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黎看到這個人的眼球也已經(jīng)不見了,只剩下空洞洞的眼眶,在不停往外滲著血跡。
難道當時他們一家都見證了什么……所以才被人挖去眼球?予黎暗暗思紂著。
“親愛的,你回來了?!迸右姞顭崆榈貙⒛凶佑M屋子,并拉開了桌旁的凳子,態(tài)度殷勤。
不知是不是錯覺,予黎看到女子的手似乎在微微顫抖。
男子的身上帶著從外而來的冷氣,肩上依稀可見幾片還未融化的雪,只見他面色嚴肅,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這一碗湯水。
女子極有眼力地開始往男子面前的白瓷碗里面盛湯,勺子攪動之間隱隱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氣。
一時的氣氛有些安靜。
“叫你辦的事情,都已經(jīng)辦好了嗎?”半晌,男子抬頭,定定地看著女子,問出這樣一句話。
女子正在盛湯的動作頓了一頓,隨即很快又繼續(xù)盛了起來:“義父交代的事情,女兒不敢不做到?!?p> 男子聞言一把拂了桌上的所有東西,湯碗噼里啪啦地摔碎了一地,只見男子站起身來,臉上帶著暴怒,一只手捏住女子的下巴:“你叫我什么?”
“我說?!迸诱酒鹕韥?,一字一頓地開口:“義父,你不覺得這種囚禁我的手段很可恥嗎?”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房間里響起,女子捂著發(fā)腫的臉頰,用空洞的眼眶定定看著面前的男子,氣勢絲毫不輸。
男子甩了甩有些發(fā)麻的手,盯著女子的表情有些可怕:“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要想好,我的一句話,足以讓你們?nèi)胰f劫不復。”
女子怔怔地站了半晌,像是想到什么,緩緩拿下捂著臉頰的手,顫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彪S后低頭快速走進房間。
男子看向女子離開的背影,伸手似是想要說些什么,但是微微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只是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最終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又毫無征兆地下大了許多,幾乎是傾瀉一般的,像是要把整個房子給灌滿。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門外響起小女孩清脆的聲音,隨即伴著“吱呀——”一聲,小女孩推門走了進來。
“咦,今天家里來了客人?”小女孩看著予黎,自言自語道,隨后又看到地上灑得到處都是的飯菜,不禁皺眉:“……這”
小女孩神情復雜地看了男子一眼:“爸爸,你是不是又惹媽媽生氣了?”說著邁起小短腿“蹬蹬”地跑進房間。
“你走!不要過來,你這個野種!”幾乎是小女孩進去的瞬間,屋子里響起了女子歇斯里底的吼聲。
予黎注意到面前男子的手緊握,拳頭上隱隱有著青筋,顯然是極力地在忍耐著。
“嗚嗚嗚……”小女孩哭著跑出房間,打開了房子的大門就要出去。
“琳琳不要出去,外面雪下的大,很危險?!蹦凶勇曇粲行┐螅瑤缀跏前肱叵?,就像是在瀕臨暴起的邊緣。
小女孩聞言走出去的動作頓了頓,最后往屋子里看了一圈,眼底夾雜著對這個家的絕望和眷戀,隨后毫不猶豫地離開。
予黎想起了剛開始屋子外面的人形雪人,里面裝著小女孩的尸體,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小女孩最后應(yīng)該被雪埋沒,是被活活凍死的。
“啊……”夾雜著多重壓抑感情的一聲咆哮,自男子口中發(fā)出,在這個空曠白茫茫的雪地里,響徹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