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浪漫青春

楊柳依戀

日常的約會,涌動的暗流

楊柳依戀 星僑 8723 2020-08-19 12:41:42

  世界上大概沒有一個人不喜歡鏡子中的自己,楊依蕓此時就正在認真的欣賞著鏡子中的她,她對自己的長相是滿意的,瓜子臉上精致勻稱的五官,一雙眸子如秋水一般清澈明凈,濕漉漉的黑色披肩長發(fā)如瀑布一樣披在身后,更襯托的她的頸項如凝脂。她穿著一件玫瑰色絲綢睡袍,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是一種圣潔高雅的氣質,一種自然諧和的美。

  太陽初升,陽光撞在撒開著的米白色窗簾上,跌落在窗臺下,形成一條醒目的光帶。這同樣是一件簡簡單單的四人間,只是新帖的淡粉色壁紙為這間單調的矩形空間增添了一絲女性的溫柔色彩。靠近窗戶的位置擺放著一組簡易的沙發(fā)茶幾,緊接著是一溜靠墻的書架和寫字臺,四張木制單人床分成兩列靠著窗戶兩側的墻壁擺放。楊依蕓的床在靠近門的一邊,因為現(xiàn)在只有她一個人起床。

  她對面的床上,一位黃色卷發(fā)的女生正在酣睡,她看起來像個混血兒,鼻梁比一般人高,眼眶比一般人深,小麥色的肌膚讓他看起來更具有誘惑力。一條薄被子被她踩在腳下,全身裸漏在外面,只穿著淺綠色蕾絲文胸內衣。她身材高挑,從側面看起來更是高低起伏、玲瓏有致。女生的名字叫尤曼嬌,人如其名曼妙嬌媚,的確是人間尤物,在校內校外早已艷名遠播。

  靠窗戶一側兩張相對而立的床上是一對形影不離的異姓姐妹,他們的名字叫李艷和溫婷,左邊的女生是李艷,她用被子把身子裹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副豐潤白皙的面龐和一頭蓬松的短發(fā),看起來像一條要破繭而出的蟬。右邊的女生是溫婷,目前還看不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因為一張鮮艷的紅色碎花薄被子嚴嚴實實的蓋在她身上,被子的左下角正與地面做親密接觸,只露出一直瘦弱小巧的腳。

  楊依蕓隨手從鏡子一側的壁掛袋中拿出一瓶常用的防曬乳液,均勻的在臉上涂抹開來,動作輕柔,如同春天的一陣溫暖和煦的輕風拂過寧靜清澈的湖面,天生麗質的她平日里只做必要的皮膚護理,不需要做更多的修飾。然后她轉頭在宿舍內掃視一周,目光短暫停留于掛在墻壁上的圓形掛鐘,快八點了,就挪步到儲物柜前,搜尋出一只白色的吹風機,對著鏡子吹著她那濕漉漉的頭發(fā),漸漸的成為一片片飄動的烏云,三年來,這吹頭發(fā)的聲音已經(jīng)成為這個宿舍最準時的鬧鐘。

  少時,那被被子掩蓋住廬山真面目的溫婷,從被子下伸出纖細的手臂,像巫師做法一樣在空中緩緩滑過一圈才又垂落在身體兩側。露出一張可愛的鵝蛋臉,眉清目秀間顯得英姿煞爽,她重重的呼吸了幾次,似乎要將因蒙頭睡覺少吸的氧氣找補回來。對面?zhèn)壬硭睦钇G似乎早就醒過來了,聽到她的動靜,緩緩張開一雙細長的眼睛打量著她,聲音沙啞的說:“你這樣睡覺會嚴重影響呼吸,頭部空間變小,吸收不到足量的氧氣,光循環(huán)吸收二氧化碳了,會降低新陳代謝效率,影響發(fā)育,你看你小臉憋的通紅,像兩顆煮熟了的鴨蛋,咳咳...,哎呀,你快起來吧,說的我都想吃早餐了”。

