那聲音里濃濃的調(diào)侃與不正經(jīng),讓遲天止頓時臉頰緋紅,有些手足無措。
這十九年,除了幼時與宿隱打架,她還沒跟哪個男子這般親密接觸過,而且還不止一次,如今又是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你胡說八道什么?”遲天止猛的用力推開裴清絕,面色不虞,那張巴掌小臉透著別樣紅潤。
裴清絕順勢后退了幾步,嘴角依舊揚著燦爛瀲滟的笑意,那張俊美無暇的臉越發(fā)絕艷。
只見他抬手指向一旁的小巷子,在這繁華的街道口竟然有這樣一條窄小的巷子,裴清絕嘴角的笑隱下,邁步走了進去。
小巷很窄,僅有兩三人并排通過的距離,四周的土磚墻灰蒙蒙的,像覆了一層厚厚的塵土,老舊破敗。
遲天止眉頭微蹙,猶豫片刻,也邁步跟了上去,她倒想看看裴清絕搞什么鬼。
兩人一前一后踏進了這方小巷子,到了巷子深處遠離了外面街道的喧囂,顯得格外靜逸,光線只能零星點的透進來,也顯得更加潮濕陰暗。
兩人踏著那坑洼不平的小路,一直走到巷子尾端,裴清絕才在一處民宅前停了下來。
民宅并不大,還有些破舊,棕色的木門板留著細微的縫隙,抬眸望進去還能看見那裊裊升起的炊煙,滿是煙火味,平和樸素。
裴清絕緩步上前,扣響門環(huán),“哐哐”聲傳來,在這寂靜沉暗的小巷顯得格外醒目刺耳。
良久,卻也不見有半點動靜。
遲天止則是悠閑的靠在一側(cè)的巷子旁,冷眼看著裴清絕搞什么鬼。
她實在看不出這巷子里有什么名堂。
光線沒法完全透進來,巷子略顯陰涼,穿堂風(fēng)過浮起她散落在旁的發(fā)絲,擋住了眼角那顆殷紅的淚痣,她黑眸瑩亮,滿是光華,盯著那被風(fēng)浮起的墨色袍角微微一愣。
這人多穿白衣,又長相俊美,平日里都是一副風(fēng)華無雙的模樣,如今這墨色朝服倒讓遲天止有些意外,他一手背后,一手輕叩門環(huán),不疾不徐,偶爾投射進來的零星辰光灑在他身上,竟有種權(quán)傾天下,俯瞰山河的悠然感。
“又這般看著我作甚,你總不記得我說的話?!迸崆褰^似是察覺到什么,幽幽轉(zhuǎn)過身望著遲天止,嘴角的笑越發(fā)瀲滟,聲音更是說不出的旖旎。
遲天止有片刻的窘迫,收回那微愣的眸光,有些好笑的搖搖頭,又在胡思亂想什么,星薄上那人分明有毀天滅地的撼動,又如何能俯瞰江山,坐擁天下。
“吱呀”一聲,是木板門被打開的聲音。
從那處民宅里走出個年近花甲的老婦人,穿著身灰色布裙,滿頭銀發(fā)用藍色方巾箍起挽在腦后,那張經(jīng)歲月侵蝕布滿皺紋的臉掛著慈祥的笑。
步履躊躇,拄著拐杖,一步步向他們走來。
老婦人似乎認識裴清絕,見是他,絲毫沒有意外,卻是望著遲天止和藹的說道,“阿絕這次帶小丫頭來了,以往十多年都是你一個人買糖葫蘆?!?p> 裴清絕笑著應(yīng)道,“阿婆,我們要一串糖葫蘆?!?p> “你們等著,阿婆去拿?!?p> 望著老婦人離去的背影,遲天止有些云里霧里的皺皺眉,什么小丫頭,糖葫蘆與她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