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分八卦十二宮，萬事都在一掌中，男子看手看八卦，女人看手看九宮。春宮塌陷克子女，拇指紋斷缺吃穿。你這生恐怕子女緣薄，無子嗣養(yǎng)老啊！”
“老神仙??！她都三十好幾了，沒有孩子，你算得可真準(zhǔn)啊！”圍觀的一寬額婦女，壯一嗓子喊道。
“老神仙，我做夢就想要個(gè)孩子，幫幫我？”
石橋橋墩旁，一茂頂青綠的樟樹下，一群婦人圍著一身長六尺余的老翁。見一矮胖婦女?dāng)傞_右手，身旁一老翁微微低著頭，正觀著手相。
聞言，那矮胖婦女掏出一張五十元就要往老翁手里塞，算命老翁擺頭，執(zhí)意不收。那寬胖女子以為自己無救了，簡直都快哭了，差點(diǎn)就要給算命老翁下跪了。
算命老翁半就著扶起她，搖了搖頭：“老夫算卦看相，三元一起，剛剛你已經(jīng)給過了?！?p> 只見他從樟樹上隨手摘下幾片葉子，凌空一拋，六片樹葉晃悠悠的朝地上落去。上元落三片，中甲落一片，下第落兩片。
“一種人只有一種命！”
“但命由自己不由天，求緣必自救?！?p> 見算命老翁拔出鵝毛扇，往林間小路一揚(yáng)，道：“萬林叢間踏破路，從今日起遇路修路，遇橋修橋，方能積緣積福??！”
那矮胖婦女雖是不懂，但聽算命老翁說修橋補(bǔ)路就能有孩子，提起鐵鍬就往那被荊棘覆蓋的叢間鉆去。
剩下的婦女也都齊齊圍了上來，紛紛攤開手，給算命老翁看手相。群雌粥粥，卻見那算命老翁凝眸抬移，看向正在路邊蹭腳的玉塵飛，道：“……鏡乃金水之精，內(nèi)明外暗，故能辟邪魅忤?！?p> 他一語話罷，見他將羽毛扇往后背一插，起手從懷里掏出一面青銅八卦鏡：
銅鏡圓身，周圍刻有由天干地支、先天八卦、河洛九星、二十四節(jié)氣，配以兩條騰龍盤繞其上，中央圓鏡面上暗含兩枚陰陽魚。
算命老翁左手端著青銅八卦鏡，兩片尺圓黑晶鏡片兒，架在鼻梁上。下頜續(xù)著三寸白胡，著一身黑色中山裝，湊近身來。
玉塵飛見他眉似山峰，山根挺拔，雖面枯如樹皮，但烏發(fā)梳背，腰根挺拔，顯得精氣神十足。
他背上插著一把鵝毛扇子，身旁杵著一兩丈黃幡，上面寫有八個(gè)字——“卜卦看相，一起三元”。
算命老翁將八卦鏡往玉塵飛面上一照，玉塵飛看見晃著兩條陰陽魚的銅鏡中自己的臉，被拖拉機(jī)尾氣黑煙噴了滿臉，黑漆抹烏的，活似臟物，當(dāng)真“印堂發(fā)黑”“烏云蓋頂”！
“多謝老先生告知?！庇駢m飛取出云紋錦帕抹臉。
那算命老翁一見云紋錦帕，嘴角不由微笑道：“小友，怕是怎么擦，也擦不掉那一抹烏云……”
玉塵飛見他話里有話，心底疑惑，兩眼起眸輝，望向算命老翁道：“老先生，有何事不妨言明？”
算命老翁搖著鵝毛扇，搖頭道：“世人只知相由心生，須不知命也可由相造。老夫并非信口雌黃，小友今日被黑煙噴了個(gè)滿臉，以至烏云蓋頂之相；相以造命，不日必有血光之災(zāi)，甚至傷及性命啊！”
