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書房內(nèi)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徐博行和三公回來之后靜坐書房之內(nèi)。
四人面面相窺之后,徐博行開口道:“敢問在座的各位,皇姐說所有幾分為真,幾分為假?”
魏恒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說道:“依微臣之見,太平公主所言非虛,如今朝野動蕩,今日李相聯(lián)合朝臣彈劾太平公主,已然成勢?!?p> 伴隨著魏恒的茶盞落下之聲,王越接著說道:“太子殿下,微臣有一事斗膽相問?”
徐博行點頭示意,說道:“王大人客氣了,如此特殊時期,還請直言不諱!”
王越得到太子的首肯,便稍微放下心來問道:“李相在朝中勢力一直強(qiáng)勢,而且三皇子和六皇子包括兩位歸番的王爺都虎視眈眈,太平公主待您如何?”
徐博行嘆了一口氣,娓娓道來:“皇姐和我都是皇后所出,自小都是長姐照顧我頗多,三年前若不是長姐出嫁,或許,父皇不會這么早立我為太子?!?p> 一邊聽了半天的李新遠(yuǎn)突然跪了下來,嚇了其他三人一跳。
徐博行急道:“李太師這是為何?”
李新遠(yuǎn)并未起身,直接跪著說道:“敢問,太子殿下,皇帝圣體如何?”
擅自過問皇帝的圣體,便是大罪,何況是帶著這種猜忌的問話。但是李新遠(yuǎn)的一句話像是給其他三人打開了一扇門,一下子豁然開朗。
徐博行已然顧不上問責(zé)李新遠(yuǎn),反而說道:“李太師從何說起?!?p> 李新遠(yuǎn)也不敢起身,就這么跪著說道:“其一,李相聯(lián)合朝臣彈劾太平公主,然公主受封太平封號,執(zhí)掌朝政,李相卻入獄。”
“其二,徐淮王,徐親王早已歸藩,今年卻被皇上召回。”
“其三,朝中三皇子和六皇子已然抱團(tuán),可與我等抗衡,朝野之中亦有話語權(quán)?!?p> “其四,太平公主算是逼迫殿下去動手賦稅之事,非國之大事,不可妄動賦稅?!?p> 李新遠(yuǎn)一口氣說完之后,徐博行陷入了沉默。偌大的書房之中,落針可聞,只有幾人的呼吸聲。
“砰”的一一聲,眾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只見徐博行掌中的茶盞已然碎裂,瓷器的傷口已然劃破玉一般的手掌。
徐博行卻一點也不覺得疼痛,只是目光堅定的看著位說道:“三位師傅,我自十三歲被封太子以來,一直在和三哥和六哥博弈,然一直示弱,但凡德行有誤,自是逃脫不了被廢的命運(yùn),所以,今日我想賭一把?!?p> 其他三人也都知道太子這三年來的處境,俱行大禮說道:“臣,定輔佐太子完成賦稅整改,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翌日,公主府。
徐南葵的眼前是一片迷霧,迷霧中靜謐的可怕,一匹有一匹的戰(zhàn)馬緩緩地出現(xiàn),可是馬背上在沒有那蓋世英雄,有的只是孤零零地戰(zhàn)馬。
唯獨一匹戰(zhàn)馬上的人還活著,看到徐南葵的瞬間眼中充滿希望,然又快速的暗淡,變成淚水。
整個城門口,已然沒有一位能戰(zhàn)之兵,有的只有徐南葵為首的八千新婦。
她們穿著嫁衣,提著燈籠,在給那些前線奮戰(zhàn)殺敵的將士照亮回家的路,卻只迎來老馬歸途,陰陽兩隔。
一匹戰(zhàn)馬走至徐南葵的面前,那是忠勇侯的戰(zhàn)馬,如今只有一片殘破的戰(zhàn)袍迎風(fēng)飄揚(yáng)。
唯一的活人艱難的從戰(zhàn)馬上下來,跪倒在徐南葵面前,背后還插著一只羽箭,艱難的說道:“敵我軍力差距巨大,雖忠勇侯奮力殺敵,無一存活,還請夫人退守......”