  溫婷笑著又合上她那雙明秀的眼睛,等李艷扭過身子不再對著她時,她突然跳起躍到對面李艷床上,身手矯捷像猿猴,李艷還沒反應過來,溫婷已經(jīng)在她身上亂撓一通。李艷大聲急笑著,慌忙撕開被子,蹦出兩段豐腴的白膀子,二人嘻嘻哈哈的鬧在一處。

  溫婷雖身材瘦弱,力氣卻不小,又居高臨下占盡優(yōu)勢,她指東打西、動作花哨,讓人防不勝防,李艷頂不住,顫聲說:“親,哈哈...,你饒了我吧,哈...哈...哈...,依...蕓,快來啊......,救我”。

  楊依蕓見慣了她們的玩笑打鬧,不慌不忙的把吹風機收進儲物柜,才緩步走到他們身側,笑著想要把他們倆分割開?!袄钇G,大清早的別浪笑了,乖乖的啊,讓姐再睡會兒”,正當她們三個人鬧得難解難分之際,尤曼嬌那媚到骨子里的聲音向她們飄來。李艷在楊依蕓的幫忙下終于擺脫了溫婷,急忙跳下床來,趿拉著拖鞋躲進了衛(wèi)生間。

  “還睡呢啊,你又不準備去上課了么”,楊依蕓疑惑的回過身來跟尤曼嬌說,尤曼嬌比她們大兩歲,跟她是一個系的,兩個人從入學開始就是形影不離的姐妹,可是尤曼嬌上課的頻率越來越低,把時間用于在外面做兼職模特兒。

  “上不上的吧,等我睡醒再說,好困啊...”,尤曼嬌似乎真的很累,眼睛都沒睜開,口齒不清的含混著說,她整個假期都在做模特賺外快,同時間還要應付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行行色色的男人,的確是蠻辛苦的。

  溫婷壞笑著給楊依蕓遞個眼色,躡手躡腳的走到尤曼嬌身旁,拿出手機“卡擦卡擦”拍起照來,俏皮的笑著說:“曼嬌姐,你睡覺都不拿掉那些墊子嗎!”。

  尤曼嬌這才翻身坐起,左手抓著床沿,身體向前撲,伸出右手去搶她手機,溫婷早已彎著腰下蹲,靈活的閃避到一旁。尤曼嬌已被她攪的睡意全無,穿上拖鞋站在門口,叉著腰怒聲說:“今天你要不給我刪了,休想出門”,溫婷色迷迷的瞇起眼睛,在尤曼嬌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材上細細打量著,尤曼嬌被她盯得莫名其妙,背脊一陣涼意

  溫婷卻忽然咧嘴一笑,右手抓住窗簾一腳猛地扯開,唬的尤曼嬌忙撲倒在床上,扯過被子來裹上她那誘人的胴體。不等她做下一步反應,一旁正準備脫掉睡裙換衣服的楊依蕓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把窗簾又拉上,嗔怒著說:“你個瘋子,要死啊”,一面說,一面伸手在溫婷腰間撓了起來。尤曼嬌見機行事,果斷加入戰(zhàn)團,楊依蕓、尤曼嬌二人都身材高挑,溫婷哪還能有反抗之力,直笑得腸子打結、臉色潮紅,實在逼不得已才出聲求饒。

  尤曼嬌從她手里搶過手機來,翻看著把剛剛拍下來的**都刪掉才作罷,李艷一邊刷著牙,一邊不忘伸出頭來,幸災樂禍下,嘟嘟囔囔著的罵溫婷活該。

  姐妹四人結伴來至餐廳吃早餐,此刻正是用餐高峰期,吵吵嚷嚷,青年男女們的歡聲笑語夾雜著餐具的碰撞聲。琦昱學院的餐廳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矩形的寬敞大廳里密密麻麻的擺放著餐桌座椅,非要找一點特別之處的話,一定是餐桌上那只白瓷花瓶中的時新鮮花了。因為現(xiàn)在是秋季,所以現(xiàn)在花瓶中插著各色的新鮮菊花,黃色的、粉色的、白色的鮮花隨意點綴著這個普通的餐廳,為這里增添了一些鮮活的氣氛,讓人精神振奮。