玉塵飛見這算命老翁有些道行，回想起自己最近確實(shí)人人喊打喊殺的，心里一怵，莫不是萬般皆是命。
想著三元而已，從袖袍內(nèi)兜里取出，雙手遞給老翁，道：“還請(qǐng)老先生指點(diǎn)一二?！?p> 算命老翁未接過錢，抬手摘下幾片葉子，攥在手里，緩手一放，葉子落在地上，四葉三葉為疊摞在一起。
“上四下三，須死后生，乾澤逢坎，月外生金……”算命老翁似有些不解，一捋三寸胡須，默默念道。
良久，他從胸口口袋里掏出一枚銅錢，上有一根紅線綁著，遞給玉塵飛，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枚銅錢可趨吉避兇，助小友渡過此劫。”
玉塵飛見那銅錢上蝕銹銅綠，古銅色包漿，似有冶鑄時(shí)的火氣，掌心大小，外圓內(nèi)方，錢文突起而狹長，上刻有小篆體兩字——“半兩”；然是古董舊物，古錢幣一枚，而且很有些年頭。
“這也太貴重了，我實(shí)在不能收啊！”
玉塵飛向著算命老翁拱手，急忙拒絕。但老翁淡淡然罷，兩指夾住錢幣，一彈指間，將銅錢拋入空中，鵝毛扇一揮，那銅錢紅繩掛在玉塵飛脖子上。
玉塵飛只覺胸口沁入一抹涼意，欲要掏出還給算命老翁。一柄鵝毛扇架在他胸上，擋住了他伸向里兜的兩手。老翁輕扇兩下道：“不可，若小友信老夫，這物真能救你一命，你便收下，也算是造化一場！”
玉塵飛面上疑難色起，但見推搪不過，收下古銅錢。從袖兜里取出僅有的兩張百元紙鈔和三元疊在一起，雙手遞給算命老翁，恭敬地道：“這是晚輩僅有，若日后有機(jī)會(huì)，晚輩再來孝敬前輩?！?p> 算命老翁推下墨鏡，兩片鼻枕落下鼻翼間，玉塵飛見他露出微瞇著的笑眼，唇角隨意淡然一笑，鵝毛扇子揮動(dòng)起來。
一息間，一股嘯風(fēng)從河上撲來，水華漣漪四起。烏蓬船木頭船舷在河里起伏，撞擊著河坡石頭子，砰砰作響；
二息間，天色驟然暗淡，見東際一連片黑云涌來，盤踞其頂，云際變幻，滾滾翻騰。
“快下雨了，得回家收衣服??！”
“收——船——了！”
一眾婦人見烏云蓋頂，各回各家；一些打著赤膊的男子大喊道，隨即下到河道里，把船拖上河岸。
玉塵飛大驚：“打落眼了！這算命老翁竟是位修為不低的高人?！?p> 僅僅三息，他見老翁扇尖處泛起靈氣波動(dòng)，周遭九方之地，天地靈氣呼嘯涌來，自空凝形化相成一條丈長夔龍：
其身狀如牛，蒼身而無角，其上披覆鱗甲，唯有一足；那一足拍擊腹部，其聲若雷，傳入云霄，似驚雷炸起。
玉塵飛腹部似有龍吟傳出，玉塵飛低頭一瞧，腹部隱隱起漲，只覺靈墟內(nèi)雙翼青龍，龍吟如吼，咆哮起躁，在鴻云和靈墟之間，來回翻騰穿梭。
如此異象，玉塵飛也是頗為心驚！
“怎么回事？”
只見那丈長夔龍起身游動(dòng)，汩汩行風(fēng)漩渦游動(dòng)其上，起身一凌，一股行風(fēng)將紙幣卷起，分化成兩條尺長夔龍。一條卷著兩百鉆入玉塵飛袖口兜里，一條卷著三元纏繞在算命老翁臂上。
