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很痛,仿佛被錘子狠狠砸過一樣。
砸過之后還有一道錐子在狠狠往里鉆,一點點挑開我的神經(jīng),讓我使勁抓撓卻始終碰不到正地兒,只能無奈地忍受這種疼痛。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但一定持續(xù)了很長時間,長到我以為自己要死了。
等我真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卻又偏偏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時候腦子還有點鈍痛,此外全是一片空白。
模糊間能看到頭頂是一根粗糙的梁柱,支撐起茅草覆蓋的屋頂。
轉(zhuǎn)過身來看到一片月白底色印白花的床簾,伸手一摸,感覺似乎也挺粗糙的。
這樣的布置讓我覺得我應(yīng)該不是在自己家里。雖然我并不能想清楚我的家里應(yīng)該是怎么個布置,但是起碼應(yīng)該也是現(xiàn)代的樣子吧。現(xiàn)在這種情況,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哎呀你可算是醒了,果然小姐說的對?!?p> 正思考間,一個青綠的身影推門而入拉開床簾,見我坐在床上忍不住驚喜地嚷起來。
她是個變聲期的小姑娘,嗓子高出一個分貝的時候顯得非常尖利,讓我本來就發(fā)懵的腦袋更疼了。
“……小姐……姑娘?!?p> 瞇著眼睛適應(yīng)透進(jìn)來的亮光,我絞盡腦汁想著該怎么稱呼這小姑娘——看她的妝發(fā)不像是現(xiàn)代人,這屋子看起來也不像是現(xiàn)代會有的,我雖然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見到這境況也大約想到了那個詞。
穿越。
一想到這個,所有的線索就都貫通了,我忍不住撫額長嘆。
以前還抱怨活了半輩子都沒中過什么獎,現(xiàn)在居然一中就中這么個大獎,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也算天選之子了吧。
前提是,這個劇本不是虐文劇情。
那個小姑娘見我支支吾吾說不出什么話來,忍不住偏頭盯著我:“怎么?腦殼壞了?”
“我……”
因為還沒摸清現(xiàn)在的情勢,我決定先從這姑娘身上套套話。
然而我還沒說出些什么,這小丫頭已經(jīng)叭叭叭叭數(shù)落起我來:“你是不知道,為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家伙,小姐可要把我給使喚死了,天天要到莊上大夫抓藥,還要看著江媽媽給你熬藥?!?p> 說到這里,她的話頭又轉(zhuǎn)向那個江媽媽。
“那個老貨最是奸猾了,仗著是小姐的乳娘整日拿腔拿調(diào)的,明明和我們都是下人,偏偏覺得自己就比別人高貴些,天天板著張臉給我們看。哼,要不是夫人自己不管事,她哪能有今天。再說了她也也不想想今時不同往日,小姐都要收斂鋒芒了她還做個什么勁兒!”
“……”
她的話太過密集,我都插不進(jìn)嘴去,但從她的話里我也漸漸聽出了一些消息,進(jìn)而拼湊出了此時的情況。
這小姑娘叫青柳,是“那位小姐”的貼身丫鬟——她總是用小姐稱呼,我也不知道那小姐的名字,只知道這位小姐是前刺史的女兒,因為父親病死在人上所以家道中落,只能和母親一起扶柩回鄉(xiāng),在老家籌備選秀之事。
而我,就是這位小姐在自家門前撿到的“來路不明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