  尤曼嬌穿著杏色低領領針織衫,配著淡粉色緊身短裙,腳下咯吱咯吱的踩著一雙白色尖頭細高跟鞋子。她挺胸抬頭的左腳右踏、右腳左踏,妖嬈的扭動著腰肢,不時地引來或艷羨、或嫉妒、或貪婪的目光,昂著的那五官勻稱的橢圓形嫵媚臉龐上,猶如盛開的紅玫瑰花蕊的朱唇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嘲弄的淺笑。

  楊依蕓挽著尤曼嬌的右臂,不由自主的隨著她的扭動輕輕晃動著。她已經(jīng)換上一身咖啡色的休閑套裝,腳下一雙小白鞋,簡簡單單的裝束更襯托得她如清水芙蓉一般淡雅高潔。對于周圍同學的異樣眼神,他們已經(jīng)習慣成自然了,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適,徑直走向常使用的那張餐桌旁,把帶著的書本放在桌上。

  溫婷和李艷二人也相互挽著走在她們后面,她兩都是中等身材,習慣于走在楊依蕓和尤曼嬌身后。她倆總有說不完的話,一路上歡聲笑語的。李艷鼻梁上多了一副黑邊框眼鏡,在白皙豐潤的肌膚映襯下,像極了國寶那張嬌憨的臉。溫婷穿著寬松的T恤配著同樣寬松的牛仔褲,盡量讓自己瘦弱的身材看起來豐滿一些,一雙大眼睛靈活的轉動著,在取餐窗口前瞄來瞄去的。

  其實食堂的早餐她們早已經(jīng)習慣了,各自買了自己喜歡的三明治或者蔬菜煎餅等來果腹。少時,溫婷和李艷吃完后,跟楊依蕓和尤曼嬌告別,他們所學并不是同一個專業(yè),李艷和溫婷在一起上課,楊依蕓和尤曼嬌在一起上課。

  等他們離開后,尤曼嬌扔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煎餅,喝了口果茶,從右手邊的一個精致手提包里拿出口紅和小鏡子,認認真真的在那飽滿的嘴唇上涂抹一番,輕輕一抿,露出滿意的笑容。楊依蕓順著她的動作的了那精致包包一眼,感覺眼生的很,就隨口問:“以前沒見過你這款包包啊,看起來不錯,新買的嗎?”。

  “哦!是啊,一個朋友送的,好像是什么名牌,要兩萬多吧”,尤曼嬌眉毛上揚,眉飛色舞的說:“你別說,好東西就是好東西,款式設計的簡單大方,質量輕柔,不像那些下等貨,死沉死沉的”。

  聽說是朋友送的,楊依蕓有些詫異,尤曼嬌豪放爽快,這幾年交往過很多異性朋友,但是沒有一個有過深入交往,更別說收人家這么貴重的禮物了,考慮到她個人感情生活錯綜復雜,不便多問,就婉轉勸著說:“曼嬌姐,大家還都是學生,用這么奢侈的名牌,會不會太招搖了啊”。

  尤曼嬌雙眉微蹙,不以為意的說:“我的楊大小姐,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眼瞅著要畢業(yè)了,大家都是削尖了腦袋要奔前程去了。不是人人都像你,有一份好的家世,給你安排好了一切。我們就不同了,要么嫁得好,要么只能硬起頭皮去對付柴米油鹽了,再要么就打腫臉充胖子去做女漢子”。

  楊依蕓聽了她這一篇長篇大論,也認真思考起來,發(fā)現(xiàn)還真是的,最近那些逃課成癮的同學神奇的又回歸了課堂,拿起書本認真學習,而那些平時少言寡語的同學也積極的參加各種交際活動,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為踏入社會做著一些準備,改變自己來適應將來的生活工作。注意到尤曼嬌神情蕭索落寞,就溫和的笑著勸說:“曼嬌姐說的對啦,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時候也開始喜歡說這些家長里短的了,好像更年期來了一樣,快收起你這套把,憑你的人品樣貌,還有那狡猾聰敏又潑辣的性格,哪就會那么慘了”。