算命老翁取過三元，收入胸口紐扣口袋里，笑道：“老夫卜卦看相，只收三元，不能壞了祖宗規(guī)矩。”
夔龍丈身繞在老翁身上，形消散盡之時(shí)，老翁竟化作云煙，一同消失不見。
此地空有一樹、一橋。
玉塵飛靈墟內(nèi)平靜些許，喃喃失語道：“這老翁，不，老前輩究竟為何人？”默默尋了一片樹林，架起鴻云，直入云霄。
河堤上，那算命老翁立在數(shù)十丈高的樟樹上的一枝衩頭，一黑蛇在手臂上來回游走，吐著信子；那蛇身長八尺、分八節(jié)，通體覆被黑紫鱗片，尾若蝎鉤，散發(fā)淡淡寒氣。
見他把玩著蛇頭，眸中悠遠(yuǎn)，望著玉塵飛離去。
“一種人只有一種命……”
“資質(zhì)不錯(cuò)，就是人有些呆傻！”
“呵呵，云紋錦帕，說不定是老夫的徒孫輩?！?p> 燒烤的豬肉香味四溢，盤繞在小院上空，久久不散。
見洗剝干凈的野豬肉架在鐵架上，兩條眸底藏黑、背突筍刺的丈長火龍?jiān)谄渖嫌巫?，火力侵入野豬肉，滋滋作響。
“得放出點(diǎn)油，皮才會(huì)酥脆。”
羅月華用刀子在豬背上劃出一道道口子，皮下油脂被熬出，化為液體落在地上。一旁的小女娃坐在門檻上，看著豬肉快熟了，涎水自嘴角流淌，濕了一地，與豬油連成一片。
“好香?。〗o我也來一塊好不好？”
一道人聲自小院憑空傳來，兩人紛紛抬頭一看，一戴黑色墨鏡的老翁，腳踏鴻云立在小院上空，笑瞇瞇地看著兩人。
小女娃驚然跳起，指著那老翁，尖叫道：“爸爸，這個(gè)人和你一樣會(huì)飛??！”隨即似說了不該說的，緊緊捂上嘴巴，失措得看向羅月華。
羅月華嘴巴微開，眸底涌出驚慌，手上刀子顫著落在地上，失聲喊道：“玄道師叔！！”
“嘭”
這時(shí)，憑空一道炸響，一片上空一枚煙火燃放，點(diǎn)點(diǎn)火花在空中凝聚，似一朵紅云。
“那是……？”小女娃疑惑道。
“傳信煙火，發(fā)生了什么？”
正腳踏鴻云趕回宗門的玉塵飛，正好遇上這片煙花群，正在不遠(yuǎn)處的山頭凹谷上空。玉塵飛靈墟翻涌，猛然灌輸靈氣，一道青光涌入鴻云，尾化長長流云，向山谷暴掠而去。
不過半盞茶，玉塵飛落到一處青頂群建外。見鐵閘大門處，橫有一碑壁，上鐫刻有燙金大字——“江春區(qū)殯葬管理所”。
“嘭嘭嘭”
里面?zhèn)鱽聿蝗醯撵`氣波動(dòng)，玉塵飛竄入一排柏樹林。見一排青瓦屋宇前的青石廣場上，地上數(shù)枚棺材釘散落，數(shù)道身影圍著兩黑袍人影纏斗。
四道人影各落一角，身上白、紅、紫、金靈氣冒騰，無數(shù)道各色、各相游龍蕩于周空。
玉塵飛凝眸抬上，三把三星龍淵長劍游弋闖蕩，劍氣聚靈，靈光瑞彩，更甚處暗含龍影。
見其闊有三丈，如砍似劈，激蕩在中間兩道黑袍人影身上，不時(shí)似有金石鏗鏘響動(dòng)傳來，火星四濺。
三丈火龍，火尾一卷，七數(shù)火靈球冒著焰色，襲向黑袍人。見那倆黑袍人左右四手，掌心一股濃密的黑氣冒出，升于顱頂五丈之處。
飄落在樹梢上，半蔭枝杈枯黃發(fā)黑，化為焦木，其身五方之地，陷入一片慘淡黑暗。
