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墨染直接到了落瓊峰,找到李開河,把蕭植要到了莫虛峰,蕭植只是一個雜役弟子,李開河直接就答應(yīng)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
距離大周朝的比武大會,還有兩月有余,時間還算充裕,但墨染決定盡早前去搜尋蕭植所說的際遇。
蕭植只說了有際遇,并沒有說得太清楚,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也不知道會不會耽擱太長時間,所以還是提早去的好。
準(zhǔn)備了一日,墨染帶著白靈兒和青流就出發(fā)了。
白靈兒和青流都是元嬰修者,帶著他們或許能幫上一些忙,而且,讓他們留在玄天宗,墨染也不太放心,尤其是青流,太愛惹麻煩了。
至于蕭植,只有煉氣期,修為是在太低,他自己也沒打算去,也就沒帶著他。
按照蕭植指引的方向,墨染三人出了玄天宗之后,朝著東方飛了過去。
足足飛了兩日之后,他們來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處湖泊,根據(jù)蕭植所說,應(yīng)該叫做定靈湖。
這定靈湖十分大,站在湖邊基本看到不到對岸,普通人到了這里,恐怕會把這里當(dāng)做是海。
蕭植給出的提示,只有這定靈湖,并沒有其他太多的信息。
三人落到湖邊之后,愣了片刻,青流嘟囔道:“這么大的湖,上哪找什么際遇啊,這不是大海撈針嗎?!?p> 白靈兒倒是無所謂,說道:“就算找不到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吧,這里景色甚是優(yōu)美,與墨染哥哥在此住上一年半載也未嘗不可,當(dāng)然,青流你可不能當(dāng)電燈泡?!?p> 青流嘴角抽搐了一下,嘟囔道:“什么電燈泡?我懷疑你在罵我?!?p> “額……墨染哥哥說,電燈泡就是……沒有眼力勁,耽誤別人干正事的那種人?!卑嘴`兒解釋道。
青流嘴巴都快撇到耳朵根了,“好像我很樂意陪你們來似的,這里又沒有法寶靈器。”
墨染有些無奈,說道:“行了,這里說不定還真有什么法寶,老三只說了這里有際遇,并沒有說到底是什么,說不定就是有什么極品法寶呢。”
青流眼睛一亮,但馬上又耷拉了臉,“老三那家伙,不過是個雜役弟子,他說這里有際遇,你就大老遠(yuǎn)跑過來,真不知你是如何想的?!?p> 墨染沒有解釋,老三的真實(shí)身份,現(xiàn)在還是保密階段,多一人知道不如少一人知道。
三人圍著湖邊溜達(dá)起來,希望能夠發(fā)現(xiàn)一些什么。
可是,小半天過去,也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這里的景色雖美,但人煙罕至,轉(zhuǎn)悠了半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
原本打算,若是能發(fā)現(xiàn)當(dāng)?shù)氐拇迕?,說不定能打聽到一些信息,比如這定靈湖是不是有什么異常之處。
但是,這定靈湖周圍上百里,恐怕都沒有什么村落。
“難道……所謂的際遇在湖中,不在岸邊?”墨染嘟囔道。
于是,三人朝著湖面飛了過去,神識散開,開始探查湖中有沒有異常。
可是,一天一夜過去,三人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這湖中別說有什么奇特之物了,就連魚蝦都沒有。
說來也奇怪,這么大一個湖,里面居然沒有任何魚蝦,也怪不得這湖周圍沒有村落聚集。
這湖中不產(chǎn)魚蝦,人們自然不會守在湖邊生活,而且,人們肯定也會擔(dān)心這定靈湖是不是有什么邪祟。
畢竟如此大的湖泊中沒有魚蝦,還是太奇怪了。
墨染也覺得有些不尋常,但探尋了一天,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里的異常。
三人都有些喪氣,青流嘟囔道:“看吧,老三那家伙定然是胡說八道的,哪有什么際遇,非得白跑這一趟?!?p> 墨染沒有反駁,或許真是老三搞錯了。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沒有那個機(jī)緣,所謂際遇,也得有那個緣分才能遇到。
就在這時,白靈兒突然指著遠(yuǎn)處說道:“你們看,遠(yuǎn)處有個人?!?p> 墨染和青流都朝著白靈兒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遠(yuǎn)處的岸邊,有一個小黑點(diǎn),看得出是個人影。
墨染不禁問道:“那人何時出現(xiàn)在那的,我們方才在空中探查定靈湖,并未注意到那里有人?!?p> 青流也說道:“我也沒有注意到,真是奇怪,難道說……際遇來了?”
三人朝著人影走去,走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坐在一塊石頭上,身穿蓑衣頭戴斗笠,身邊放著一個魚簍,手里拿著一根歪歪扭扭的魚竿。
老者雙手握著魚竿置于水面上,眼睛看著遠(yuǎn)處,似乎有些失神。
白靈兒皺眉說道:“這老頭好生奇怪,魚竿上都沒有線繩,這是釣?zāi)拈T子魚?”