  尤曼嬌越聽越喜,情不自禁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嬌怯怯的順勢打了她一下。他們相互挽著走出餐廳,尤曼嬌撥弄了下頭發(fā),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明艷動人,她吩咐楊依蕓說:“我不去上課了,去外面發(fā)廊做下頭發(fā),然后就得趕去車展會了,那邊薪水挺高的,我可不想錯過,要有什么事你告訴我一聲”。楊依蕓和尤曼嬌相處多年,彼此了解,情同姐妹,尤曼嬌今年已經(jīng)在外面各種展會做起了長期的模特,她是了解的,就隨口答應著,二人在岔路口分開。

  楊依蕓要趕去二號教學樓上課,通往二號教學樓的是一條陳舊的柏油馬路,這條路的兩旁栽種著一排排的老松樹,那粗壯的枝干無言地訴說著它們所經(jīng)歷的漫長歲月。它們真可稱得上是枝繁葉茂,此時雖太陽高掛,氣勢正旺,在這條小路上卻被他們的枝葉阻擋,達到了遮天蔽日的效果,所以這條路有一個口口相傳的名字叫“林蔭大道”。

  一日之計在于晨,正是傳道授業(yè)解惑的繁忙時期,這條林蔭大道擠滿了來來往往的青年學生,大家都行色匆匆的往目的地趕去。楊依蕓懷抱著兩本上課要用的書夾雜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個人不免感覺有些孤獨寂寞,感覺自己是一片無意間掉落江河的樹葉,水流向哪里,她就飄向哪里,漂流的生活是無聊冷清的,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柳戀塵,這個在她二十年來平靜如水的生活中激起陣陣漣漪的男生,他就像狂風卷起的猛浪,以不可思議方式擊中她心底那柔軟平靜的碧潭,讓她在不知不覺中隨著他的波動翩翩起舞。

  倏忽間,一道亮光刺入她的眼簾,一時難以適應,她緩緩合上雙目,復又睜開。于是,她又一次看到教學樓前廣場上那矗立著的蒙娜麗莎雕像,嘴角那溫柔神秘的微笑,牽動著人內心內心深處那些柔軟的神經(jīng)。頭頂?shù)奶炜崭吒叩摹⑺{藍的,隨意的飄著幾縷云絲加以點綴,略微有些涼意的清風輕輕拂過肌膚,讓人心情暢快,無比的清爽舒適。

  楊依蕓還記得,那天也是像這樣的一個秋天,她也是在二號教學樓上課,課間休息的時間,她收到了柳戀塵的信息,是詢問她是不是在二號教學樓上課的。她有些吃驚的問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回給她一個調皮的表情,并誠懇的邀請她課后在廣場前見面。跟一位陌生的男生見面,畢竟有些唐突,她有些拿不定主意,苦思冥想的編排著理由來拒絕,什么“跟同學一塊來的,要陪同學一塊吃飯去”,什么“下午還有課,要早些回去預習“等等。可是她沒想到對方是做足功課的,有備而來的,“哦!叫上你同學一起吧,我請你們吃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依蕓同學,你一點都不擅長說謊話,下午真的有課嗎?”。最后她實在想不出理由了,她也確實感受到了他的誠懇態(tài)度,而且這人措辭優(yōu)美、言辭動人的游說,實在讓人不忍拒絕,猶豫再三后,她終于點頭答應下來。

  這位在幾天前因為打錯電話而認識的男生給她的感覺是復雜的,坦白說她對他是有些好奇的,在她過去的生活中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人,他是個新品種。他給她的第一印象是個開朗活潑的男生,他似乎很愛說笑,調皮話很多,顯得有些油嘴滑舌,卻沒有阿諛奉承的感覺,尤其是那固執(zhí)的大男子主義,常讓她無奈的搖頭嘆息。

