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紀香死了
顧慮樂瑤短短的日子里犯了兩次心疾,韓春子也不敢再逼迫她讀書寫字,念著天氣轉(zhuǎn)涼,任由清明那傻小子帶著她這清風觀里觀外肆意的玩耍。
妙音和妙香師姐妹倆從清風觀走到山下,天色早黑透。
她們二人只好這鎮(zhèn)上的客棧里住了一晚。
次日巳時回到庵里,被妙常劈頭蓋臉的訓斥一頓。
妙音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的砸這青石地面上。
見她私自去了清風觀,這會還有臉哭,妙常狠狠的拍了下案桌,“妙音,你委屈的很呢?如今連我都不能訓責你了嗎?”
“不是的,大師姐,瑤兒她?!?p> 想到活波可愛的樂瑤竟然有心疾,妙香心里也異常難過,不禁開口替妙音求情。
若不是妙香膽大妄為,打死妙音都不敢私自去清風觀,聽到妙香這不知死活的丫頭還敢截自己的話茬,妙常手指著她呵斥著,“你閉嘴,待會再收拾你,先給我跪到院子里去!”
連著趕了一天多的路,再加上心里的壓力,妙音的身子撐不住,倏地由跪坐著歪倒這一邊,傷心的哀哭起來,“瑤兒她,她有很嚴重的心疾啊,師姐,韓真人把瑤兒留這觀里,估計要許久都不能回來,我該咋辦?所以我才難過的哭了起來?!?p> “心疾?瑤兒怎會有心疾?”
聽到這話,妙常也有些怔怔,她茫然的看著妙香從門攔外面沖進來扶起妙音。
把妙音師姐攙扶到椅子上,妙香又過來跪這妙常跟前,倆手抓著她的衣袍哀求著,“師姐,你去求求韓真人吧,瑤兒她壓根就不樂意待這清風觀,可韓真人卻要強留,昨兒就是因為瑤兒鬧騰這要隨我和師姐離開,才又犯了病?!?p> 身子才在椅子上坐穩(wěn),想起樂瑤昨兒那撕心裂肺的哭鬧,妙音也朝妙常奔了過來,“對,瑤兒不想待在清風觀,哭的可厲害了,師姐,只有你能去求求韓真人了!把瑤兒接回來吧?!?p> 能讓韓春子接納樂瑤已經(jīng)是老天開了眼,如今樂瑤竟然有心疾,更不能接回來,妙常冷靜的思索著,她板起臉狠狠的呵斥著,“你們別說了,我醫(yī)術(shù)有限,讓樂瑤留這清風觀比咱庵里好,你倆若真為樂瑤好,就別替去接樂瑤的事情!”
妙音知道拗不過大師姐,又蔫巴巴的跌回木椅上,腮邊的淚大顆大顆的朝下掉。
“師妹,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你好自為之吧?!?p> 知道妙音已經(jīng)失魂落魄,妙常淡淡的勸了她一句,隨后就拽著妙香出了房門。
出了妙音的院子,妙常松開了妙香的手,嚴厲的說著,“妙香,你屢犯庵規(guī),本應(yīng)該逐你出庵,念你是擔憂樂瑤,這次我就容你一次,若是再犯,你就收拾行李離開。”
“大師姐,我不會再犯庵規(guī),我這就去洗衣裳砍柴去!然后再把茅屋里存的那些南瓜做成餅子,山下顧員外家的老太太已經(jīng)拖人稍過好幾次口信,要吃南瓜餅呢。”
心里知道大師姐也是嘴硬心軟的人,但自己這次帶著妙音師姐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她還是挺識時務(wù)的,忙低頭承諾,還主動攬了好些活計。
司凌還住這那個小茅屋里,若這愣頭青見了,還不知又要生出多少麻煩,妙常面色和緩了下,朝她吩咐著,“做南瓜餅的事情先緩緩,你去砍柴吧。”
去砍柴好,又能下兔子套咯。怕大師姐看出自己想去砍柴,按捺著心里的狂喜,妙香沉穩(wěn)的應(yīng)著,“哎,我這就去砍柴,保證到晌午就砍會一大挑子。”
有了妙常送過來的米糧蔬菜,司凌這幾日好歹吃上了正常的飯菜,再也沒吃過那些惹人生厭的南瓜。
默默的坐這茅屋前面,望著慘淡的日頭從天當間落到樹梢后面,鴻升那死小子還沒過來,難道真的出了事情?
他心里的不安越來越濃厚,夕陽落盡最后的余暉,天色轉(zhuǎn)暗,司凌才蹙著眉頭拄著木棍朝屋子里進。
司府。
司老太太愕然的望著楊春華,“你說紀香她已經(jīng)病入膏肓,這才幾日,咋就這么厲害呢?”
即使知道紀香心里是既為了大少爺擔憂,又為清風觀的那個小丫頭,繼夫人有多少眼睛盯著自己和紀香,她自己有天但也不能和老太太說明紀香的心病。
楊春華嘆口氣,“老太太,紀香她是鉆了牛角尖,前幾日也喝了藥,可未曾好轉(zhuǎn),從昨兒起喝的藥湯都全數(shù)的吐了出來,一滴水都進不來了?!?p> 人老了見不得生老病死,紀香是故去兒媳的貼身丫頭,兒媳去了,她這個忠仆就沒露過一次笑臉。
長孫如今還渺無音訊,紀香又快垂危,心里哀傷的司老太太無力的朝楊春華揮揮手,“你去吧,盡心的伺候她,看她還有啥心愿,就過來告訴我一聲?!?p> 來到充滿藥味的屋子里,楊春華見紀香雙眼緊閉,臉色更加的枯黃,心里嘆氣,把她帖著額頭的長發(fā)拂開,低聲抱怨著,“你這又是何苦呢,生生的把自己給作沒了啊。”
次日。
伏在床邊的楊春華從迷瞪中睜開眼,她習慣性的去摸床上的紀香,觸手一片冰冷,她啊的一聲驚呼起來。
“紀香,你咋這樣心狠呢?”
紀香死了,拉著已經(jīng)她僵硬的手,楊春華大哭起來。
院子里的幾個小丫頭都嚇的面色發(fā)白,一哄而散。
有的人去杜氏的院子里送消息,有的去老太太的院子里。
“呵呵,那個賤婢果真沒熬過去,死的好!等那野種的死訊傳回來,咱司府就該熱鬧咯?!?p> 聽了眼線回報,杜氏輕輕的拍了下案幾,冷笑起來。
“夫人,噓,你謹慎些,隔墻有耳啊。”
見夫人得意起來,竟然啥話都朝外說,貼身的丫頭急忙搖著腦袋制止著。
瞥了眼桃紅,杜氏語氣越發(fā)的陰毒起來,“桃紅,你怕個啥,老爺如今不在府里,春暉院的死老婆子眼花耳聾的,再過兩個月,她倆腿一蹬,這司府就是你家夫人的天下?!?p> 杜氏的話讓桃紅脊背后面直冒涼氣,她自己做的事情心里清楚,忙白著臉沖杜氏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