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旁店肆林立。
紅磚綠瓦之間,樓閣飛檐之上。
偶有一些修士路過一間酒肆。
但都會立馬駐足停留下來。
驚疑的看向了酒肆里,或是停下觀望,或是迅速離開,通知宗門。
酒肆之中,只坐了兩人。
屠三千,還有一個老頭。
屠三千還是穿著那一身袍衫,綁著腰帶,束著頭冠。
身后背著標志性的兩把劍。
那老頭倒是穿著有些隨意。
腳下踩著木屐,穿著一身漿洗的素白的長衣,腰帶并未綁緊,顯得有些松松垮垮。
倒是長得慈眉善目,像是鄰家老爺爺一樣的表情。
老頭籠著手,看著屠三千笑道:
“屠劍仙還是當年那般爽快啊,能與我喝上兩口的,兩只手數(shù)得過來,屠劍仙算一個。”
屠三千嗤笑了一聲,將身前酒杯一飲而盡:
“與別人喝酒,頂多傷點身,與你喝酒,可能要命,敢和你喝的確實不多。”
屠三千說到這里,那老頭瞇著眼帶著笑,似乎毫不在意。
屠三千略微停頓,說道:
“倒是你,五十年前那場大戰(zhàn),被白仙子重傷之后,就音訊全無,世人皆以為你死了,卻沒想到你竟然閉關(guān)去了,如今出現(xiàn)在青山鎮(zhèn),莫非,是來尋仇來的?”
那老頭子聽到屠三千說起前塵往事,略微唏噓,道:
“白子柔殺我門下五名親傳弟子,我也差點死在她手上,這五十年,我閉關(guān)在無量仙山之中,一刻不敢忘記。如今,自然是尋仇來的?!?p> 那老頭子說完,望向了屠三千:
“屠劍仙不也是來青山鎮(zhèn),找白子柔比試劍招的嗎?”
屠三千手中酒杯微停,隨后放了下來,說道:
“你們修士之間的恩怨情仇,本來我呢,是不該過問的,也沒什么興趣,但白仙子新收了一個徒弟,實乃萬年不遇之奇才,尤其是劍之一道,天資不在我之下?!?p> 屠三千將手中酒杯,推到老頭身前,眼神嚴肅說道:
“我教了他一招半式,雖不是我弟子,但我很看好他,給我一個面子,今日姑且作罷,如何?”
老頭將酒杯又推了回去,輕笑一聲:
“我已等了整整五十年,聽聞白子柔十年前渡了天劫,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沒有報仇機會了,卻沒想,她竟沒有成仙,這十年間,她一直躲在天劫大陣里,我估計著,她修為定然出了問題,如此天賜良機,只因她收了一個徒弟,屠劍仙卻要我作罷?”
老頭微微后仰身子,望著屠三千,繼續(xù)說道:
“拜師白子柔的人,我也聽說過,拜師前毫無修為,卻獲得了吟飛劍的認可,如今不過半月,方才吟飛劍出,說明他已入了練氣境,確實是萬年不遇?!?p> 老頭頓了頓,一字一句說道:
“可惜,他拜錯了師父?!?p> 屠三千已經(jīng)一只手摸到了極意劍柄上了,道:
“這么說,你是不打算賣我這個面子了?”
老頭點了點頭,毫不猶豫,說道:
“來找屠劍仙喝酒之時,屠劍仙就該知道?!?p> “你要和白仙子拼命,那她徒弟依山盡,你打算如何?”
“我死了五個弟子,白子柔死一個,便宜她了?!?p> 見到老頭說話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屠三千舒了一口氣,握著劍柄的手,已是靈氣縱橫。
“我還未與吟飛劍之主分出勝負之前,誰也不能殺他,你若執(zhí)意如此,便讓我先會會,無量仙功的厲害吧?!?p> 老頭對著屠三千拱了拱手,笑道:
“好?!?p> ————————
轟隆——!
一聲驚雷,自天邊劃過。
嚇得依山盡連腳下仙劍都沒踩穩(wěn)。
一下摔倒了下去,后背著地,砸的生疼。
“嘶。”
依山盡爬起身來,望向方才驚雷的方向。
雷聲已過,只見那邊隱隱靈氣匯聚。
這不是普通的雷啊,有人在那邊斗法?
依山盡有點奇怪。
就聽身后,師父喊了一聲:
“徒兒,你過來一下?!?p> 依山盡回過頭去,就見到師父白子柔站在門口,對著他招手。
依山盡捏著印訣,將吟飛劍收入劍鞘。
一整天的練習之后,他已經(jīng)對御劍相當熟悉了。
就連師父都夸他悟性高,一教就會。
上品仙資,三年才能練氣境,他半個月就練氣境了。
上品仙資,十數(shù)天才能掌握御劍,他半天就學會了。
開局美女師父一個,還是天下第一仙子。
自己又是天才中的天才。
手握天下第一仙劍,吟飛劍。
這開局,這奇遇。
什么叫做天縱奇才啊?什么叫主角光環(huán)?。?p> 依山盡忍不住后仰了一下。
他恨不得飛天,沖著全天下吶喊一聲:
“在下依山盡!白子柔首徒!吟飛劍之主!請賜教!”
那整個四海八荒,不得全部抖一抖???
但凡有點自信的女修,全部排隊,千里來送。
誰敢站出來對自己說半點壞話?
我?guī)煾感逓閿[在那邊呢!
不舔我,一個個的都沒有好果汁吃!
依山盡美滋滋的這樣想著。
帶著止不住的笑意,還有對未來美好生活的無盡展望,進了屋里。
就見到師父拿出了一件獸皮做的赤色狐裘大衣,還有幾件厚實的衣物,說道:
“這些衣服,乃是為師用自己的衣服,略加修改后,為徒兒你準備的,徒兒穿上試試?!?p> 依山盡心田一暖。
和師父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依山盡已然日久生情。
師父長的漂亮,看似生人勿進,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但依山盡的衣服,總有人夜里洗干凈,第二天又有新衣服擺在床前。
每日雖然只有大餅吃,但師父也沒餓過自己。
更別說,自己兩次入定,都是師父在邊上不眠不休的日夜照顧自己。
師父,是個好人,更是個好師父。
依山盡帶著點點暖意,將白子柔遞來的衣服穿上。
他此時身體只有十五歲,還在長個子,但已經(jīng)只比白子柔矮一些。
再加上古人衣服都很寬松。
依山盡穿在身上,也沒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
正所謂五花馬,千金裘。
這狐裘大衣一穿上,依山盡那帥的沒有朋友的顏值,直接上升兩個檔次。
再配上身后吟飛劍,那股子少年游俠,那味兒,就來了。
三分灑脫,三分意氣,再加四分江湖。
正道是——紅塵客,逍遙游,饒是韶華相負憶百折!
氣質(zhì)上,就拿捏的死死的。
依山盡正左右看著自己的新造型。
就聽白子柔語速放緩的說道:
“徒兒,為師……想與你說些事?!?p> ?。ㄖ骶€來了~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