下一息，只見從那一團(tuán)黑氣中，鉆出兩只丈長骨節(jié)突起的黑色骨爪，骨爪一現(xiàn)，其上黑氣成絲化縷往外冒，時(shí)而幻化凝實(shí)，一個(gè)個(gè)半掌大小、猙獰的寸大黑色骷髏頭：
眼凹深處塌陷，內(nèi)里處填充紅泥，口內(nèi)長處臭蕕，上下齒牙不住砸動(dòng)，細(xì)碎“咔咔”之聲響動(dòng)起來，似在說好餓！好餓！……
糜爛氣味傳來，黑色涎水從齒縫中如細(xì)注流水呲出，落在地磚上滋滋作響，如硫酸一般，腐蝕著磚地，凹陷了個(gè)個(gè)坑洞。
玉塵飛見著不寒而栗，眉頭起凝，琥珀瞳眸微瞇，水谷里一陣涌動(dòng)，撐著一棵柏樹，伏身彎腰，直欲嘔吐。
“好餓！好餓！……”
那倆黑袍人左右橫擺，避過兩發(fā)，但剩余五顆火靈球在其身上炸開，頓時(shí)火光滔滔，黑袍人披掛的衣袍，剎那燃燼，冒出一腔煙氣，兩具精壯黢黑的軀體顯露于世。
見那倆人渾身黢黑，頭顱眸處，眸珠沒有余白，與肉體混為一色。
漆黑、空洞、無神。
同時(shí)，那火靈球內(nèi)斂無數(shù)的分長火龍，拖帶一腔火焰，驚速游動(dòng)，動(dòng)則火頭肆起，繞著黑袍人周身，直欲鉆入其內(nèi)，將這兩具軀體焚燒殆盡；但無疑是徒勞，那黑袍人后背相靠，縱使烈火焚身，硬用肉體相送，激蕩火花落于身上，仍是不覺疼痛一般。
凌空揮躍的三柄長劍，劍氣凌冽，又闊兩寸，朝著黑袍人揮砍而去。黑袍人一爪又一爪，橫擋伏劈，一個(gè)個(gè)猙獰的骷髏頭，隨著爪跡一次次撲咬在靈氣所化龍影劍氣上。
龍影上不時(shí)出現(xiàn)幾道缺口，僅僅只能招架一二，便靈氣大減，頹散消失，碎裂成幾片。
憑空一道炸雷般響動(dòng)，花壇邊種植的青翠柏樹，直直擊斷樹干，露出焦黑的樹杈，矮了一截；只見天上一道九方漆黑的鴻云之下，闊有五丈雷龍，在云下翻滾，其上暗轉(zhuǎn)青紫雷電，吒吒作響，鱗長龍尾一甩，一道雷光霄上而落。
“轟隆”
巨大轟鳴聲響徹云霄，玉塵飛只覺腳下地磚微微發(fā)震，身子麻痹一下，耳邊灌入雷鳴，嗡懵作響。無數(shù)細(xì)支閃電宛如銀龍突現(xiàn)，怒口撕咬，齊齊扎根在倆黑袍人上，透出一黑藏紫亮光，但仍是未阻半分一毫。
“那是什么?。俊笨雌涫┱剐g(shù)法，必然是靈寶修為，玉塵飛不由驚呼，但礙于眼前形勢，也不敢冒膽上前。
“啊——！”
“好餓！好餓！……”
鬼爪轉(zhuǎn)息之間，落在一人上，那人身上被骷髏頭撕咬著，慘叫一聲，幾個(gè)滾子，落下臺(tái)階，倒是震散了骷髏頭，眼看就要掉入花壇里。
“控龍化風(fēng)，去如颶嘯”
玉塵飛掐訣化巽印，手臂處兩條丈長雙翼青龍，龍相鱗爪成形，游空現(xiàn)世，纏繞著一股方寸旋風(fēng)自龍身間形成，移形幻風(fēng)間，接下那人。
玉塵飛走近幾步，見一人穿著云紋白袍服，衣袂上縫著一圈黑布，原是魂山的弟子。急忙上前，一探鼻息，還活著，原是昏過去了。