墨染也微微皺眉,心想,這是姜太公釣魚?可是,人家姜太公的的魚竿上好歹也是有線繩和鉤的,只不過鉤是直的,這老頭卻只有一根魚竿。
況且,這湖水中也沒有魚啊。
何止是奇怪,簡直就是非常奇怪。
這老頭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看起來只是尋常老人,沒有一絲絲修為。
“老翁,您在這里作何?”墨染上前問道。
垂釣翁眼神一顫,回過神來,喃喃道:“你這小娃,明知故問?!?p> “可……你這魚竿上都沒有線繩,這湖水中也沒有魚蝦?!蹦菊f道。
垂釣翁微微側(cè)臉,看了墨染一眼,說道:“看你這小娃長得倒是聰明伶俐,怎盡問些廢話,這湖中沒有魚蝦,我何必給魚竿掛上線繩?”
墨染一愣,居然被對方問得不知如何反駁。
倒是白靈兒,開口道:“你明知道這湖中沒有魚蝦,怎還在這里釣魚?”
垂釣翁笑了笑,說道:“我何曾說過,我是在釣魚?”
白靈兒還想說什么,被墨染攔了起來,這垂釣翁雖然看不出有一絲修為,但絕對不是一般人。
“敢問前輩姓名?”墨染問道。
“姓名……什么來著?叫我石夫子吧?!崩险咚妓髦f道。
“石夫子?您可知這定靈湖中有何不尋常之處?”墨染問道。
石夫子轉(zhuǎn)過頭來,打量了一番墨染,說道:“你似是有備而來,罷了,相見即是緣分,你可愿陪我坐坐?”
墨染眼神微微一顫,果然,這老頭不是尋常人,應(yīng)該就是老三所說的際遇了。
他坐到了石夫子旁邊,等著對方開口,指引自己。
可是,石夫子卻從旁邊拿起了另一根魚竿,遞給了墨染。
墨染看著同樣沒有線繩的魚竿,愣了一下,問道:“這是……”
“世間萬物,有可言,有不可言?!笔蜃诱f道。
墨染有些蒙圈,不知道對方的話是什么意思。
“你若再不放竿,水中的魚可都要被我釣走了?!笔蜃泳o接著說道。
墨染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無奈,但還是學(xué)著石夫子的模樣,拿起了魚竿,做出了釣魚的動作。
石夫子剛才那一句“你似是有備而來”,讓墨染確定了,這老頭定然和老三說的際遇有聯(lián)系,這才像個傻子一樣釣起了魚。
白靈兒和青流都瞪大了眼睛,白靈兒小聲嘟囔道:“這老頭不會是腦袋出了問題吧?”
“我看有可能,而且這個毛病還會傳染……”青流說道。
墨染撇了撇嘴,說道:“你倆別廢話?!?p> 他杵著魚竿,就這么坐在石夫子旁邊,他一直等著石夫子說些什么,但并沒有如愿。
終于,石夫子動了,他雙手猛地抬起魚竿,嘴里還嘟囔著:“上鉤了!”
一番“拉鋸”之后,石夫子成功釣上來了一條“魚”。
墨染目瞪口呆,看著依舊空空如也的魚簍,有些凌亂。
這時候,石夫子突然說道:“快!快!上鉤了,快拉!”
墨染有些不知所措,石夫子居然一把抓住了墨染的魚竿,然后開始收竿。
“你快些用力啊,是條大魚!”石夫子喊道。
無奈,墨染只能陪著老頭演戲,費(fèi)了一番“力氣”之后,石夫子看著魚簍,笑呵呵地說道:“不錯,你這小娃運(yùn)氣不錯?!?p> 后面的青流不禁搖了搖腦袋,往后挪了幾步,說道:“靈兒,咱們還是離遠(yuǎn)些吧,別染上了那毛病?!?p> 白靈兒哼了一下,說道:“我不要,就算是傻,我也要陪著墨染哥哥。”
墨染也有些郁悶,感覺自己真的像個傻子,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陪著老頭演下去,真不知道這老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就這樣,在湖邊一坐就是三天。
白靈兒和青流都不耐煩了,但墨染隱約感覺到什么,雖然說不清,但總覺得石夫子不是無的放矢。
終于,石夫子緩緩放下了魚竿,說道:“如何,感覺如何?”
“感……感覺?感覺釣了不少魚……”墨染說道。
“哈哈,我未曾說魚的事情……何為真,何為假,這湖中有魚或是無魚,都是過去了三日時光。”石夫子說道。
墨染眼神一凝,問道:“夫子這是何意?”
“吾曾探尋亙古長存之法千余年,終了發(fā)現(xiàn),不論是何等大能之輩,從不能長存于世,所謂求仙之道,不過是在世上多蹉跎千年罷了,所以,釣魚……到底是‘釣’有意義,還是‘魚’有意義?!笔蜃诱f道。
墨染眼神呆滯,心想,這怎么還講起了哲學(xué)問題?
石夫子無奈搖了搖頭,嘟囔道:“罷了,這個問題,我思索了千年都未曾明白,問你又有何用,我問你另一個問題,青絲成雪,到底是何物催人老?”
墨染想了想,何物催人老?自然是時光。
他剛想回答,突然想到了一句詩,不自覺念了出來:“世間何物催人老,半是雞聲半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