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沈白的話,孫主簿羞臊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也怪他的謊話太過拙劣,試問天底下誰能跌個跟頭,就把臉上跌出三道撓痕來?
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分明就是人撓的。
孫主簿眼見也瞞騙不過沈白,索性就放飛自我,坦誠相見了。
他拉著沈白跑到一處角落開始訴苦。
“唉,賢弟啊,雖然說是家丑不可外揚,但為兄我這心里……著實是憋屈的緊啊!既然讓你看出來了,那我索性就跟你說了!”
沈白同情的看著孫主簿,問道:“孫主簿這傷……是嫂子撓的吧?”
沈白這一句話算是說到了根上,孫主簿很是羞愧的低下了頭。
“唉……”
沈白拍了拍孫主簿的肩膀,道:“主簿乃是朝廷冊封的正九品,還是縣尊大人的左膀右臂,在這越州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估計除了嫂嫂,一般人也不敢對您動手……到底是什么事情惹惱了嫂子,竟然對兄長下這般的毒手?”
孫主簿長嘆道:“現(xiàn)在的這些婦人,著實是虛榮的緊,就是一點小事沒辦到而已,我和她起了幾句爭執(zhí),便成了這樣……”
沈白揚了揚眉:“一點小事?什么樣的小事,還至于將臉撓花了?”
孫主簿的臉一下子變紅了。
孫主簿問沈白:“老弟可聽說過……乳酪?”
沈白聞言先是一愣,接著不由樂了。
何止是聽過那么簡單?
你問我那不就是撞在槍口上了嗎?
“哦,此物在下略有所聞,聽說眼下在江南各州縣盛行,乃是明州德記鋪的獨家秘方,據(jù)說甜而不膩,甘美異常,是不可多得的上善佳品,怎么,主簿對此物也有興趣?”
孫主簿哼了哼,道:“我能對這玩意有甚興趣?不過是一樣食材而已……可我家那個婦人!唉!”
沈白多少有些明白了。
“是嫂子想要?”
孫主簿苦澀的點了點頭:“可不是么……我那發(fā)妻前幾日去明州看望她的親妹,我妹夫是明州的八品征司郎,在當?shù)匾鄬偻?,這次我妻子前去,妹妹和妹夫便用那乳酪加以葡萄美酒招待她,可是把她羨慕的夠嗆,回來便纏著我,說那乳酪如何如何甘美,如何如何彰顯身份,讓我也想辦法采辦一些……”
沈白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道:“既然嫂子愿意吃,兄長就采辦些便是了,多大點事?”
孫主簿委屈的道:“我本來也是這么想的,只是沒想到,這乳酪不知怎地,在咱越州的地界上,就是買不到!”
“買不到?”沈白故作驚訝道:“怎么可能?聽說這東西問世時間雖短,但也是名傳江南的俏貨了,再說德記鋪在各縣都有分店,如何就買不到了?”
孫主簿氣哼哼的道:“誰說不是呢?可問題在咱越州的德記鋪分店,就是一丁點的乳酪渣子也尋不到,為兄沒辦法,只好讓府里人去明州和婺州采辦,可是其他縣城的乳酪,早就被當?shù)厝瞬赊k一空了,哪還有咱外鄉(xiāng)人的份?”
沈白恍然而悟道:“所以說,嫂子這才跟主簿鬧起來了?”
孫主簿無奈的道:“可不是么!這潑婦昨夜跟我大吵了一架,說我這主簿當?shù)母C囊,說什么九品的官就是不如他妹夫八品的官,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你說這都哪跟哪?。繛樾衷诳h衙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豈能讓她這般糟踐?一時激憤就給了她一巴掌?!?p> 沈白拱手敬佩道:“孫兄這夫綱振的很是時候!女人么?就是不能慣著?!?p> 孫主簿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那三道血淋子,尷尬的笑了笑。
很顯然,他振夫綱的行動被他老婆行之有效的反擊摧毀,他臉上的三道血疤就是證明。
“唉……”孫主簿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可是這事兒還沒完呢,那乳酪弄不到手,以我家那婦人的秉性,必然是不肯與我干休的,只怕這一段時間我都是不得消停了……”
說到這,孫主簿無奈的甩了甩手,似乎是不想繼續(xù)談這件事了,抬腳就要往縣衙里面走。
沈白笑道:“小弟倒是知道個店鋪,聽說也在賣乳酪,就在咱越州城內(nèi),只是不知和那德記鋪的乳酪品質(zhì)相比如何。”
孫主簿聞言一喜,但仔細思量了一會,卻搖頭道:“不可能,聽說那乳酪乃是德記鋪的獨家秘方,德記鋪沒有,在別的商戶根本不可能買到?!?p> 沈白微微一笑,道:“萬一呢?”
“萬一……”
孫主簿聞言猶豫了。
沈白勸他道:“不過是一樣食料而已,德記鋪能研制出來,別的商家自然也能研制出來,或許德記鋪的貨品更加正宗一點,但眼下他們既沒有貨,那主簿就不妨先去別的店鋪采辦一下,跟嫂子那邊聊以應(yīng)付,至少可以解目下的燃眉之急不是?”
孫主簿聽了這話,略一沉思,覺得很是有道理。
若是真有這樣的地方,管他正宗不正宗,且先買上一些,用以渡過眼前的難關(guān)再說。
“沈捕頭,你說的賣乳酪的是什么地方,還請指教。”
……
下了衙之后,孫主簿叫上幾名衙役,隨同他一起前往越州市集,按照沈白的指示前往那家賣乳酪的商鋪。
不多時,一行人就來到了白靈齋的門前。
此刻孫主簿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猶豫的。
原先從來沒有聽過這家店鋪的名字,看起來是剛剛才在越州落下腳的新店。
也不知道他家賣的東西品相如何……
孫主簿來到了白靈齋的門前,卻見門口豎立著一個牌子,上面大書幾個醒目的大字。
“上等乳酪到貨?!?p> 而門口,還有一些其他的客人,正圍著那個牌子仔細的觀瞧,看模樣穿戴,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世家子弟亦或是其府中家仆。
這些人顯然也是被‘乳酪’兩個字吸引過來的,但卻沒往店鋪里進。
畢竟白靈齋這三個字太過眼生,原先從來沒在這家店買過東西,誰知道里面的貨到底是什么品相?
不差錢歸不差錢,但也不能什么大頭錢都往外扔。
孫主簿此刻依舊有一些猶豫,但他臉上時不時疼痛的三道血淋子,卻在時刻提醒著他。
今日這乳酪不買回家,夫人那關(guān)委實不好過呀。
罷了,若是品相不對,下次不在這家店買便是!
孫主簿隨即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大步走進了白靈齋。
“有人嗎?”
雖著孫主簿的喊聲,應(yīng)聲出來的,是一個身著藍衣的美麗女子。
“客官想要些什么?”
孫主簿見狀有些吃驚。
好一個清麗脫俗的女掌柜……真是個好生美麗的女子?。?
臊眉耷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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