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先并沒有立即答應(yīng)蒯越。
而是幾經(jīng)謙遜之后,才裝作萬般無奈勉強(qiáng)答應(yīng)下來,自然也少不得表一番忠心。
其實(shí),蒯越推劉先出來,實(shí)非出于本心。
然而蔡瑁把自己擺出來,秉承的偏偏又是大義,自己實(shí)在是沒有好的理由推脫。
為今之計(jì),只有推出一個資歷更老的人來代替自己。
放眼整個荊州,這個人選,唯有劉先一人而已。
幸好一向中立的劉先,經(jīng)過接觸,已經(jīng)明顯偏向于自己,事情仍然在可控制的范圍之內(nèi)。
這也是蒯越此番敢于前來找劉先的底氣所在。
劉先內(nèi)心歡喜地送走蒯越,再次來找周不疑,只見他正在吩咐府中下人,全力收購襄陽城的芥菜籽。
不由地詫異問道:“不疑,你要這么多的芥菜籽作甚?”
芥菜,也就是大頭菜,極易生長。
雖然大頭菜并不好吃,但是遇上荒年,也是人們賴以度荒的保命東西。
“當(dāng)然是留著種?。 敝懿灰纱鸬?,“你不知道大頭菜很好吃嗎?”
“很好吃嗎?大頭菜都是拿來度荒的東西……”劉先更加疑惑地問道:“再說,你就是吃,能吃多少?種一點(diǎn)點(diǎn)就足夠了!”
“隨便用水煮一煮,當(dāng)然不好吃?!敝懿灰刹唤琢艘谎?,“可是玫瑰咸菜,你真的吃過嗎?”
他早已觀察過,在這個時期別說玫瑰咸菜,就是腌大頭菜也沒有出現(xiàn)。
都說襄陽的大頭菜好,若不趁離開之前多收點(diǎn),將來不知道何時才會有這么好的機(jī)會。
自己當(dāng)然吃不了這許多咸菜,但是很多人冬日可是沒有菜吃的!
想想這個龐大的市場,就不能不讓人激動。
而且國人愛吃咸菜,也是基因中天生自帶的,想想后世的菜市場里琳瑯滿目的各色咸菜,腌蘿卜,腌辣椒,腌大蒜,腌韭菜,腌豆角……禁不住口水都要下來了。
只是想做玫瑰咸菜多少要費(fèi)些力氣,因?yàn)榇藭r還沒有大批量的糖。
不過已經(jīng)有了甘蔗,那糖也就不遠(yuǎn)了!
“何為玫瑰咸菜?”劉先再次問道。
“就是……算了,等我回頭做出來,你嘗嘗就知道了。保證你吃一次,還想吃下一次?!?p> 周不疑想了下,解釋不清,就換了話題問道:“蒯越此番過來,所為何事?”
“哦,哦,你不說我都差一點(diǎn)忘了。”
劉先等到下人們離開,方才繼續(xù)說道:“他準(zhǔn)備提議由我以別駕的名義,鎮(zhèn)撫江陵!”
“如此甚好。我們終于有機(jī)會借故離開了!”
周不疑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由地露出一陣微笑。
雖然這一切都是自己謀劃的,但是畢竟不可控的因素還有許多,中間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問題,都有可能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如今初見成效,心底自然是開心的……
只不過事有反復(fù),好事多磨,蒯越報(bào)上去的替換方案,劉表并沒有立即同意。
一連數(shù)天,沒有絲毫消息傳來。
周不疑一點(diǎn)也不著急,每日里依然晃晃悠悠,竟然收了幾麻袋的芥菜籽。
張果更是不管這些事情,一心只是跟著他,到哪里都是一樣。
魏延和一眾老兵們,如今都已經(jīng)收縮回府中,除了吃睡,就是保持最低程度的訓(xùn)練。
但是劉先心中早已著急起來,卻又只能悶在心中。
畢竟他如今事涉其中,根本不好主動去州牧府詢問。
最著急的卻是蒯越,早已經(jīng)急得坐不安席,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如果這個提案若不能得到劉表的首肯,最終去江陵的事情很有可能仍然會落在他的頭上。
只是在這個關(guān)鍵時期,他怎敢離開襄陽半步!
又過了幾天,襄陽開始傳出一股流言——
幾個劉老營的校尉偏將,意圖步江陵的后塵,只不過被蒯越提前發(fā)覺,被掐死在萌芽之中。
劉表聽到這個流言后,終于意識到蒯越已經(jīng)尾大不掉。
即便有蔡瑁、張?jiān)蕩讉€親信在,想輕易除掉蒯越也變得異常艱難。
如今的蒯越已經(jīng)借口老營人心不穩(wěn),吃住都搬進(jìn)了老營,不離開營房半步。
而江陵的事情,顯然也不能再拖了……
一旦各地人心都浮動起來,荊州的局面將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到了立秋這一天,劉先終于收到了州牧府的傳信,連忙整衣束冠,急匆匆地趕往州牧府。
“終于要離開了??!”
周不疑看著劉先的背影離開,禁不住喃喃了一聲。
隨后讓府中人備馬,帶著魏延和王越出了襄陽城西門,一路迤邐而來。
行了不到半個時辰,眾人便來到一處宅院。
只見林木掩映之間,幾處草廬隱身其間。
周不疑來到近前,輕叩柴扉,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開門出來。
“周小郎君,我沒有什么好收拾的,一切都聽從你的安排!你看我何時去你府中?”徐庶一見到他,便苦笑著開口言道。
早在十余日前,他在樊城便已經(jīng)收到了細(xì)作的回報(bào)。
果然曹操已于丙午日誓師南侵……
雖然之前他已經(jīng)隱隱然覺得自己要輸,仍然堅(jiān)守樊城,就是還抱著微弱的希望而已。
當(dāng)這一天真正的到來,心下反倒是是輕松了。
愿賭服輸,沒什么可后悔的,不就是五年嘛,晃晃眼就過去了。
告別劉備諸葛亮等人之后,徐庶回到了老宅。
畢竟那里還有老母親在……
老母親開始見他回來很生氣,直等聽到他講完事情的原委,反倒氣消了下來。
只不過對這個能讓自己兒子上了大當(dāng)?shù)男∽樱憩F(xiàn)出了異常的好奇。
“這次,你怕是要跟我走一趟遠(yuǎn)路了,因?yàn)槲覀円亓懔?。不知令堂身體可還撐得???”周不疑之前并未告訴徐庶要回零陵的事情,但是到了此刻,卻也并不想瞞他。
“這一路都是水路,行程上倒是不會太勞累。當(dāng)然,如果你此刻不愿意,我也不會強(qiáng)迫。畢竟在父母跟前盡孝,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輸了,自然一切唯小郎君之命是從!”徐庶爽朗地答道:“只是我這帶著母親一同前來,還望你不要嫌棄!”
“元直哪里話?!敝懿灰晌⑽⒁恍Υ鸬溃骸爸灰憧蟻?,就是我的福氣,令堂也不會受半分的委屈?!?p> 府中早已多了個鄧艾的母親,再多一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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