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時晏喪心病狂的殺了老尊主,害死我清風界那么多條性命,若非尊主拼死抵抗,清風界只怕都要被他夷為平地,這樣的人,不被萬人唾罵也就罷了,居然還成立了冥域。”
“這些年,他攛掇著冥域百姓時時針對我們清風界,不知搶走了我們多少資源,尊主忍辱負重,就是怕為清風界惹來殺身之禍,你我受尊主恩典,怎能不為尊主解決這個心腹大患!”
“況且時晏修煉禁術,他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敢動手,保不齊那天就會覆滅了整個仙界!尊主一心為了修真界的百姓,兢兢業(yè)業(yè),竟還不如時晏那個假仁假義的人受人愛戴,你我怎能置之不理!”
“他如今將冥域百姓蠱惑的不分是非,怕是不久就會打修真界的注意,那時生靈涂炭,你我再想動手就完了!”
云初嘰里咕嚕的把時晏討伐了一頓,語氣之慷慨激昂,仿佛自己是要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樣。
沐暖按著云初的描述在腦子里構造了一個男人的形象,完全就是個冷血變態(tài)的殺人狂魔,好吧她承認時晏確實挺有變態(tài)的潛力,冷著臉不說話的時候讓人一看就心里發(fā)毛,但是大姐,你編瞎話也要考慮一下對方的智商好不好!
別的就不說了,沐暖親眼所見,冥域百姓安居樂業(yè),雖距離鬼界最近,卻從不用擔心天裂危險,冥域守城士兵更是不會隨意欺壓百姓,上一個仗著自己有背景強搶民女的隊長,被發(fā)現(xiàn)之后被廢掉了修為關進水牢,現(xiàn)在還沒放出來。
你說時晏是在裝腔作勢拉攏人心,可若是能做到這個程度,百姓只怕巴不得所有仙派都開始裝腔作勢!
沐暖聽不得有人這么誣蔑時晏,搖了搖頭說道,“我一路所見,冥域百姓對時晏愛戴不已,他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種人。”
“而且,如果他真的對清風界恨之入骨,當年直接滅掉清風界就好了,何必留下如今的尊主給自己找麻煩?!卑凑諘r晏當年的實力,他一個人就殺了清風界的老尊主和大部分精英,剩下的人不可能攔的住他。
與其說時晏殺父弒兄,沐暖更覺得這件事情內(nèi)有隱情,她從心里就覺得時晏不是這樣的人,再退一步說,就算他是,以時晏的腦子,不會給自己留下一個這么大的爛攤子。
當年滅掉清風界,對他來說不過就是費些時間的問題。
“你是在冥域待的時間太久,也被他洗腦了嗎?當年是尊主拼死反抗,加上老尊主的妹妹合力出擊才打退了時晏,要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會放過清風界?”云初不敢相信的看著沐暖,質(zhì)問道。
“老尊主都不是時晏的對手,老尊主的妹妹能是?”沐暖反問道,“我雖不知時晏的真實實力是什么,但冥域能穩(wěn)坐上三界之首的位置,就表示他的實力最起碼超過了兩位尊主,這樣的人物若是想屠了清風界,當真能被人攔下?”
云初梗了梗,“你是不是失心瘋了?若不是清風界,你早就在洪災里”
“沒了性命?!便迮由狭嗽瞥踅酉聛硪f的話,“所以說你現(xiàn)在應該告訴我,我們幾個來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而不是糾結于我是不是得了失心瘋?!?p> “你忘了?你竟然真的忘了?”云
沐暖被這個驚天新聞炸的暫時忘了跟云初的深仇大恨,只能略顯尷尬的看著云初,試圖找個撞傷腦子,修煉走火入魔的理由表示一下自己真不是故意忘了之前的記憶。
“我…之前修煉的時候出了一點小岔子,以前的事情記不太清了,要不你詳細跟我說說,我以前到底是誰?!便迮鷣y說道。
“我就知道,尊主派你過來就是個錯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云初怒氣沖沖的說道,她看了看沐暖的小房間,“你跟我走,有些話,在這里說不太合適?!?p> 沐暖小小的猶豫了一下,她對云初的人品還是沒有那么放心的,萬一對方把自己派出去是為了殺她,或者找了一群清風界的人在外埋伏,誣陷她是敵方暗探可怎么辦?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里。
“怎么,你有神器在身,還怕我對你動手不成?”云初見沐暖站在原地警惕的看著自己,冷冷的說道。
沐暖聳了聳肩膀,也不覺得傷人,直接說道,“你前科太多,我不得不防?!?p> “而且萬一你找?guī)褪衷趺崔k,我獨身一人,就算有神器,也敵不過你們?nèi)硕鄤荼??!便迮浅O?,并且非常不在意的表現(xiàn)出自己對云初的不信任,她不會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一個曾經(jīng)將自己虐待致死的人身上。
“只有洛凡一人,你放心就是,我們清風界弟子不會做出這種埋伏的蠢事?!碧崞鹎屣L界,云初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瞬間籠罩全身,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沐暖,仿佛身為清風界的人是天底下第一高尚事一樣。
原來洛凡也是。
沐暖微微垂眸,怪不得,洛凡一直在試圖調(diào)節(jié)她與云初的關系,原來他們?nèi)齻€還有這一層關系。
沐暖將小綠放進了靈核內(nèi),靠在衣柜邊上說道,“給我地點,我自己過去,你跟我不適合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場合,這點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喜來客棧,二樓左數(shù)第一個房間,你最好快些?!痹瞥跻矝]有廢話,把地點直接說了出來,徑直走出房門砰的一下把門甩上。
沐暖的神色逐漸沉靜下來,她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幾下,她原來是清風界的弟子,她與云初洛凡都是清風界派來的人,所以清風界是想用他們?nèi)齻€暗殺時晏?
