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彼岸情（二）
米楝左手手臂有傷，是他在小時候被車撞的，去醫(yī)院治好后留下了后遺癥——有時候手臂會使不上勁，抬不起重東西。
米楝家里是給人修車的，因為經常被叫去幫忙，在身上有留下了汽油味和其它氣味。這兩點少則和小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天晚上風挺大的，但是沒有發(fā)出“呼呼”的叫聲，也挺冷的，在南衡市一帶，春天剛來的時候比一些冬天的時候還冷。
少則自言自語著，“怎么還沒來啊？這么冷，難道是在放我鴿子？”
“小則?！笔且粋€女生的聲音，她站在路燈下，手提著袋子，穿著外套不知道身材怎么樣，她故意把頭發(fā)弄到前面，看不到她的臉，只知道像長發(fā)的厲鬼一樣。
少則聽到聲音，不自覺地站起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站起來。
少則仔細看著路燈下的女生，她手提著一個袋子。女生一小步一小步向少則前進，前面被頭發(fā)擋著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走得很穩(wěn)當，起風的時候頭發(fā)更加散亂。
“那個…難道是鬼嗎？”少則問神靈。
“不知道誒，等一下，地球的女鬼出場一般不是穿白裙或者其它顏色的群嗎？然后是飄著的，為什么她是穿著外套的，而已還是一步一步地向我們走來。”
“看來你把我們地球的習俗認識得不錯啊，值得表揚啊?！?p> 過了一會兒，女鬼在少則他面前停下來，將頭發(fā)撩起來，然后喊“鬼來了”！風停了，空氣又安靜了，少則和神靈呆呆地看著她，那人原來是若倚，她是拿著咖啡和奶茶來找他的。
“不可怕嗎？”若倚小聲問他。
少則搖搖頭，“雖然扮得很像，但是剛剛你在路燈下面的時候你的腳下有影子，鬼是沒有影子的，所以就斷定是人了?！?p> “原來如此，看來得找個沒有光的地方才能用這招?！?p> “比起這個，你來找我們有什么事？”
“沒什么，就只是來找你們而已，還帶了四杯咖啡和奶茶哦，是熱的，不過，他們兩個看起來好像還沒來?！?p> 風又吹起來了，一直撩動著若倚的頭發(fā)。少則和若倚在椅子坐下，神靈就不做他倆之間的電燈泡了，先風走了。若倚從袋子里拿出一杯咖啡和一杯奶茶，分別將吸管插上。
“你要咖啡還是奶茶？”若倚問他。
“咖啡是哭的，給我咖啡吧?！?p> 若倚把咖啡遞給少則。
“還沒來啊，好慢啊他們?！比粢心樜⑿χ?，心里很高興，不是因為小宥他們沒來，而是因為少則選擇了苦的咖啡。
少則不經意地看了若倚一眼，她的笑容還沒收住。“你笑什么？”
“嗯？沒什么，就是你選擇了咖啡，然后把甜的奶茶給了我而已?！?p> “哼，你也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嘻嘻，我知道，其實在我退學之前，我跟我朋友們說過原因，但是他們有的還說我這是賤，但是到最后我還是退學了。”
“什么原因呢？”
“為了找你?！比粢泻芸斓卣f。少則嘟著嘴，心跳跳得非?？?，眼睛看向別的地方，想盡快脫離現在的話題。
“嗯呃，哼，你看起來挺那個的?！比粢行χf。少則將咖啡放下，突然轉身抱著她，若倚霎時呆住了，過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風停了，少則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有點魯莽了，腦子想松開但是心里卻不想，身體就一直保持原樣。
少則輕聲說：“等我初中畢業(yè)以后，我就不去讀高中了，咱們就在一起吧?！?p> “呵哼，那你到時候可得好好追我，寵我，因為如果你說在一起就在一起的話，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呀。”若倚笑著，眼睛流下眼淚，她實現了近十年來的心愿。
“那是一定的。”
若倚戴在脖子上的杯子項鏈又開始發(fā)光了，但這次光很微小，比上次在祠堂的一瞬間還微小，少則和若倚都沒有發(fā)現。
若倚拍拍少則的背，在告訴他該松開了。
……
八點多了，咖啡和奶茶都涼了，小宥和米楝還沒來，少則已經嚴重懷疑他倆是計劃性放他鴿子了。
少則不想等了，“回去吧，他們兩個可能是在放我鴿子?！鄙賱t說完就站起來。
“再等等吧，等一下咱們走了，他們就剛好來了呢？到時候他們就會以為是咱們失信了?！?p> 若倚話剛說完，就有兩個人向他們走來，兩個人不是小宥和米楝，而是小循和方柔鏡，旁邊還有弩箭靈跟著。
