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清爽舒適的秋天總是顯得那么短暫,轉(zhuǎn)眼已經(jīng)是秋盡冬來,人們在寒冷空氣的侵襲下,只好乖乖的搜尋出壓在箱底的厚衣服,為自己加上一層厚厚的防御鎧甲來抵擋外界的寒冷。往日遮天蔽日的林蔭大道,因為樹葉凋落、枝條干枯,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氣勢,道路兩邊的樹木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安安靜靜的等待著重生的到來。
楊依蕓裹著一件深色長款羽絨服緩步走在也已不再是林蔭大道的林蔭大道上,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表情卻是異常的溫柔可親,輕輕揚起的嘴角掛著甜甜的幸福感。她羽絨服下的腰間圍著一條毛茸茸的暖寶寶,是淡粉色的兔子形狀,耷拉著的兩條長長的耳朵,看起來很可愛。這是柳戀塵知道今天是她生理期,專門給她帶來的。在這幾天里平日里細膩的她變得有些心慌意亂,莫名其妙的煩躁不安,記性也跟著變差。而柳戀塵總是細心的體察著她的一切,盡心竭力地溫言撫慰著她的情緒,用足夠多的溫情厚意、纏綿軟語讓她快樂的度過。
就在片刻前,柳戀塵還在自習(xí)室里陪著她用功,中途接到老田的電話,召喚他去工作室商量一幅畫稿修改的事情,柳戀塵滿懷歉意的跟她溫言告別。她自己一個人對著那一堆的公式和算術(shù)題目,實在感覺力不從心,再說今天的身體狀況讓生理心理都有些欠佳。柳戀塵突然離開,又讓她覺得有些落寞。他除了要修習(xí)正常的課業(yè)外,還要應(yīng)付繁重的工作。看著他勞苦奔波,她有些心疼他,卻也有些欣慰,男朋友是個上進的男生,她是打心眼里佩服他的。在她看來,他是聰明而務(wù)實的,雖有時也像個大孩子,自尊心要強的有些過分,卻心地善良,渾身都是浪漫的細胞。三年多的相處,他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吸引了她,他用他的溫情和幽默融化了她那表面的一層薄冰,讓她把熱情似火的內(nèi)心世界展現(xiàn)在他面前。
近些天來由于天氣寒冷,他們的約會由花間林海、湖光山色中轉(zhuǎn)移至了室內(nèi)。柳戀塵課業(yè)較少,閑下來時喜歡在圖書館看書或者在自習(xí)室陪著楊依蕓學(xué)習(xí),他太愿意為楊依蕓付出了,這半年來為楊依蕓講經(jīng)濟計量學(xué)里面的公式習(xí)題成了他的一大愛好。楊依蕓也很是喜歡依賴著柳戀塵,這個單純樂觀的男生總能給她需要的安全感。同時她也真心喜歡聽柳戀塵給她講課,在他熱情的、富有幽默感的解說下,那些讓她頭疼的公式和算術(shù)神奇的在她面前軟化。這冬天里的寒冷空氣非但沒有讓他們的感情降溫,反而更讓他們濃情蜜意、熱情如火的依偎在一起。
已經(jīng)深深依賴著柳戀塵的楊依蕓,總是細心的留意著他的空閑時間,矜持而含蓄的向他發(fā)出“可前來一聚”的暗示。他默契的配合著,每次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強烈提出與她約會的請求,然后在他們一番矯情的你來我往后,完成他們的約會,保留了楊依蕓的矜持,拉低了柳戀塵不要臉的底線。
柳戀塵匆匆忙忙離開后,她也就興味索然的收拾東西離開了自習(xí)室,時間還早,不慌不忙的散著步準備回宿舍休息。在女生宿舍園大門前,一青年男子突然沖出擋住了她的去路,一直沉思著低頭走路的她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一大跳。
“咦,高鑫,你怎么在這兒”,高鑫的一張國字臉也是滿面驚慌,楊依蕓猜測著說:“你是來找曼嬌的嗎?”。
“哎,是啊”,高鑫看起來有些抑郁不樂,好半天才又吞吞吐吐的說:“她不肯見我,麻煩你幫我勸勸她,我真的好想跟她見一面”。
“哦,為什么?。磕銈冊趺戳寺铩?,楊依蕓疑惑的問,她明明記得早上尤曼嬌還歡歡喜喜的說要去展會,半天時間就又晴轉(zhuǎn)雷陣雨了?
