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不低,站在跟前的陳展恰巧聽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道靚麗的身影站在那里。
陳展扶額,該來的還是來了。
屈阮童眼冒金光,“恩人,我終于等到你了?!?p> 閑歌剛解決完老千男,就看到一個紅色身影向自己撲來,下意識一閃,躲開了他的熊撲。
屈阮童沒控制好力度,直接撲在地上了。
但他不生氣,連忙起身,“恩人,我看見了,那天救我的人就是你?!?p> 說罷,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包裹,里三層外三層的。
陳展伸長了腦袋想看看這是個什么寶貝,結(jié)果等他展開,居然是三顆石頭!
不是什么奇珍異寶,僅僅是三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一點兒都不圓滑的破石頭??!
他居然把石頭這么小心翼翼的包起來,難不成被常勝打傻了?
在他同情的眼神下,屈阮童將石子拿到閑歌面前,獻寶似的說道:“恩人,就是這三顆石子救了我的命,你還記得嗎?”
閑歌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她能記得嗎?
隨腳踢的,她連石子長啥樣都沒注意。
陳展突然想到,這孩子剛一醒來,就跑到廳里撿石頭,當時他還隨手給了一顆,然后這小子說不是他要的。
由于不放心他的身體,陳展更是陪了他一晚上,直到天明才找齊。
這么說來,他是真的記著石子長什么樣子。
閑歌不說話,屈阮童便將石子寶貝的收起來,然后突然跪下,“恩人,你救了我的命,我以后就跟著你了,你去哪我就去哪?!?p> 閑歌:“……”
求助的眼神看向陳展,陳展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
閑歌在街上走了好幾圈,身后的尾巴怎么也甩不掉。
最后只能帶回虞府了。
她心里想著,怎么和虞大人解釋這個莫名其妙的男孩兒。
我救了他?所以把他帶回來了?
他為了報答我?
不行不行,這樣說肯定不合適。
“童童?”
知云夫人的聲音傳來,閑歌抬眸。
“夫人,您認識他?”
不能知云夫人開口,屈阮童也看見她了,驚訝道:“娘!”
大步走過去,“娘,您怎么在這里?”
閑歌沒想到隨便救了個人,居然是知云夫人的兒子。
雖說這幾日沒聽知云夫人提過他,但哪有娘親不擔心兒子的,看到屈阮童臉上的傷口,知云夫人眼眶紅紅的,眼中含淚拉著他的手。
……
虞大人和閑歌坐在涼亭里品茶,屈阮童義憤填膺地拍著桌子,說道:“這個該死的聶泰王,居然將您傷成這樣?!?p> 聞言,屈阮童稍微鎮(zhèn)靜了一點兒,愧疚道:“娘,是孩兒對不起你,孩兒不該不聽您的話,孩兒不該欠高利貸。”
說著,屈阮童的眼淚流了下來,知云夫人更是眼淚如決堤一般。
虞大人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童童,你娘親身體不好,不能再哭了?!?p> 說罷,從懷中抽出一條白色的帕子,為知云夫人輕拭淚痕。
不孝之子屈阮童一聽虞大人這么說,頓時覺得自己更畜生了,娘親身體不好,自己還要讓娘親傷心。
閑歌挑眉看了眼,“我跟你們說個好玩兒的事情,我今日出府閑逛,遇到一個……”
院外,聽著里面的歡聲笑語,管家抹了抹眼角的淚花,自從夫人走后,府里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了。
虞漫的師門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值得研究的學術(shù)問題,便被留在師門繼續(xù)研究了,回來時間未定。
經(jīng)過這段時間,屈阮童已經(jīng)完全成了一個閑歌粉,在他的眼里,閑歌就是一個完美到挑不出任何毛病的人。
長得絕美,為人又和善,又聰明,又會做飯,又會武功,又會醫(yī)術(shù)……
她的好簡直說都說不完。
這日。
閑歌敲了敲屈阮童的房門,“收拾好了嗎?我們要出發(fā)了?!?p> 話音剛落,房門便打開了,一席白底藍花長衫的俊逸少年映入眼簾。
閑歌滿意地點點頭。
這段時間她尋了些藥方,對于治療疤痕非常管用,這才短短一月,他臉上的傷就完全恢復了。
加上這段時間她在飯菜中添了些補品,此時的屈阮童看起來和當初骨瘦如柴的少年判若兩人。
今天是屈阮童去皇宮學堂的第一天,虞大人和知云夫人都非常重視,奈何虞大人要上早朝,不能相送,只有知云夫人和閑歌送他了。
果然人靠衣裝,換上學堂送來的衣服,身上的氣質(zhì)也變得不一樣了。
“怎么樣,閑歌姐,是不是風流倜儻,英俊帥氣,有沒有被我迷倒?”
屈阮童沖著閑歌拋了個媚眼兒,然后就被他娘無情的抽了一巴掌。
好好的少年,偏偏長了張嘴。
讓屈阮童進學堂是聶泰王安排的,那日閑歌把那封條約擺在他面前時他滿臉不屑,甚至想要將其撕毀。
誰知晴空萬里的天上突然來了一朵云,還伴隨著若隱若現(xiàn)的雷電。
眼看著要劈到頭上了,聶泰王慌不擇路,趕緊答應(yīng)了下來,并且所有事宜親自操辦。
閑歌有皇上送的令牌,可以隨便入宮,所以由她陪同屈阮童入宮,只要她安頓好了,知云夫人就放心了。
……
皇宮學堂。
現(xiàn)在還沒到上課的時間,學子們便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逗趣嬉鬧,一些女子看到屈阮童時會忍不住多看兩眼,男子們則被閑歌的外貌吸引,甚至忘記自己正在斗蛐蛐,連它跑了也沒發(fā)現(xiàn)。
雖然已經(jīng)習慣了,但屈阮童每次都會感嘆,只要有他閑歌姐在,絕對艷壓群芳。
繞過長廊,閑歌和屈阮童走到一處僻靜的涼亭,打算等時間差不多了再過去。
這時,林中隱隱傳來讀書聲,屈阮童看向閑歌,兩人十分默契地走了過去。
樹蔭下,白衣似雪的學子手捧一本厚厚的書,十分認真的讀著。
他的年紀稍比屈阮童大些,應(yīng)該不是一個班的。
他的神情嚴肅認真,沒有同其他人一般逗趣耍樂,而是選擇了一個僻靜的小道認真學習。
閑歌對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錯,而且從側(cè)顏看,似乎是個白面書生。
屈阮童咂舌,“閑歌姐,我長這么大,除了我爹在世時讀過書,其他時候只知道吃喝玩樂?,F(xiàn)在讓我上學堂,怕是要讓夫子和學生們嘲笑了?!?p> 閑歌看了他一眼,這孩子居然有這么不自信的時候。
當初見他時,雖然有些狼狽,但看的出來意氣奮發(fā),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沒想到現(xiàn)在也有害怕的事情了。
“放心吧,你這么聰明,肯定一學就會,夫子還會夸你呢?!?p> 屈阮童知道閑歌在安慰他,便在心里給自己打了打氣,閑歌姐這么相信他,他一定不能讓閑歌姐失望。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屈阮童拿著他裝書的背簍和閑歌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