  那天在下課幾分鐘后,依蕓同學耐著性子等著教學樓所有的同學們都各自散去后,才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走出教室,向教學樓前的廣場挪去,讓她詫異的是廣場上居然空無一人,她有些惱怒和委屈,感覺被耍了,那一貫平靜的姣好面容上掠過一絲紅暈和怒意。她恨恨的跺跺腳,想要轉身揚長而去,發(fā)誓再也不要搭理這個無聊的家伙。

  正在這時,那蒙娜麗莎雕像后面轉出來一位眉清目秀的男生,濃密的黑色頭發(fā)向左傾斜,陽光掠過他的發(fā)梢,落在那微微上揚的嘴角,看起來這個人起碼不討厭。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心里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么應付,四肢也有些僵硬。那男生笑著跟她打招呼:“嗨,楊依蕓嗎,我是柳戀塵啊,終于見到你了”。她木木的應著,同時留意到他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估計也是緊張,她倒有些放松下來,恢復了一向冷艷的神態(tài)。

  “哦,對不起,太陽有點毒,我躲雕像后面去了,沒注意到你已經(jīng)來了,真是不好意思”,男生一面道歉,一面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脖子,顯得有些傻,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幾天聊天聊的特別合拍的女生,長相氣質居然是這樣的美麗圣潔,那份由內到外的高貴氣質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這同樣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一類人?!皼]關系”,她淡淡的說,不再言語,抬頭打量著蒙娜麗莎那神秘的笑。

  后來,柳戀塵熱情的邀請她一起午餐,她幾番推辭,可是柳戀塵好像早就準備好了對付她的一套說辭。于是,她跟著他第一次走進了那間“彩虹灣餐廳”,她為這家餐廳起碼名字起的不錯,因為她從小對彩虹有一種特殊的迷戀。

  柳戀塵體貼的幫她點菜品和飲品,敏銳的在她模棱兩可的言語中,發(fā)現(xiàn)她的真正喜好。她詫異于舉止紳士,文質彬彬的柳戀塵,隱隱中透露出一絲難以言說的氣質,好像有點像電影里的小痞子氣質,不像好人,又好像不是什么壞人,實在太復雜難以捉摸。于是她抱著研究的心態(tài),打量著眼前這個新品種,強烈的好奇心促使她想要去了解一下他。

  柳戀塵敏銳的感覺到她的心思,這讓他信心倍增,言談活潑起來,搭訕著問她:“喜不喜歡桌子上的粉菊”。她老實的告訴他:“粉菊是很好看的,要是百合就更好了,不僅好看,而且花香還可以提神”,于是在接下來的日子,她開始收到不同品種的百合花。話匣子打開后,他們又恢復了在電話中暢聊的默契,開始海闊天空的談論起來,柳戀塵語言幽默風趣,動作夸張活潑,常??梢宰屗笭栆恍Γ@緩解了她初次獨自一人在外生活的落寞。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和柳戀塵在一起久了,她也比以前開朗活潑了許多,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影響,也變得俏皮起來,沒事時愛跟人開個玩笑,有的時候會突然冒出幾句并不屬于她的語言,詫異之余,才發(fā)覺這樣的語言原本是應該從柳戀塵嘴里說出來才對的。青年男女在一起戀愛,是一定會發(fā)生化學反應,相互影響的,柳戀塵又怎么會不被她的善良從容而影響呢。

  “嗨,楊依蕓,早上好啊”,身后傳來清脆的聲音,楊依蕓回身打招呼,是同系的一位相熟的女生,二人一同說說笑笑著走進教室。時間還早,教室里只稀稀拉拉的坐著幾位同學,她們在前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開始了課前的閑話家常。

  “經(jīng)濟計量學”是一門讓楊依蕓頭疼的課程,臺上的老教授講的很認真,她在臺下也聽的很認真,可是腦子里始終亂糟糟的,理不出一條清晰的邏輯思路。她自認為對如天書一般的方程式是缺乏天賦的,無奈之下,只好認真做了筆記,以便在課后慢慢領悟。她暗暗的為自己打氣,以驚人的毅力與那天書交流著,堅強她相信這不是不可戰(zhàn)勝的。