“哎,沒什么”,高鑫落寞的嘆口氣,吞吞吐吐著難為情的說:“她大概有些誤會,我想跟她好好解釋解釋,你是她好姐妹,幫我勸勸她吧,我謝謝你”。
“哦...,我先上去看看再說吧”,楊依蕓大概猜到了事情有些不大對頭,態(tài)度冷淡下來,一面往宿舍走,一面又回頭直白而冷淡的說:“天氣也挺冷的,你要是等不著人,就先回去吧”。然后不再理會高鑫,急匆匆的往宿舍趕來。李艷和溫婷去上課了,宿舍里只有尤曼嬌一個人在,她穿著一件厚厚的深綠色睡袍歪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盯著拿在手里的手機,神色慘淡的像一只即將要枯萎的鮮花,再也沒有了往日里嫵媚嬌艷的形象。楊依蕓心里暗自詫異,尤曼嬌性格豪爽,從來沒有像這樣病懨懨的沒精打采過,忙上前去關(guān)切地問:“你怎么了啊,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沒什么,就是普通的心情不美麗”,尤曼嬌故作平靜地說,可是心中又實在是煩躁,狠狠的把手機摔在床邊,拉過一條被子捂著臉,聲音哽咽的說:“你不要理我了,我什么都不想干,就是想睡覺,哎呀,煩死了真是”。
楊依蕓見她這樣傷心,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基本確定這一定和高鑫有關(guān),就干脆脫掉外套在她身邊坐下來,輕聲細語的說:“有什么事說出來好受點兒,我剛在下面見到高鑫了,你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尤曼嬌已經(jīng)憤憤不平的扯開嗓子喊著說:“別再提那個賤男人了,讓他去死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他媽的,簡直就是個混蛋”。
楊依蕓云里霧里的聽她發(fā)了一通脾氣,又實在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怎么回事兒,看著尤曼嬌急赤白臉地,顯然這次情況比較嚴重,也有些慌亂起來。這時尤曼嬌手機響了起來,她毫不猶豫地掛斷又扔在一邊,可是沒幾秒中,就又打了過來,擾得他們更加心煩意亂。
“是高鑫吧,要不你接一下吧,聽聽他要說什么,不行就打發(fā)他回去吧,讓他一直在下面待著也不是回事兒”,楊依蕓好言好語建議著說。
尤曼嬌也不答話,只是用力咬著下嘴唇,慘白的牙印在鮮紅紅的唇膏的映襯下,顯得異常妖冶恐怖。高鑫頑固不化的又打來了電話,尤曼嬌不耐煩的接起來,恨聲說:“怎么了神經(jīng)病啊你,有話快說,別沒完沒了的,一大男人怎么這么煩人”。楊依蕓隱隱約約聽到電話里高鑫一個勁兒地道歉,又說什么離婚結(jié)婚的,大感驚奇,站起身來挪到窗戶邊,不想再打擾他們的談話。
“你別花言巧語了啊,承諾?你的承諾就是個屁,一文不值,咱倆完了你明白嘛,回去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尤曼嬌疾言厲色的說著把電話掛斷。然后又沒頭沒腦的抓過被子蒙著頭,一動不動的躺著。楊依蕓感覺到事態(tài)嚴重,她和尤曼嬌無話不談,從一開始她就看的出來尤曼嬌是認認真真的拿高鑫當作結(jié)婚對象相處的。尤曼嬌或許要比宿舍里其他女生成熟,她又性格豪爽,感情經(jīng)歷也豐富,平時愛逗弄著人玩,但總歸還是正常女孩子心思,年齡大了,想相處個踏實可靠的結(jié)婚對象,可能感情不是她的第一考慮因素,卻也還不至于鐵石心腸到一點也不投入。