話沒說完,人已先去,風(fēng)越來越大,慢慢的迷霧開始退散,眼前是一片慘狀,遠(yuǎn)處還有三千敵軍精銳。
徐南葵慢慢的撤下嫁衣,隨手一拋,鮮紅的嫁衣迎風(fēng)飛舞,一件接著一件的嫁衣宛若飛舞的紅蝶,在孤城之上飛揚(yáng)。
八千新婦嫁衣變喪服,手中的燈籠慢慢的滑落,燃起一片洶洶大火,八千遺孀的臉上映照著火光,手中的兵刃映照著淚光。
“殺!”“殺!”“殺!”
為君點朱唇,為君裁紅裝,縞素一丈紅衣藏,再染新紅引君還。
徐南葵猛地驚醒,淚水止不住地留下,身上的劇痛完全抵不過心頭的痛,只能拼命的蜷縮身體。
夏荷聽見屋內(nèi)的動靜,趕忙沖進(jìn)屋子,看見徐南葵蜷縮在床上小聲的安慰道:“夫人可是又夢魘了?”
徐南葵此時說出來話,夏荷趕緊倒了一杯茶水過來:“夫人喝口茶,稍微緩一緩,過去了,都過去了。”
徐南葵接過茶盞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終于緩和了一些對夏荷說道:“本宮沒事,只是需要緩一緩,你出去候著吧?!?p> 夏荷聽了吩咐之后便出去了,小心的替徐南葵關(guān)好門,這邊秋楓也趕了過來,還未進(jìn)去,便被夏荷攔下了。
秋楓小聲的問夏荷說道:“何事?”
夏荷沒精打采的說道:“夫人今日又夢魘了,眼睛哭的像是兩個核桃一樣?!?p> 秋楓也便拉著夏荷走到一旁說道:“可是又想到了三年前的事情?”
夏荷嘆了一口氣說道:“除了那件事情,又有什么事情能夠讓公主動容,那一戰(zhàn)有多慘烈我們只是聽說,連冬梅姐姐都不愿意多少?!?p> 秋楓緊了緊手中的信封說道:“誰說不是呢?那一戰(zhàn)八千新婦,只存八百!如今誰也不敢提這件事情?!?p> 夏荷怕了拍秋楓的肩膀說道:“我們這兩天多小心些吧,明天夫人就要回忠勇侯府了,現(xiàn)在除了孝期,還要應(yīng)付忠厚侯的人?!?p> 秋楓一下子捂住了夏荷的嘴,小聲警告道:“莫說這些了,要是外人聽見,你怕不是吃不了兜著走?!?p> 夏荷心中縱然是有千般不愿,也不得再說,雖然她打心眼里面瞧不起忠勇侯府的那些人。
外面夏荷和秋楓兩人聊著,里面的徐南葵已經(jīng)稍微的緩和了過來,在心中問道:“仔仔,出來,為什么這次這么嚴(yán)重?”
徐南葵之前做的那個副本也接收了記憶,但是根本就沒有這一次嚴(yán)重,這次接收記憶之前就會夢到一些零碎的記憶,接收記憶之后,差點在自己和徐南葵之間分不清楚。
等了一會,南葵等了一會也沒有等到回話,有些生氣了,說道:“你最好馬上給我死出來,解釋清楚,否則我現(xiàn)在不介意召林婉婉于此,賞她被毒酒,以示皇恩?!?p> 一聽到南葵真的發(fā)狠了,仔仔的小奶音立馬就蹦出來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咱們能不要搞事情了嗎?上一次就已經(jīng)被女主系統(tǒng)投訴了,差點就查到我們這邊頭上了?!?p> 南葵現(xiàn)在沒有心情考慮這些問題,自己差點就迷失了人格,這個事情可是很嚴(yán)重的:“別和我扯那些有的沒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仔仔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原主的執(zhí)念太強(qiáng)了,所以你被影響了。恩,應(yīng)該是這樣的?!?p> 徐南葵一聽就知道仔仔在撒謊,但是直接問一定問不出來什么東西,所以南葵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上次怎么會被投訴,同樣是系統(tǒng)怎么還能投訴到你這里?查到又怎么樣?”
