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否讓江某參看一下曹姑娘自己縫紉的衣裳?”
“自然。”曹夢舒從自己早就打包好的包裹中,翻出了幾件看起來有些舊的衣裳,但依舊能夠看出針腳綿密,做工精致,“家當(dāng)比較少,江姑娘見笑了。”
“無妨。”
江念情接過一件外衫,是湛藍(lán)色的長衫,上面繡著幾朵花,“這是蘇繡?”
“是,我本來自江南一帶?!?p> 江念情點(diǎn)點(diǎn)頭,喚謝寧心過來一同觀賞。畢竟謝寧心是皇家中人,見過世面,自然對衣服的判斷也會(huì)好一些。
“料子雖然不是太好,但這顏色和蘇繡還是不錯(cuò)的?!?p> “既如此,那曹姑娘便留在我的成衣鋪里可好?”
曹夢舒十分欣喜,她原本沒皮沒臉地纏著謝玉衡,也是為了留在京城不用再回到家鄉(xiāng)。這下倒是解決了燃眉之急,曹夢舒自然痛快地點(diǎn)頭。
“鋪?zhàn)由性诮ㄔO(shè)中,近幾日曹姑娘若無事,便可隨我一同探查幾家布匹店,看哪家布匹適合制作?!?p> “好!”
江念情見曹夢舒十分痛快地應(yīng)了下來,便簡單得與她商量了工錢的分布并先付了曹夢舒一個(gè)月的月銀。待兩人商議完畢,江念情再次挽著謝寧心的手臂離開了客棧。
“你身上還有傷,就這么到處亂跑。身子吃得消嗎?”
“暫時(shí)無妨,藥都很管用,傷口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了?!?p> 但謝寧心還是心疼不已,卻只能眼看著江念情忙了起來,跟著曹夢舒四處尋找合適的布匹鋪和建材鋪。
謝寧心帶著小情緒,跑到河間王的府中,悶悶不樂得揪著桃花樹的葉子。忽然間,謝寧心想到了那日曹夢舒的話,她說自己表哥喜歡的人便是念情。謝寧心再一看這滿后山的桃花樹,又想到江念情最愛在香囊上繡桃花,似乎隱隱約約真的知道了什么。
難道,難道表哥真的喜歡念情?
“郡主又被誰惹到了?”謝玉衡悄無聲息地站在謝寧心的背后,溫和地問道。
“表哥?!敝x寧心人性地丟掉手中的樹葉,開始訴說這兩天江念情有多么不愛護(hù)自己的身體,“你說說,念情受傷沒幾天,那傷口那么重,怎么還能操勞?”
“你說她在尋合適的布匹店?”
“沒錯(cuò)!還要裝修她的成衣鋪?!敝x寧心忿忿不平。
“如若我們幫她的工作完成了,江姑娘不就能好好休息了?”謝玉衡伸手接住一片掉落的桃花,放在手心里默默摩挲了幾下,隨后輕輕地放在地上。“說做就做,正好今日無事,我們便幫江姑娘一同尋找合適的布匹鋪可好?”
謝寧心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懷疑,“表哥,你對念情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謝玉衡莞爾一笑,“對,我對情情有非分之想。”
得到肯定回復(fù),謝寧心立刻尖叫起來,她被自己的表哥蘇到了,沒想到謝玉衡真的承認(rèn)下來。
“我以為我表現(xiàn)得夠明顯了,怎么你才看出來?!敝x玉衡還是保持著微笑,耳根卻悄悄紅了起來,似乎又透過漫山遍野的桃花看到了她。
“我都算聰明的了,念情尚未發(fā)現(xiàn)表哥的心思呢。”
“說來也是。話不多說,我們快去幫江姑娘的忙,好叫她早些回去休息。”
謝寧心與謝玉衡沿著繁華的街道搜尋,眼見夕陽都快要落下,二人皆是沒有收獲。謝玉衡將謝寧心送回長公主府。
“怎么辦,一點(diǎn)收獲都沒有?!敝x寧心有些沮喪。
“無妨,交給表哥便是?!敝x玉衡囑咐道“明日晨間去找江姑娘,帶她來我府上。叫她不要著急?!?p> 謝寧心點(diǎn)點(diǎn)頭,又快樂地進(jìn)入府中。
而謝玉衡,趁著城門尚未落鑰,連忙騎馬趕到城外,找到一家店鋪。
另一頭的江念情與曹夢舒也是一無所獲,只是看著鋪?zhàn)永锏年愒O(shè)基本建立好,這等主人用衣裳擺滿。
“這幾日勞累,江姑娘的臉色都白了一些。”曹夢舒還是有些擔(dān)憂江念情的身體。雖說兩人算是素昧平生,但江念情畢竟救過她的命,且江念情雖性子冷了些,看起來不容易接近,但熟悉以后就會(huì)發(fā)現(xiàn),其實(shí)并不然,江念情是個(gè)極其聰穎又能干的女子。
“街面上的鋪?zhàn)佣伎吹貌畈欢?,符合?biāo)準(zhǔn)的一個(gè)都沒有。我們修整幾日,試試自己紡布上色?”
“我倒是愿意試試?!辈軌羰孳S躍欲試,滿臉期待。
“那便如此。等我過幾日再來尋你。曹姑娘若有事,也能往江府遞帖子?!?p> 江念情果真有些操勞過度,她匆匆與曹夢舒道別,回府時(shí)腹部已經(jīng)有些不適。
“嘉兒,”江念情虛弱地喚道,“把我的藥拿來?!?p> 嘉兒連忙從藥箱中拿出瓷瓶,“小姐快躺好,奴婢給你上藥?!奔蝺狠p輕解開江念情的外衣,逐漸露出白玉般的小腹,上面裹好的紗布已經(jīng)滲出一些血色,“小姐,您最近實(shí)在有些過勞,這幾日就暫且不出門可好?”
“好?!苯钋橐舶l(fā)覺到此事急不得,便也打算緩緩再說。
嘉兒將宮中的藥倒出一些放在掌心,輕輕地灑在猙獰的傷口處,惹得江念情痛呼出聲,緊緊地拽住了身下的床單。
“小姐忍忍,馬上就好。”嘉兒將干凈地紗布給江念情裹好,隨后將藥和紗布放回原處,扶江念情從床上坐起,并斂好衣裙。
“別教老爺和夫人知曉我傷口破了的事情,就說我偶感風(fēng)寒,身體不適?!?p> “小姐,奴婢就算這樣與老爺夫人說,他們也不會(huì)信的。這幾日誰攔你都攔不住,大家都看著你的臉色越發(fā)慘白了。連五小姐都悄悄來問奴婢,您近來是不是沒有好好養(yǎng)傷?!?p> 江念情無奈地點(diǎn)頭,叫嘉兒離開了。
傷口變化十分奇怪,明明前段日子都結(jié)痂了,這幾日竟然開始化膿,隱隱有加重的趨勢。甚至方才灑藥的時(shí)候,竟然比從前痛那么多。
江念情細(xì)細(xì)思索,難道真的是因?yàn)樽约簺]有好生修養(yǎng),所以導(dǎo)致傷口發(fā)炎?
看來還是得尋個(gè)大夫來看看才是,否則這樣下去,江念情的成衣鋪又要擱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