“什么離婚、結(jié)婚的?你們到底怎么了,哎呀,你別一個人悶著,氣出病來,把委屈說出來好受些”,楊依蕓又忍不住關(guān)切的說。
尤曼嬌煩惱的起身,在冰箱里亂七八糟的翻了一通,拿出一瓶飲料,“咕嚕咕?!惫嗔藘煽?,感覺情緒稍稍平靜了下來,才艱難的開口說:“那個混蛋是個騙子,他他媽的結(jié)過婚了,瞞得我死死的,他老婆今天都找到展會上來了,把我罵的灰頭土臉的,簡直丟死人了”,尤曼嬌越說情緒越激動,又喝了兩口飲料,才繼續(xù)說:“他他媽還舔著臉說正在辦離婚,等我畢業(yè)了就要娶我,靠,誰稀罕啊,問沒問過我的意見啊”。
楊依蕓聽完她的敘述,也跟著氣憤難平,同仇敵愾的說:“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么荒唐的人,真是無語啊,你也不要再跟他糾纏不清了,你花容月貌的,還怕找不著好男人嘛”。
尤曼嬌這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把滿心里的委屈盡情噴灑而出,喋喋不休的把高鑫數(shù)落了個一無是處,發(fā)泄完了,又拉著楊依蕓懇切地說:“你沒什么事了吧,咱倆逛街去吧,郁悶了這大半天,真憋屈啊”。楊依蕓雖有些身體不適,但是看著她好不容易又興致昂揚起來,不忍心掃了她的興,就勉強自己答應(yīng)了下來。尤曼嬌也沒有心思濃妝艷抹的了,只是薄薄的施了一層脂粉,楊依蕓解下腰間的暖寶寶,重新穿上羽絨服,挽著尤曼嬌出門。
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高鑫還在樓底下杵著,滿臉凍到慘淡的麻木的紅,耳朵根更是紅的透徹,神色萎靡、雙目無神的盯著女生宿舍園的大門,泥塑木雕般的一動不動,來來往往那些不明所以的女同學(xué)們,難免會有人認為他有什么不良企圖。
楊依蕓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也沒有跟他打招呼,她替尤曼嬌委屈,對眼前這個所謂的成功人士滿心的憤慨。尤曼嬌則是故意將眼神轉(zhuǎn)移到別處,挺胸抬頭,依舊邁著妖嬈的步伐前進著。楊依蕓見狀,在心底里給尤曼嬌點了個贊,也繼續(xù)挽著他手臂往前走。高鑫這回學(xué)乖了,一聲不吭的默默的跟在她們身后,像個幽靈般如影隨形。
尤曼嬌那經(jīng)典的左腳右踏右腳左踏的動作漸漸有些僵硬,拼命的咬著下嘴唇努力的往前走。走到一個四下無人的小角落時,她突然猛地撒開楊依蕓的手,撲向后面的高鑫,一雙修長的玉臂瘋狂的揮舞著,柔嫩的拳頭像雨點般落在他身上。高鑫像個木樁子似的站立著,一動也沒敢動,既沒有阻止,也沒有躲閃,任憑她發(fā)泄著內(nèi)心的不滿。
直到尤曼嬌動作緩慢下來,粗重的喘息著,開始抽抽噎噎起來,高鑫才一把將她拉進懷中,眼圈紅紅的,伏在她肩頭,尤曼嬌忍不住放聲嚎啕大哭,兩只拳頭無力的捶打著他寬闊的后背。
楊依蕓愣怔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尤曼嬌潑辣瘋狂的舉動讓她不知所措,但依據(jù)目前的形勢來看,顯然她還是回到了這個男人的懷抱,選擇了原諒。楊依蕓感覺無法理解尤曼嬌的感情和行為,但愿單純善良的她永遠也不要經(jīng)歷這樣委曲求全的心酸。
高鑫駕著車把她們送到了市中心的百貨大樓,三個人安安靜靜的在那金碧輝煌的大廳里逛著。尤曼嬌和高鑫都心思沉重,所以少言寡語,只是心不在焉的瀏覽著周邊的事物。這樣一來,楊依蕓也被他們弄得有些拘謹,況且她向來是慧智蘭心、謹言慎行的性格,就只能挽著尤曼嬌慢條斯理地走著。高鑫自知理虧,默默跟在身后,充當起護花使者和提款機來。
