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看賬本 遇舊人
鄭姨娘想到這就心里泛酸的不行，自己過得緊緊巴巴的，大房嫡女卻是隨便一件首飾價格就比自己月錢還多。
她是沒什么心情再逛了，從花園東門出去，又碰見了內(nèi)務(wù)的陳管事，后面幾個小廝端了衣服跟著。
徐輕容是主母主理公賬，大小事務(wù)也都是徐輕容安排下去給陳管事，他再安排給丫鬟小廝的。
鄭姨娘還以為府里提前做了換季的衣裳，想著新衣裳到了，房里兩個小祖宗應(yīng)該安靜些?！案飺Q季的衣裳就做出來了？”
“回姨娘，不是的，換季衣服還要等上一等。下個月萬壽節(jié)，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和大少爺、三少爺、四小姐要進宮面圣，就給國公夫人和少爺小姐新制了衣服，這不，我正要送過去?！?p> 鄭姨娘走過去，翻了翻衣服，卻發(fā)現(xiàn)，宋是朝、宋雨銜和宋雨柏均是一套衣服，徐輕容和霽月的卻有兩套，旁邊還有新制的首飾。
“那你可要仔細保管好衣服，別出了紕漏，對了，換季衣服要是開始做了，還勞煩陳管事通知一聲，我房里兩個小丫頭想自己挑顏色呢。”鄭姨娘又是笑意盈盈，心里卻是一直泛酸水。
回了自己的院子，鄭姨娘攢了一肚子的不爽，“做正房就是好，吃好的穿好的，不像我，替衛(wèi)國公府開枝散葉，什么都沒有。徐輕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生了兩個兒子嗎？若我是……”
“若我是國公夫人”，這句話鄭姨娘還是曉得些輕重，沒有說出口。
翠葉一直跟在鄭姨娘身邊，自然曉得主子心里想什么，低眉順目地走過去，奉了茶。
又跪下來恭謹?shù)卮吠??！耙棠锾娑可藸帤獾亩贍?，還有兩個小姐，功勞自然是大大的?！?p> 她悄悄抬頭見著鄭姨娘還是不爽利，思量一番又開口，“奴婢剛才瞧著，進宮的衣服，國公夫人給自己和四小姐置辦了兩套？”
鄭姨娘喝了一口茶，眉頭皺了起來，她剛才去翻看衣服自然是看見了的，公中里出銀子都是公用的，進宮面圣的衣裳自然是公賬出錢。
可是按理只做一套，徐輕容倒好，母女倆各做兩套，還給置辦了首飾。
“翠葉，你說國公夫人是不是拿公賬里的錢給自己置辦東西？”鄭姨娘自己緊著銀子花，又看到徐輕容花錢大手大腳，翠葉又擱這挑撥是非，自然是想歪了。
卻不想想，整個國公府都是是宋是朝的，徐輕容是國公夫人有何花不得。
宋是朝和宋是期是老夫人的兒子，這一代子嗣稀少，還有兩個妹妹都遠嫁了，所以只剩兩兄弟。
宋是朝留了二房一家在府里，一來是因為子嗣單薄，不愿意讓衛(wèi)國公府里就這么散了，另一邊就是老夫人撒潑，硬要留下二爺，沒有送出去另開宅子。
府里人多又大，若是各項銀錢混在一起不好管，徐輕容這才立了一個公賬，想來管理方便公平些。
且不說徐輕容到底有沒有花公賬里的錢，就是花了，她也正經(jīng)的國公夫人，為何花不得。
要不怎么有句話說，是不能對人太好的，不然別人只會以為是理所當然。
鄭姨娘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奴婢不知國公夫人怎么管的公賬，只是勤事閣里有公賬賬本，眾人是都可以去看的?！鼻谑麻w就是府里管內(nèi)務(wù)的，管家、賬房、浣衣的工作都在里邊。
無緣無故地去看公賬倒是把自己顯得多不信任國公夫人似的，何況徐輕容主母的位子放在那里，鄭姨娘平日里還要奉承一些呢。
而且，去了難免要遇見……
只是要是看出公賬不對，她大可以說給老夫人，老夫人向來徐輕容不爽，說不定管公賬這事就要換人了。
二夫人牙尖嘴利也是不得老夫人喜歡，那可不一定落到二夫人頭上，再說趙姨娘是個沒讀過書的，自然不懂管賬。
況且自己先前就是在勤事閣做事，是看得懂賬本的，這差事那不就落到自己頭上？
徐輕容可以從公賬里扣錢出來花，那自己有何不可，正好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而且管了公賬在府里地位也要高些。
這樣一來怎么都不虧。
翠葉看出了鄭姨娘的想法，“夫人，眼看二小姐和三小姐就要啟蒙了，自然也缺的書墨錢，要不，咱去看看公賬，要是有些閑錢，就去求了國公爺給咱們小姐加些書墨錢。”
這倒是個好辦法，有了借口去看公賬，再不濟還可以找了借口添個書墨費。
鄭姨娘心里盤算的厲害，這幾日沒有銀錢給兒子置辦東西，兩個女兒又整天吵嚷著要置辦新衣裳，著實讓她惱火。
她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勤事閣，剛進門，徐管事就瞧見了來人，趕忙招呼著鄭姨娘進門。
屋子左邊，賬房正在高高的柜臺前算賬，一抬頭就與鄭姨娘兩兩相望，后者率先挪開了眼神。
鄭姨娘坐到了屋子的主位上，徐管事又喊了丫鬟侍茶。
“徐管事，你是曉得的，我從前在勤事閣做事，是看得懂賬本的。這不我房里兩個小姐要啟蒙上課了，我就想來看看賬本，要是閑余多，我就去求了國公爺給小姐們添個筆墨錢。”
鄭姨娘向來就是個隨時笑瞇瞇的人，逢人就笑，這說話間也是一股輕松，讓人聽不出有什么問題。
看公賬倒也沒什么問題，只是現(xiàn)在才一大早，又不到月底，賬面是不平的。
但是想著鄭姨娘自己說的看得懂賬本，徐管事也懶得動那個嘴惹人厭，招呼賬房，“關(guān)秀才，把賬本拿過來給鄭姨娘瞧瞧。”
關(guān)秀才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沉沉地應(yīng)了一聲，在桌上收拾著東西。
陳管事還有其他事要辦，打了招呼，也就自己走了。
屋里只剩下主仆二人和關(guān)秀才，氣氛有些凝固，旁邊的翠葉不知曉緣故，只覺得這關(guān)秀才拿個賬本，也低著個頭實在窩囊。
卻也沒瞧見鄭姨娘不大自然的表情。
拿到賬本，鄭姨娘也顧不得其他，自己就先看了起來。
還真讓她找到了幾處，先是四日支出了一筆補償費三十兩，沒頭沒尾的，再是之前說的衣裳，徐輕容母女花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