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了？”韓舟還是坐在那個小亭。
“差不多了。”
“那就開那古道象吧。”
“嗯?！蹦锨鸶杏X有些好笑：“別人千方百計地想登上你千方百計要走下的位子?！?p> “那有什么辦法呢？”韓舟說著，自己也笑了。
……
自從進了學府，張子琰再沒出過門。
每次蘇寒來，見張子琰都是在寫符。
長期練習，張子琰也算摸到了些門道。
“張兄，最近臨國要打開古道象，你可知此事？”蘇寒偶爾會來張子琰這坐坐。
“我不知道捏?！睆堊隅贿厡懛?，一邊聊著天。
張子琰對這些不懂的東西也懶得了解了?，F(xiàn)在的他只關(guān)注于寫符。
蘇寒有些無奈：“張兄，你不能老是這樣啊，多出去走走?！?p> “嗯嗯……寫完這張就出去?！?p> “……”蘇寒索性不聊這些，“這次的資格是武賽，可以獨自參賽，也可成隊參賽。你不去找個隊伍試試嗎？”
“懶得去，而且人家估計也不要我?！睆堊隅^也不抬：“你去嗎蘇兄？”
蘇寒面露遺憾：“我也不能去了。”
“為什么？”
“無論是個人還是隊伍，對我來說都不安全。”
張子琰想到當時的秋闈，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估計這次又會有幾個古道文被發(fā)掘出來。”
聽到道文二字，張子琰猛然抬起頭：“蘇兄，你覺得我們二人建立個隊伍參賽如何？”
蘇寒一時愣住，似乎……可行？
畢竟蘇家后來調(diào)查過張子琰，他的身世可以說毫無疑點。雖然他不知道從未修行過的張子琰能在武賽發(fā)揮什么作用，但蘇寒莫名相信張子琰。
“可是，得要三個人啊?！?p> 張子琰沉思。
忽然門被踹開，隨之而來的是不可名狀的怒吼：“張疏，你要是再跟江老頭說一天寫十張?zhí)p松，老娘宰了你！”
張子琰面無表情：“人齊了?！?p> ……
溫橋思考：“你的意思是，咱們?nèi)齻€組隊去參賽？”
張子琰點頭：“對對對，憑咱們仨……”
“不去。”
“……”
溫橋冷笑，盯著張子琰。
張子琰沉默不語，走向桌前。
蘇寒有些尷尬，他沒想到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這樣緊張。
“唉，不去就算了吧，張兄，以后還有機會的，溫姑娘估計也是不太方便……”
張子琰不搭話，收拾好桌子上的符箓，點了一遍，似是自言自語：“一天十五張還是有點少啊……”
話未說完，溫橋哈哈一笑：“開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不幫你呢是吧？我們可是兄弟，對吧？”
蘇寒：“……”
他有些心累地補充：“那事不宜遲，先去演武場吧?！?p> 三人走過歡伯湖上的橋，去向更熱鬧一點的學府中心，經(jīng)過空曠的廣場，再穿過學府內(nèi)的繁華街道，他們最終在演武場門口停下。
這里倒是較為僻靜，推門進去，都是高墻隔開的演武擂場。
蘇寒輕車熟路地打開用令牌打開一扇門，帶他們進去。
蘇寒看一眼張子琰，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開口說道：“溫姑娘，既然決定參賽，肯定要互相磨合一下，請問你是劍道還是天地道？”
“天地道。”溫橋漫不經(jīng)心，她幾乎已經(jīng)提前步入老年生活，整天吃喝玩樂，湖邊喂魚，每天還去逗逗大祭酒養(yǎng)的云鹿。
要不是張疏這個狗東西，這逍遙日子她能混到她爹來看她。而她爹不知道還得忙多久。