尤曼嬌報復(fù)性的對商城進行了大掃蕩,每一層都不放過,從名貴皮草等高檔冬裝到高級化妝品等等都來了個大豐收,最后又在一層的首飾柜臺前風(fēng)卷殘云的裹挾一通。在售貨員那眉開眼笑近乎諂媚的笑容中,高鑫苦著臉拿出信用卡結(jié)賬,卻還一個勁夸尤曼嬌有品位、好眼光等鬼話。尤曼嬌也漸漸收起了那一臉的愁苦相,卻還是態(tài)度冷淡,狠狠的白他一眼,不去多跟他說一句話。
一直到高鑫兩只手拎著的盒子摞起來比他人都高了,尤曼嬌的確也實在想不到還有什么要買的了,她這才盡興的拉著楊依蕓往出口走,高鑫拎著一大堆的包裝盒巴巴地跟在后面,艱難的挪動著步子。楊依蕓有些可憐起他來,正準備去幫他分擔(dān)一下,尤曼嬌偷偷緊握了一下她的手,使個顏色制止了她。
在琦昱學(xué)院大門口,尤曼嬌擺擺手謝絕了高鑫要送他們至宿舍的行為,接過他手中的東西,與楊依蕓二人分開拿著,扭動著往女生宿舍園方向揚長而去,高鑫望著他漸行漸遠的妖嬈背影,搖頭苦笑著駕車離去。
楊依蕓和尤曼嬌拎著那包裝精美的大包小包,一路上又招來不少來來往往師生們的注意。大家都羨慕而貪婪的望著她們手中的一堆奢侈品logo,在發(fā)現(xiàn)他們兩都是花容月貌后,又都露出了明白了其中玄機的自慰神情,甚至有些是嫉妒的鄙視。尤曼嬌是從不在意這些審視的,依然昂首前行,視若無睹。楊依蕓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故作鎮(zhèn)定地搜尋些話來說:“你今天也是把人高鑫折騰夠嗆了”。
“切,他活該,老娘不能跟他白好一場,狠狠宰他一次,也算報了仇,出了這口惡氣,分手了也值得”,尤曼嬌不以為意地說。
“呵呵,你就別嘴硬了,你要是真的想分手,就不會這么折騰他了,你還是有些不甘心啊,就是你們這事...哎”,楊依蕓了解尤曼嬌,卻也對他們的前景實在不看好,輕輕的唉聲嘆氣半響。尤曼嬌也不再說話,她又怎么能不擔(dān)心他們的前途呢,目前看來簡直剪不斷理還亂,見識慣世故人情的她本來以為高鑫還是個可靠些的男人,沒想到到頭來自己卻不知不覺的做了第三者,心中苦悶懊惱的很。
楊依蕓遠遠的望到宿舍園門口,韓香悅正在跟一位男生歡聲笑語的告別,那男生不是別人正是張祿,心中微微一動,就出聲喚住了正準備上樓的韓香悅。張祿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慌忙上前來打著哈哈說:“哦,兩位美女又去血拼了啊,哇,買這么多東西,真是辛苦了”。
尤曼嬌本來和張祿見過面,相互熟悉的,可是她現(xiàn)在真是心情欠佳,只是微微頷首微笑算是打過招呼,楊依蕓玩笑著說:“不辛苦,要是天天能這么幸苦倒也不錯”。張祿也發(fā)現(xiàn)尤曼嬌今天神色不大對頭,立刻機靈的告別離去。韓香悅看到她們手中的大包小包開玩說:“哇,你們倆怎么不把商城搬回來啊”,伸手接過一部分包裹,幫著她們提回了宿舍。
溫婷和李艷此時也已經(jīng)下了課,正閑坐著聊天,見她們?nèi)没貋磉@許多大大小小的奢侈品,眼睛里立刻放射出異樣的光芒,驚叫著跑過來圍觀。尤曼嬌也被他們歡樂情緒感染,暫時放下心中的憂慮不去想,笑吟吟的給她們一一展示,然后讓她們每人挑一件作為送她們的禮物。溫婷和李艷自然是不會和她客氣,興沖沖的挑選起來。韓香悅推辭著不肯接受,尤曼嬌硬塞給她一份,又特意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玫瑰金色的小盒子遞給楊依蕓。楊依蕓打開看看,是一對做工精致的耳墜,知道這是尤曼嬌特意為她挑選的,也就欣然接受了她這份心意。