玉塵飛蹲著，將那人扶起靠在腿上，從儲(chǔ)物袋里取出一瓶藥，灌入口中，急忙輕拍他的臉，在耳邊喊道：“醒醒！”
“咳咳”
那人輕咳一聲，嘆出一口濁氣，慢慢睜開雙眼。看到玉塵飛，急忙抓著他的手，喊道：“宗門的人來了多少？”
“沒有，只有我來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快走！叫人來，那倆根本……”那人一激動(dòng)，又暈了過去。
“喂，醒醒！”
“嘭嘭”
又有兩道人影被鬼爪擊飛，落下臺(tái)階。玉塵飛趕緊上去察看，那兩人面上掛著紅瘢，捂著胸口，顯然受了傷。
“天山師兄，發(fā)生什么了？”玉塵飛認(rèn)得其中一人，清眉俊眼，山根挺直，是早他兩年上山的師兄徐天山，急忙問道。
徐天山也認(rèn)出玉塵飛，沖玉塵飛喊道：“玉塵飛，你現(xiàn)在什么修為！”
“凝氣一層……”
“不行啊，在那倆怪物手里，走不過五招啊！趕快帶著齊云石離開，他替我挨了一掌，正中胸口，受了重傷！多叫點(diǎn)人來，這里的東西不好多付??！”
“我得去幫幫程云師叔！”
徐天山指著一旁昏迷不醒的男子，向玉塵飛說道。便要飛上去，可身上一軟，劇痛傳來，從半空中掉落在地。
那廣場上還剩三把飛劍闖蕩游弋，劍鋒劍氣又闊兩寸，一道劃之，每落一寸在黑袍人上，火花四濺，但隨即被落兩爪在一人身上。
一位穿著黑金纏絲云紋袍服的人明顯見著，身上金色靈氣渙散，苦苦支撐著兩道黑袍人影的攻擊。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玉塵飛完全不知情，琥珀眸光頓然起肅，兩道拂云眉連成一片，情急之下，幾乎是吼出來的。
徐天山雙掌撐地，喘著粗氣，吭嗤道：“呼呼，今天魂樓里玉牌亮起，有人去世了。程云師叔帶著我們?nèi)?，前來收尸回門，我們跟著鴻云，剛尋到這里。一向殯儀館里的人表明來意，沒想到?jīng)_出來兩人，上來就打，那兩人不知道修煉什么邪功，劍擊不動(dòng)、火燒不著、雷劈不破。程云師叔說是什么‘僵尸’，叫我們放煙火傳信叫人來。那倆東西太邪氣了——”
“不好??！”徐天山面上現(xiàn)黑，大叫一聲。
玉塵飛看向廣場上，見那倆黑袍人影凌空騰躍，一左一右，三手三劍，一劍落于腋下、一劍擒于指間、一劍執(zhí)于肘彎。
“咔咔咔”
將三把長劍挾制住，一記手刀劈下，長劍折成兩段。程云師叔正騰起的身子卡在空中，重重摔在廣場石階上，石階沿上塌了半陷。
“靈寶被毀，快去救程云師叔！”
玉塵飛急忙架起鴻云，青色靈氣漫灌，一息飛上青石廣場，欲要抱起程云師叔離開。兩黑袍人一左一右，兩拳相擊，程云師叔頭、腰正挨兩掌，身子軸曲變形，一口逆血奪喉而出，噴在廣場石塔上，染了半邊。
玉塵飛琥珀瞳眸撞了滿眼，只聽他驟然失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