想到這，溫橋惡狠狠地盯著張子琰，卻見他臉上掛著三分薄涼七分譏笑還有一絲漫不經(jīng)心，手里甩著一疊符箓。
溫橋笑了。
張子琰笑了。
蘇寒笑不出來。
你倆這什么加密通話？
溫橋閉眼，身上古意散發(fā)，一株古樹拔地而起，不到十米高，卻氣勢非凡。
樹皮干枯，枝條稀疏，零星長幾片樹葉，看起來生機全無，一片死寂，然而卻有佛語禪意相隨，仿佛古佛端坐樹下。
蘇寒瞇眼，確定了溫橋的身份：“是了，姓溫的本來就不多?！?p> 張子琰能感到，站在這古樹旁，心境就無比空靈，此時若是寫符，恐怕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溫橋跑到演武場邊坐著：“據(jù)說上古時有古佛在這樹下問道，這樹便帶上了禪境佛心，甚至我家祖上還修出過真佛法相……反正很厲害，你們就在樹下修煉吧?！?p> 張子琰和蘇寒也不耽誤，一人練槍一人寫符，在這空靈心境下，進步很快。
蘇寒在感受到古樹威能后，心中把握又多了一分。
……
息國都城，涵陽。
大殿之上，歡歌宴舞，紙醉金迷。
舞女甩起衣袖，樂音相隨，大臣坐在兩邊，桌上擺著珍饈美酒。
息莊公拿起酒壺往嘴里倒，已經(jīng)像是喝醉了，叫著笑著。
趙玄起身：“陛下，如今雖已遷都，仍不免有臨國發(fā)兵襲擊的風險，臣以為，當在旦河邊筑起長城，以防敵襲?！?p> 息莊公有些不耐煩：“大將軍自己去國庫取便是。”
趙玄：“臣以為，您身為一國之主，應(yīng)當知道這些，連帶筑城和守軍，大概要三萬兩黃金。”
息莊公仰起頭，美酒倒入喉，喝完揮了揮手：“將軍自己去取。”
丞相端坐，心中嘆然。
他起身緩步至大殿正中，跪下高聲道：“陛下，國庫空虛，三萬兩黃金，息國恐難以負擔。”
趙玄冷笑：“不筑長城，如何抵御臨國？國尚不存，金銀何用？”
“旦河深而寬，如何攻來？”
“丞相是忘了臨荒公？”
“當年一戰(zhàn)他親信死傷殆盡，如今威勢盡失不復(fù)當年，更何況他現(xiàn)在哪來那么多破釜沉舟之猛士？”
“夠了！”
二人爭吵不休，息莊公厲喝一聲。
“丞相，你年事已高，頭腦不清，寡人不怪你，你回去休息吧?！?p> “陛下……”
“住口！”
殿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停動作。
卻聽腳步聲傳來，一少年緩緩走進大殿。
趙玄喊道：“你是何人？王城大殿豈是你想進就進的？”
那少年跪下：“草民祝余，從幽明谷來，來助陛下稱霸?！?p> 幽明谷，人們不怎知其底細，只知其中之人本領(lǐng)高深，要么精通縱橫術(shù)，要么修為高深。
祝余起身：“我為息國帶來的見面禮：筑城用的三萬兩黃金，已經(jīng)在都城外放著了?！?p> “陛下，這城修不得，前段時間遼州旱災(zāi)，不妨拿去賑災(zāi)……”
趙玄打斷：“丞相，這錢用的又不是國庫，不會影響國家，倒是你三番五次阻撓筑城，是何居心?。俊?p> 眼見二人又要吵起來，息莊公問祝余：“你想當個什么官？”
祝余再次跪下，長叩首：“陛下若不嫌棄……可否令草民為相？”
又是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覺得他太冒昧了。
唯獨趙玄開口：“陛下，幽明谷之人皆才高八斗，臣以為，至少比李相強?！?p> 丞相不語，看著息莊公。
息莊公開口：“丞相，請回吧。”
那老者對息莊公稽首，默默走出大殿。
“丞相，今后不必再上朝了?！?p> 無人回應(yīng)。
這老者第二天死在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