溫婷和李艷挑選到稱心的禮物,還沒有心滿意足,鬧著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纏著讓尤曼嬌試給她們看看,說解解眼饞也是好的。尤曼嬌拗不過她們,況且她又是很能臭美的人,就又把衣服搭配著試給大家看。這人間尤物本來就是魔鬼身材,身材高挑玲瓏、凹凸有致的,再穿上這些質(zhì)地優(yōu)良、設(shè)計新穎、剪裁合體的時髦服裝,簡直是嫵媚風(fēng)流、光彩照人。
“哇,曼嬌姐,你怎么可以這么迷人,我看著都要流口水了”,溫婷快人快語,情不自禁的說。
“得了吧,你看見紅燒豬蹄也流口水”,李艷一面笑著打趣她,一面伸出一只手放她嘴巴下面,做出接口水的動作。
溫婷趁勢抓住她那條白嫩豐腴的手臂“哼哧哼哧”的假裝著啃了起來。一伙人又被這對活寶逗得哈哈大笑,大家玩笑一會,韓香悅跟眾人告別,楊依蕓牽著手送她出來,低聲說:“你最近跟小祿好像走的很近啊”。
“??!還好吧,因為我們是一個社團的嘛,他又是社長,所以就經(jīng)常有是需要找我商量什么的嘛”,韓香悅含含糊糊的解釋著,自以為找到了一條正當合理的解釋。
楊依蕓卻也不準備再和她打馬虎眼了,單刀直入的說:“得了吧,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你們倆的事呢,我早就聽柳橙說了,小祿在你第一天去上課就注意到你了”。
“哦,是嗎,我倒沒聽他說起過,他人是挺可愛的,可是我們還沒有正式開始呢”,韓香悅被姐姐一語點破,也索性把實際情況全盤托出,又聽說張祿很早之前就注意到她了,又有些驚喜,內(nèi)心的小小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嗯,你自己拿主意吧,不過感情的事雖說是情不自禁,也還要認真考慮清楚才好”,楊依蕓笑著叮囑妹妹,又想到難道自己對柳戀塵也認真考慮過嗎?是的,她曾今非常認真地考慮過,想出了很多很多他們不合適的理由,奈何卻不知不覺的就被他的溫情暖意融化,她深有感觸地長長嘆口氣。
“行了,我的姐姐,我知道的,對了,你生日快到了,今年還和往年一樣回家過嗎,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回去,唉,第一次一個人在外面生活這么久,還真是想家啊”,韓香悅聽著姐姐關(guān)心的話語,感激之余卻又勾起了她的思鄉(xiāng)之情。
“嗯,是啊,我也有些想家了,應(yīng)該是回家過吧,每年都這樣,到時候通知你”,楊依蕓也是感慨萬千的說,柳戀塵和楊家在她的心里糾纏出復(fù)雜的滋味。
“嗯,好的,那我先回去了”,韓香悅正準備離開,又頓了頓,說:“聽說今年子軒哥哥也回來了,他也肯定會參加你的生日酒會,今年就更熱鬧了”。
楊依蕓聽她突然提起金子軒,略一沉吟,正準備回話,韓香悅已經(jīng)蹦蹦跳跳的順著樓梯跑遠了。
第二天早晨,照例是楊依蕓第一個起床,她按部就班的進行著洗漱工作,拿出吹風(fēng)機,正要按下這宿舍的鬧鐘,尤曼嬌卻已經(jīng)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這位逃課專業(yè)戶的舉動讓她大感驚訝的說:“哇,有沒有搞錯,這么早你竟然要起床了,是不是尿意難忍了啊”。
“哼,是有一點兒,不過我今天要去上課,你等我一起啊,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尤曼嬌含含糊糊的一面說,一面走進了衛(wèi)生間。