  中午午休時分,楊依蕓回到宿舍,溫婷和李艷正在磕著瓜子閑聊著大天,看起來相當悠閑自在。見到她回來,就招呼她一起加入,溫婷抓了把瓜子塞給她,李艷一面瀏覽者手機上花花綠綠的界面,一面不失時機的插播幾句,這是她們宿舍最平常的生活場景了。

  中間楊媽媽打來了電話:

  “依蕓啊,沒打擾你吧,在做什么呀”,楊媽媽的聲音聽起來感性優(yōu)雅。

  “哦,媽媽,沒什么,在宿舍閑閑聊天呢”

  “嗯,留點時間休息休息,要不然下午會困的”,楊媽媽語氣匆忙,夾雜著敲打鍵盤的聲音。

  “我知道的啦,媽媽,你還在院里忙嗎”,楊依蕓關切地問,楊媽媽是一家連鎖美容院的當家人,正處在風風火火的發(fā)展時期。

  “是啊,月初的事總是比較多一些,哦,對了,你還記得你金伯伯家的子軒哥哥嗎,他從英國回來了”,楊媽媽話鋒一轉,聲音欣喜的說。

  “哦!是嗎,十幾年沒見過他了,他還好吧”,楊依蕓思索片刻后,驚喜的說。

  “他挺好的,大小伙子了,個頭長得蠻高的,前兩天爸爸媽媽去老金家,他倒記性好,趕著叫叔叔阿姨,好半天我們才認出來是他,哈哈,他還問起你呢”

  “是么,呵呵,他從小就是聰明乖巧的”

  “嗯,天氣涼了,你別忘了早晚多加件衣服啊,媽媽有些事要忙,先就這樣吧”

  “嗯,媽媽,再見”

  掛掉電話后,楊依蕓的從記憶深處回想起一些小時候的生活片段。大概是十二年前,楊爸爸創(chuàng)辦的外貿公司終于度過了艱難的創(chuàng)業(yè)時期,事業(yè)開始步入正軌。

  那段時間,楊爸爸總是興致勃勃,連走路都變得輕快起來,似乎突然間又年輕了幾歲。雖然依然是要工作到半夜三更的,可人卻是越來越精神,多年創(chuàng)業(yè)的艱辛壓彎了的腰也直立起來了,朋友也多了,金伯伯就是楊爸爸那時候結交的朋友,兩家來往頻繁。

  楊依蕓小時候常常跟隨爸爸媽媽去金家的,在哪里她認識了大她兩歲的一個男孩,就是金子軒,他長得濃眉大眼的,有些頑皮。還記得有一次,他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撿來一根細細的鐵絲,搓成一根針。她好奇的站在旁邊正疑惑他要做什么時,卻不料他猛的在她胳膊扎了一下,痛的她哇哇大哭。爸爸媽媽邊心疼的給她揉著、哄著,邊跟正在教訓兒子的金伯伯說:“小孩子鬧著玩,不礙事的”。從那以后,楊依蕓就很少單獨跟金子軒一塊玩了,心里對他怕怕的,直到他媽媽把他帶出國。

  天空有些黑,月亮有些圓,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也早已看不出顏色,只留下淡淡的輪廓,與眼前明月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是是一幅明暗分明的天然的水墨畫。

  小湖邊圍著一圈木柵欄,柵欄外鋪了一圈青石小路。柳戀塵與楊依蕓并肩走在這條小路上,昏暗的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長期的練習使得他們步調一致,他們相依相偎著緩緩挪動。吹來一陣清涼的晚風,他熟練的為她披上一件準備好的外套,摟住她的肩膀,她輕靠在他肩頭,柔軟的發(fā)絲散發(fā)出陣陣清香,讓他心醉神搖。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挪動著,誰也不愿意多說一句話來打破這靜謐的美好的夜。他們貪婪的呼吸著這清爽的空氣,貪婪的沐浴著這迷離的月光,貪婪地傾聽著彼此的心跳。今生此時,此時今生,這時光已永恒。

  “累了吧,坐下來休息下吧”,在一片草地前,柳戀塵終于還是依依不舍得開了口?!班?..”,楊依蕓溫柔的回應一聲,收回環(huán)抱在他腰間的雙臂,二人手拉著手往草地中央走去。