小循說：“喲，剛剛去少則你姐的咖啡店找你們你們不在，原來還真在這?！?p> 少則說：“我們在這里等人，你們找我們是因為有什么事嗎？”
“你這話說的，搞得沒事就不能找你們似的?！?p> “也不是那個意思，畢竟咱們兩個什么身份你也清楚?！?p> “這倒沒錯。”
方柔鏡說：“你們兩個什么身份我和小玫是知道的哦，所以不用隱瞞了?！?p> ……
又過了十分鐘，小宥和米楝都還沒有來，四個人也在椅子上坐了十分鐘，若倚把剩下的兩杯咖啡和奶茶給了他們。
今天晚上，這公園附近只有他們四個，特別安謐，有時候也有車駛過。
“還是先回咖啡店吧，不要在這里吹冷風了?！?p> 少則剛站起來，兩個黑衣謀面人向他們襲來，一個拿著頭部呈球狀的錘，一個拿著長柄、頭部呈半月狀的斧，看著都特別重，他們用兩手拖著的。與地上摩擦出火星的方式前行，錘王靈和斧王沒出現，卻給人感覺一種不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感覺。
小循站起來，“看來你們等的人沒來，王靈體的契約者倒是來了兩個。”
“神靈，快點回來?！鄙賱t呼喚一聲，神靈就趕回來了?！凹热辉蹅儍蓚€各自喜歡的女生都在咱們背后了，那可不要被對方看到咱們輸了的狼狽樣哦?！?p> “沒問題，這樣，各自單挑，路人甲，也就是拿錘的交給你，路人乙交給我。”
“那就走吧，神靈?！?p> “弩箭靈?！鄙耢`和弩箭靈將各自身體送到他們手上。
小循回過頭說：“柔鏡，若倚，你們先去找個地方躲好。”小循話剛說完，柔鏡和若倚兩個人已經到一旁去蹲著準備看戲了。
小循呆呆地看了她們一秒，這對于他來說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卻又毫不尷尬地說：“好的，做的非常好，很聽話?！?p> “路人甲”和“路人乙”雖然武器笨重，但揮霍起來就變得輕快便捷，猛得沖上去和少則他們硬剛，小循先放了兩只箭來當前菜。
少則會一些體術，但是也沒有戰(zhàn)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地應付“路人甲”。
小循萬萬沒想到，“路人乙”的契約靈已經是王系體了，弓和斧剛碰在一起，小循就被斧的力量震飛了，停下來的時候才知道不能跟他硬碰硬。
少則盡全力躲避著“路人甲”的錘，深怕被他砸到，根本沒機會可以用劍砍他。
少則想爭取一點時間思考戰(zhàn)略，向后面跳開了，“路人甲”跟著跑上去，在少則面前一錘砸下去，少則又閃開了，錘子砸在了地上，“嘭”！地上被砸出一個不怎么深的洞，少則都呆住了。
“喂，你拿錘子砸人不犯法是吧，就不怕砸死人嗎你？幾十年牢你坐得起嗎？”
……若倚和方柔鏡瞇著眼睛看著少則，有點無語。
小循這邊頻頻站下風，他知道對方是王系體了，但是那種力量的來源他估計是王靈體附靈，小循只能從遠程來打敗他。
“路人甲”又發(fā)起延遲猛攻，少則閃到他的左邊，“路人甲”將錘子換到左手，沒轉身就掄起來，想從側邊往少則身上砸，卻失手了，手使不上勁了。
神靈喊道：“趁現在，砍他?！?p> “戒靈決！”少則這次沒有蓄力，一下子就砍在“路人甲”身上，面罩也被弄下來了。
少則呆住了，若倚也驚呆了，眼前的“路人甲”原來是米楝。
“這是怎么一回事？”少則問他。小循和“路人乙”也停下來。
米楝說：“呵，真是失策?！?p> “為什么？”少則問。若倚跑回來，方柔鏡緊跟其后。
少則向后退幾步，眼睛里都是對眼前的事情不敢相信。
“我們走?！毙″掇D身就走，米楝默默跟著。
少則立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慢慢消失，手突然沒有力氣了，劍掉到地上，神靈將它拾回去，若倚不知道怎么安慰少則，只能走上前去，抱著他，臉貼著他的背，不知道給說什么。
那天晚上，少則很晚才和若倚回家，少沁在家里也等了很久，直到少則和若倚回家后才睡覺。
少則沒洗澡就去睡覺了，若倚和神靈在門前看著他，直到第二天凌晨開始才回自己房間去睡，神靈不用睡覺，就替若倚看著他。
早上，少則五點多就睜開眼睛了，但是一直躺著，看著天花板。
若倚也早早地醒來了，心里很擔心少則，就打開少則房間的門，倚這門框上像凌晨那樣看著他。
少沁很快也起床了，將米放在煤氣臺上煮成粥，之后來詢問若倚少則的情況。
……
星期一了，少則仍然無精打采、有身無魄地活著，少沁和若倚沒辦法，總不能讓少則這樣去學校，只能去幫他請假。
一直這樣又過了幾天，少則終于精神起來了，少沁和若倚心中的大石也終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