上課?楊依蕓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她要沒記錯的話,尤曼嬌這學(xué)期上的課絕對不會超過她手上的手指,這人難道中邪了不成。尤曼嬌當然沒有中邪,只是在昨天的展會上她實在太沒面子了,不管怎么樣,她已經(jīng)決定要辭去高鑫公司的工作,至于其他的事日后再做打算吧,沒幾天要畢業(yè)了,她決定把時間用在學(xué)習(xí)上,要以認真的態(tài)度來結(jié)束她的學(xué)生生涯,沒想到她還真是個狠人,想得到做得到。
楊依蕓把自己打扮好后,就準備去書桌前收拾一下今天要用到的資料。剛跨出一步,就感覺腳底下踩到一個奇奇怪怪的小東西,感覺軟軟的、滑滑的一個小正方形,里面有個小圓環(huán)。她詫異的拾起來,看了好半天,才認出一行小字里寫的有“避孕套”三個字。她都沒有經(jīng)過考慮,就順手扔給了正在描眉畫鬢的尤曼嬌,隨口說:“把你東西收好啊,別亂扔”。
尤曼嬌接過來看了看說:“這可不是我的,這牌子我很久沒用了,你別是昏了頭,跟柳橙開葷了吧,又賴我頭上”。
“你別胡說八道,我們才沒有那回事呢”楊依蕓紅著臉辯解著說,和尤曼嬌相比,她和柳戀塵簡直單純的像倆少年兒童。
這時,正坐在床上往身上套一件棕色毛衣的李艷聽到她們的議論,微微一怔,慌忙跳下床來,跑到尤曼嬌面前,一把抓起那小東西塞到兜里,一張銀盤一般雪白的臉漲得通紅,一句話不說,跑進衛(wèi)生間,“砰”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留下在震驚中還未反應(yīng)過來的楊依蕓和尤曼嬌。
“我去,咱們宿舍的學(xué)霸都交男朋友了,大早上的,要不要這么驚喜”,反應(yīng)過來的尤曼嬌笑吟吟的發(fā)出一陣嘆息。
“她跟誰呀,怎么一點風(fēng)聲都沒聽到”,一向端莊賢淑的楊依蕓也沒忍住,八卦的說。
“哎,還能有誰,柳橙們宿舍那個大高個男生,叫什么高超,還是超高的,也不知道看上他哪一點了”,溫婷似乎有些抑郁不樂的說。
“不是吧,他們才認識多久啊,這發(fā)展速度好快”,李艷和高超成為情侶這件事讓楊依蕓大跌眼鏡,實在是沒想到他們能走到一塊兒。
“別一驚一乍的了,楊大小姐,你以為都是你啊,守身如玉的,讓人可憐的柳橙守著一個花瓶,只能看不能吃,你也不擔(dān)心他哪天欲火焚身了么”,尤曼嬌老氣橫秋的說。
“你就嘴上積點兒德吧,我們倆才不著急呢,現(xiàn)在就挺好的”,楊依蕓裝的很淡定的說,卻也自己感覺有些心慌意亂,就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對還在賴床的溫婷說:“你怎么還不起床,要遲到了”。
“急什么,還能再睡三分鐘,我卡著點兒呢,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速度”,溫婷懶洋洋的說,還是賴著不想離開那溫暖的被窩,不過她說的也一點兒沒錯,她從跳出被窩到出門,一般不會超過十分鐘,刷牙洗臉上廁所一樣不拉。
李艷聽到她們已經(jīng)不再議論那件事了,才從衛(wèi)生間出來,走到溫婷身邊,摸摸她那紅撲撲的鵝蛋臉說:“你這個懶蟲,天天賴床,真也是奇怪的很,你又能吃又能睡的,怎么就長不胖呢”,說完,低頭看著自己那豐滿的身材,一臉的愁苦。
“像她這種體制呀,永遠都胖不起來,羨慕吧你就”,尤曼嬌已經(jīng)畫好一個看起來淡雅些的狀,走到床邊拿起一條黑色絲襪一面穿,一面又玩笑著說:“不知道現(xiàn)在的高科技可不可以像女媧造人一樣,把你倆合在一塊,再重新分割一下,那你倆就完美了”。