  楊依蕓微微拱起兩條修長的腿,雙手抱著膝蓋,仰著頭望著天空那一輪有少許殘缺的月亮發(fā)呆,月光斜斜掠過她那姣好的面容,整個臉龐白嫩的像一盤牛乳。

  柳戀塵知道她有些多愁善感的脾氣,想著要逗她說幾句話來轉移她的情緒,注意到她腳上一雙小白鞋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就笑著問她:“記得剛認識你那會兒,你經(jīng)常穿高跟鞋的啊,好長時間沒見你穿了”。

  楊依蕓深深剜了他一眼,揶揄著說:“哎呀,沒辦法啊,誰叫某些人沒發(fā)育好呢,不長個高個子,害得我都不敢穿高跟鞋,要不然某些人會自卑的吧”。

  柳戀塵暗暗責怪自己粗心大意,居然沒有體察到她的用意,同時胸中一股暖意油然而生。隨即,壞笑著悄悄將手伸到她腰間撓了起來。楊依蕓從小最怕別人撓癢癢,她全身上下都好像比一般人更敏感一些,而柳戀塵早已摸清了她的各處笑穴,她早已笑到花枝亂顫,再也顧不得形象滾到在地。

  “別鬧了...,再鬧...,再鬧我可不理你了”,楊依蕓顫聲說,無奈之下她只好使出對付柳戀塵的絕招,她知道他是最害怕聽到這句話的。

  果然,柳戀塵聞言住了手,曖昧的輕輕扶起她的小小的頭,把自己的一條胳膊襯墊在她頭下。順勢也倒在草地上,側身躺在她一邊,四目相對時,柔情蜜意在他們之間緩緩流動著,楊依蕓仍面頰潮紅、嬌喘微微,柳戀塵伸出手為他整理好鬢邊幾縷有些凌亂的頭發(fā),望著她的目光由溫柔漸漸變得炙熱起來。

  楊依蕓心跳加速,她完全明白柳戀塵的意圖,默許的緩緩合上雙目,長長的、彎彎的睫毛就像晚風吹拂下河邊的蘆葦,讓人心神皆醉。他深深的吻上了她的唇,這是專屬于他的溫柔,他曾流連多次卻仍熱情不減。她的雙臂纏繞在他頸項上,陶醉在他激烈的熱情中,溫柔的回應著他的熱情。

  柳戀塵走在去往住處的路上,他步履輕快,幾分鐘前楊依蕓走進宿舍樓門時的回眸一瞥,還在占據(jù)著他的心間腦海,楊依蕓對他來說有一種神奇的能力,她可以輕而易舉的消除他的所有疲憊和煩躁,就算她只是靜靜地的在他身邊,也可以讓他心明眼亮,精神百倍,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

  何況,那片刻錢的溫存更是讓他熱血澎湃,心情是無比暢快的,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了起來,此刻,他完全贊同詩人盧照鄰那“得成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的感嘆,他心里暗暗感嘆著說:“依蕓,你是多么神秘的女生,你又是多么可愛的女生。你的多愁善感,讓我心疼,你的溫柔熱情,將我融化其中,不可自拔。我愿意耗盡心血,只為能多給你一點快樂,我愿意用我所有的所有,來回報你給予的溫柔。”

  心情暢快下他情不自禁的吹起來口哨,蹦蹦跳跳的往前走著,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在田間地頭、鄉(xiāng)村小路那自由愜意的快樂時光。一公里的路程似乎在眨眼間就到了,他打開門,趿拉著拖鞋走進臥室,卻驚奇的發(fā)現(xiàn)精神太過興奮,根本就沒有睡意。靈機一動,把立在客廳墻邊的畫板架到支架上,鋪上一張雪白的畫紙。他躊躇片刻,就拿起畫筆果斷地動作起來,看起來自信滿滿,修長的藝術家的手瀟灑的揮動著,行云流水的刻畫出一張清雅高潔的少女的臉龐來,如一灣水般的眼睛聚集著她獨有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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