仔仔像是有一肚子委屈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巴拉巴拉的說道:“還不是因為你搞事情,本來人家好好的甜蜜小甜文,你說說你都干了什么!”
南葵決定從仔仔口中套話,自然是要示弱一些的。
“也沒什么,不就是找女主拉拉家常,談?wù)勅松?,談?wù)劺硐雴幔吭僬f大唐民風(fēng)本來就開放!”
仔仔被氣的有些破音:“你怎么盡睜眼說瞎話,你那是嘮家長嗎?你明明就是在給女主洗腦,副本最后的結(jié)局都變了?!?p> 被仔仔這么一說,南葵是有那么一丟丟的尷尬,上一個故事里,高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大旗,牢記八榮八恥。
硬生生的在唐朝來了一場社會主義革命,唐朝的百年基業(yè)差點毀于一旦。
南葵想到那天晚上還稍微有那么一點遺憾。
那天晚上,整個長安城都是一片祥和靜謐,唯獨位于極樂宮前的玄武門口聚集了大量的人群。
這些人有的手提鐮刀,鋤頭,有的則是裝備著精良的武器。
這群人的頭頭就是南葵,你還能聽到那些人喊著口號。
“打倒封建制度!”
“打倒帝王制!”
“打倒官僚主義!”
至于城墻上的那些衛(wèi)兵,一個個都不敢下手,玄武門自李世民之后一直是有些忌諱的,就是平時練兵也不會選這里。
如今民兵參半,全都聚集在了這里,還說著聽不懂的瘋言瘋語。
最前面的徐南葵嚴(yán)重充滿了得意與自信,只要再牽制半刻鐘,皇帝就要被拉下馬,只要自己上臺,那么就是新的紀(jì)元的開始。
畢竟南葵連上臺之后頒布的所有政策都想好了,只等著宮內(nèi)傳來消息,就可振臂一呼,改朝換代了。
不過作為故事中的女主,最后竟然反水了,導(dǎo)致南葵的行為被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從而直接降下天雷,送了南葵往生。
后來開始緊急安排了仔仔這個沒有受到完整三年高考五年模擬教育的仔仔來頂包。
想起來就有一些惋惜,畢竟離成功就差一步之遙了。
南葵回味一番當(dāng)時的感受,回過神對仔仔說道:“你莫要紅口白牙污人清,我那只能說是觀念超前好不好?再說了,最后我不是沒成功!我迷途知返了?!?p> 仔仔有些不相信的問道:“真的嗎?可是當(dāng)時在系統(tǒng)圈子里面?zhèn)鞅榱税。 ?p> 南葵循循善誘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成語叫做人言可畏?你們系統(tǒng)圈子也太八卦了,八卦不可信知道嗎?要做到,不聽謠,不信謠,不傳謠!明白嗎?”
仔仔還是有些疑惑的說道:“我明白的,可是我應(yīng)該不會記錯的啊,那你等我查一查資料。”
如果仔仔現(xiàn)在能夠看到南葵的表情,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現(xiàn)在臉上正帶著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
尤其是那及其具有標(biāo)志性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果然撒謊的女人最美麗。
當(dāng)南葵聽到一聲系統(tǒng)提示音之后,立馬問道:“徐南葵資料搜索,是否沒有脫離世界?”
盡管仔仔已經(jīng)很快的關(guān)閉了搜索功能,但是系統(tǒng)的一聲毫無感情的
“是”
已經(jīng)告訴了南葵想要的答案。
利用系統(tǒng)和宿主同時段的命令紊亂功能,雙重判定下南葵短暫的騙到了系統(tǒng)。
仔仔已經(jīng)開始慌了:“完蛋了,完蛋了,你竟然騙我,利用我!大騙子!”
南葵確認(rèn)了和自己之前猜想的差不多之后,心里就稍微安定一些了,其他信息以后可以慢慢套出來,畢竟可是好不容易抓住了仔仔的把柄。
“仔仔,不要害怕,這屬于系統(tǒng)bug,反正你bug那么多,不在乎這么一個兩個對吧?!?p> 此時的仔仔還天真的以為南葵是在幫它,以后就會發(fā)現(xiàn)它今天沒有及時上報問題,就和這個女人徹底的綁在了一條繩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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