溫婷站起身來邊穿衣服邊笑著說:“真能那樣就太好了,把我捏成個男人,把她再捏成個女人,那我就可以天天欺負她了,哈哈....”,她說完話,又感覺自己的想法簡直太妙了,得意的在李艷臉上摸了一把。
中午下課后,楊依蕓挽著尤曼嬌往教學(xué)樓前的廣場來,她今天和柳戀塵都在二號教學(xué)樓上課,約好了一起吃飯,考慮到尤曼嬌最近心情不好,就生拉硬拽的把她也叫來,省的她自己又生悶氣。當她們倆裊裊娜娜的走到廣場時,柳戀塵、張祿和韓香悅已經(jīng)在蒙娜麗莎雕像前等著了。柳戀塵笑著迎上前跟他們說:“今兒小祿要請客,咱們?nèi)ゲ屎鐬巢渌活D去”,楊依蕓微笑著點頭,尤曼嬌自知昨天見到張祿時太過冷淡,故意嬌滴滴的說:“小祿同學(xué),多我一個不礙事吧”。
“曼嬌姐,怎么可能啊,那您是誰都能請得動的嘛,今天您能來還不是給楊依蕓面子啊“,張祿忙上前笑呵呵的拍著馬說。
“小祿,你們倆到底是誰學(xué)誰啊,怎么都油嘴滑舌的,真是越來越社會啊”,楊依蕓指指柳戀塵和張祿,玩笑著說。
“呵呵,他們相互傳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要么他倆能那么好呢,好了,咱們出發(fā)吧”,韓香悅跳上前來,左臂挽著楊依蕓,右臂挽著尤曼嬌,開心的一通總結(jié)。
于是,三位各具特色的美女歡聲笑語的走在前面,繼續(xù)聊著她們那些永遠聊不完的話題。兩位青年才俊勾著背走在后面,忠實的充當著護花使者。
“你給我的那幾張畫都賣出去了,回頭我把錢轉(zhuǎn)給你啊”,張祿樂呵呵的跟柳戀塵說。
“我去,小祿,你太能干了,太及時了,最近正缺錢花呢”,柳戀塵欣喜的說。他平時習(xí)慣在突發(fā)靈感時,就馬不停歇的作一幅畫出來,這既不是課堂作業(yè),也不是老田工作室的任務(wù)。不過,這臨時起意的涂鴉之作,他卻認為要好過其他作品。因為張祿認識的富貴人多,他就讓張祿在朋友圈幫著賣他這些作品。幾年下來,張祿已經(jīng)陸續(xù)幫他賣出十幾幅畫了,一幅畫的價格有時候比他辛苦工作一個月的報酬都多。
彩虹灣餐廳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他們五個人在二樓的一間隔斷包間坐了下來,張祿要來一本菜單,先遞給三位女生點菜,又叫服務(wù)員拿來一瓶葡萄酒,先醒著。少時,酒菜齊備,大家邊吃邊聊,青年人聚在一塊兒總有講不完的話,開不玩的玩笑。大家都在,尤曼嬌也沒有像往常似的胡亂開柳戀塵的玩笑,這讓他可以無拘無束的談笑風(fēng)生,靈機一動,對楊依蕓說:“過兩天就是你生日了,今年就別回家過了吧,留下了大家?guī)湍阋黄疬^個生日,眼看著快畢業(yè)了,以后想聚在一起給你過,恐怕也不行了”,這幾句話在他心頭已經(jīng)縈繞多時,說的態(tài)度誠懇,大家也不由得生出一種惜別之情。
張祿和尤曼嬌一塊幫著勸說楊依蕓,楊依蕓還有些拿不定主意,每年她回家過生日,楊爸爸和楊媽媽總會邀請很多親戚朋友來參加,她深刻的認識到那不僅僅是一個生日,也是一場交際酒會。
“姐,要不你就在學(xué)校過了得了,咱兩抽時間再回去一趟就是了,大不了舅舅他們...”,韓香悅一激動,快人快語的說。
“好,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謝謝你們,友誼長存”,楊依蕓斬釘截鐵得打斷韓香悅的話,舉起酒杯,態(tài)度誠懇的說。
“友誼長存,干杯”,在大家的互相祝福和清脆的一聲碰杯后,他們共同飲下了這杯代表純真友誼的酒,這是一段將伴隨他們一生一世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