清風界的尊主腦子沒有毛病吧?
就他們?nèi)齻€這點水平,真要是去暗殺時晏,沒走到門口就要被人打死了好嗎!
沐暖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才離開學院書舍,傍晚是書舍最熱鬧的時候,沐暖戴上斗笠,穿過小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云初所說的客棧。
云初并沒有騙她,房間里確實只有她和洛凡兩個人,隔音結界已經(jīng)備好,只等她這個魚兒上鉤了。
“沐暖?!甭宸矎淖雷舆呎酒饋?,與以往時時含笑的他不一樣,今晚的洛凡,神色格外鄭重。
沐暖恩了一聲,搬了把椅子坐到離洛凡和云初三米遠的地方坐下,“長話短說吧,我到底是誰,你們又到底是誰?”
“你當真是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嗎?”洛凡再一次問道。
“我如果知道,現(xiàn)在還會坐在這里?”沐暖反問道,“之前修煉出了岔子,忘記了很多東西。”
“你不是在騙我們吧?”云初陰陽怪氣的說道,“修煉能把人的腦子修煉出毛病,你倒是說說,是練什么的時候出了差錯?”
“就是在你被鞭打的前一晚啊?!便迮Σ[瞇的看著她,“那晚我修煉走火入魔,差點就沒了性命,不過好在老天眷顧,讓我醒了過來,雖說丟失了一部分記憶,但也是好事?!?p> “你!”云初被她明著損了一通,恨不得沖上去撕爛了沐暖的嘴,但洛凡在這里,她答應過洛凡,不會再跟沐暖起明面上的沖突,要忍住,現(xiàn)在還不是對付這個小丫頭的時候!
洛凡想了想,云初受刑那日,差不多就是沐暖性情大變的時候,不少人在修煉時經(jīng)脈逆轉,不是不可能出現(xiàn)記憶錯亂的情況。
洛凡眼中都有些凝重,云初更是直接氣不過開口,“我就知道,尊主當時選你就是個錯誤,連自己的任務都忘了,要你有什么用?”
“沐暖,你應該知道,你,我,云初如今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騙我們,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甭宸渤谅曊f道。
沐暖歪著身子坐在椅子上,手指放在膝蓋上,一下一下的敲動,表情帶了幾分似笑非笑的玩味,“這才是洛凡兄真正的樣子吧,整日裝的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也不覺得累?!?p> “你們在擔心什么?我既然坐在這里,就已經(jīng)選擇了跟你們站在一條船上,我出賣你們,豈不是連自己一起出賣了?”沐暖好笑的看著兩人,睜著眼睛開始說瞎話。
她跟這兩個人才不是一伙的,等套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們就一拍兩散!
洛凡似乎在思考她說的話的可靠性,良久,才開口說道。
“你,我,云初,我們?nèi)硕际乔屣L界收養(yǎng)的孤兒,尊主仁善,授我們功課和修行之法,清風界與冥域血海深仇想必你也聽說過,先尊主與無數(shù)豪杰都死在時晏手中,我清風界與冥域不共戴天,如今冥域勢力漸大,時晏修行禁術,不知何時又會釀出禍端,尊主有令,無論如何,一定要取時晏性命,才能保修真界萬年平安?!?p> “那么如果時晏死了,誰來鎮(zhèn)守冥域?”沐暖問道,“冥域坐落于鬼界最大天裂處,一旦時晏身死,結界破裂,只怕鬼界立刻就會揮兵攻打,到時候,誰來守護這一方百姓。”
“自然是我們清風界?!痹瞥踉谝贿呎f道,“只要時晏一死,冥域群龍無首,清風界便能奪取冥域的領導權,那時尊主親臨,還怕守不住一個冥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