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有大師兄在做筆記
老司機?
什么意思?大師兄嘴里總是經(jīng)常蹦出怪詞語,真令人擔(dān)憂……
忽的,小瓔喃扒著欄桿,指著下方:
“咦?大師兄,半山腰的那片地方,怎么沒有樹???”
“那是劍堂弟子居住之地,整天用飛劍砍樹,能長出樹才怪?!?p> “大師兄,山腳的那片樹林,為何如此的茂密啊?”小瓔喃又指。
“那里是外門弟子居住的地方,為了讓他們知恥后勇,規(guī)定只能用馬桶練習(xí)控物。
肥水滿天飛,樹木當(dāng)然比別處茂密?!?p> “大師兄,那他們下方的樹林,樹葉為何這么少???”小瓔喃指了又指。
“那是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記名雜役弟子的住處。
整天練拳腳撞樹,葉子被撞掉了。”
小瓔喃皺著眉頭,“這,怎么會這樣修仙啊?跟我想的,想的……”
“你是想說,修仙之人都應(yīng)該仙衣飄飄,盤坐在山崖上,吞云吐霧,不應(yīng)該這么的有煙火氣?”
“對對對,大師兄真厲害,這就是我想說卻說不出來的話。”小瓔喃眉開眼笑。
“這里哪有人能稱得上仙?。慷純H是掌握了一些能量的凡夫俗子!”
“唔,大師兄,你說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欸?!”
“咦??大師兄,山的那邊,天上怎么有一個大湖啊??!”
“大師兄,你怎么不說話了?大師兄,大師兄……”
小瓔喃喊了一陣,見大師兄不應(yīng)答,扭頭向四周看看,才恍然大悟,方云馬上就要降落,前后飛行的弟子變多,大師兄又變成了扮酷姿態(tài)。
巍峨的云夢峰頂云霧縈繞,莊嚴(yán)肅穆的千云殿占了大半個山頂。
小瓔喃跳下方云,拘謹(jǐn)?shù)母髱熜郑M入千云殿。
大師兄領(lǐng)著她,從眾弟子間穿過,徑直走到前排,好像特意留出的空位。
有資格進入殿內(nèi)的弟子,僅有兩百名。其余等級低的弟子,則站在殿外聽課。
等級更低的,站的更遠(yuǎn),只能聆聽掌門仙音。
小瓔喃看到大師兄站好后,認(rèn)真整理一下衣服,掏出一個本子,還拿出一支奇怪的筆,用只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掌門授課時,喜歡往右上看,所以聽課的最佳位置,是掌門的左手下方。
這樣既能讓掌門注意到,又不會引起過分注意。你站在我右后……”
忽然,林檀木發(fā)現(xiàn),小師妹咬緊牙關(guān),渾身瑟瑟發(fā)抖,都快站不穩(wěn)了。
“怎么了?”
“大師兄,我害怕?!毙…嬥哙碌?。
“這里的人好像不斷用氣流壓我,不,是揍我……!”
林檀木頓時了然,有資格進入千云殿聽課的弟子,都是諸峰的佼佼者,他們身上所散發(fā)的氣場,哪里是才剛剛修行的小師妹能抵御的。
他趕忙放大氣場,把小師妹囊括在他的氣場里,又掏出一塊白玉似的方糖。
“這是大師兄用千云中的樂水,煉制的甜點,你趕快吃了?!?p> 小瓔喃發(fā)覺壓在身上的氣流,陡然減少,吃了方糖之后,全身的不適漸漸消失,仿佛泡在一片歡樂的暖流之中。
果然,兩人剛到?jīng)]多久,掌門聞譽真人迤迤然進來。
聞譽真人大喇喇往仙臺上一坐,渾身的喜悅之意,止不住的往外冒,摯誠的臉上,是萬分的豪氣。
眾弟子齊刷刷拱手彎腰行禮:“弟子拜見掌門!”
聞譽真人大手一揮,高昂道:
“本座這次閉關(guān),有了新的感悟,說與爾等聽。
在云夢世界,相由心生,自身本領(lǐng)變?yōu)榇我?,念力和精神力成為主要?p> 精神意識是世界的第一性質(zhì),物質(zhì)是世界的第二性質(zhì),要努力試著看清真相……”
小瓔喃剛?cè)腴T修行,自然聽不懂掌門授課,她之所以特別想來,主要是想一睹掌門仙人的風(fēng)采。
但她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掌門授課時,和小時候在酒肆門口,所見的吹牛侃大山的醉漢,沒啥兩樣。
都是喋喋不休的說著,唬的聽者一愣一愣。
掌門好像處在自說自顧的…炫耀狀態(tài)…!
她看到身旁的大師兄,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手里拿著一個本子,用不蘸墨汁就能寫的怪筆,仔細(xì)的在本子上寫著,好像正在認(rèn)真的做聽課筆記。
小瓔喃往周圍一看,發(fā)現(xiàn)所有弟子都是兩手空空,靜靜的站著聽課,只有大師兄拿著本子,不斷寫著什么。
如大師兄所料,掌門時??匆谎塾疑戏?,待回頭時,瞥見正在奮筆勤寫,做筆記的大師兄,便對他頻頻點頭,表情甚是滿意。
她看著掌門十分欣賞大師兄的表情,不難想想,當(dāng)大師兄第一次拿出本子做筆記時,掌門臉上是多么的驚喜。
甚至,她還腦補出了,掌門激動的拍著大師兄的肩膀,欣慰道:“孺子懂我!”
小瓔喃好奇的踮起腳,往本子上看去,卻見大師兄正在畫畫,畫的是造型奇怪的人像畫,旁邊還寫著,火影,海賊王之類的怪詞語。
只是,為何只有大師兄一人做筆記呢?
突然。
聞譽真人中止授課,向大殿門口望去。
眾弟子隨著掌門的目光,紛紛轉(zhuǎn)頭望向門口。
卻見,一個相貌有些愚鈍的弟子,學(xué)著林檀木,也拿個本子,用毛筆在本子上認(rèn)真做筆記。
不過,他寫一兩行字,毛筆便沒墨寫不出字,便彎腰往地上的硯臺里蘸墨水,可此時硯臺里的墨已被他用光,只好拿起墨錠磨墨。
他手忙腳亂的窘態(tài),和林檀木認(rèn)真做筆記的狀態(tài),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聞譽真人臉上一寒,冷冷道:“心術(shù)不正!”
愚鈍弟子正磨著墨,忽的意識到掌門怎么不講了,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掌門和殿內(nèi)所有弟子,都看向自己,他手一抖,打翻了硯臺,墨汁流了一地。
聞譽真人被氣笑了,“那弟子,本座問你,你為何做筆記?”
該名弟子見掌門含笑盯著自己,以為掌門是在欣賞他,便憨聲憨氣道:
“掌門授課時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至理箴言。弟子要一字不差的記下來,待回去后,好好背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