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四月,幾數(shù)花殘粉褪,又添數(shù)種花顏,唯有桃花依舊。
當(dāng)墻角一叢悄然盛開的丁香花的花香,混雜著桃花花香,被清風(fēng)送入房間里。玉塵飛聞之,不由精神振奮。
這幾個月來,玉塵飛每天研讀《九纏難》,對于書中上卷所記載的毒理愈發(fā)深刻。
“毒本就是藥,而落毒,解毒所下藥的分量,因人而異,配方適宜大同……”
不過對于下卷毒藥以及解藥配方,只是單純記憶,畢竟他現(xiàn)在經(jīng)脈淤堵,未習(xí)煉藥之術(shù),連最基本的一纏難之毒,他都無法研制出解藥。
雖然感受到體內(nèi)由內(nèi)到外靈氣充裕,但運轉(zhuǎn)靈氣之時,明顯感到經(jīng)脈脹大,經(jīng)絡(luò)里似有東西堵塞靈氣進(jìn)出。
生生的漲堵之感傳來髓海,卻無比平靜,翻不起波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玉塵飛感嘆一句。
那算命老翁口頭上說的一句話,玉塵飛如今當(dāng)做口頭禪,每每念起,欲覺心境澄明,頗為怡然。
“哐當(dāng)”
“哎呀!”
正在書桌前研讀經(jīng)卷的玉塵飛被突如其來的一團白色鴻云撞倒在地,翻落了幾個滾子,直退到桌子后。
玉塵飛眼冒金星,耳畔傳來不小的響動,待到眸面景象定住之時,見著書桌前的雕花窗框被沖開,不住開合著扇框,書桌上的典籍,筆筒擺設(shè)都被撞落在地,連動著震窗蕩床。
“哎喲……”
玉塵飛扶著頭,定住瞳眸,看到床上一白衣少女躺在床上,搖頭道:“夢瑤,你這突破凝氣都快一個星期了,怎么還沒學(xué)會‘馭云之法’呢?”
這一個多月來,夢瑤不知為何每日勤奮修煉,也從納靈六脈突破至凝氣,可謂進(jìn)步之大。
夢瑤珠眸慌亂,面色慘白,身上靈氣波動若有若無,正靠在床頭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唉……,我這不是剛回來嗎?我剛?cè)肽龤?,學(xué)會駕馭鴻云,那張管事說門內(nèi)最近訂單頗多,需要人手,就安排我去送藥。
你不知道??!我跟著那些師兄師姐,連續(xù)飛了一天一夜。剛回院子,本來想落地,體力不支,進(jìn)到你的房間來了。不過,塵飛哥,你又一晚沒睡,熬夜看書啊?!?p> “我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多看點書,獲取知識。”玉塵飛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從書桌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個玉瓶,遞給夢瑤道,“喏,徐天山師兄聽說我生病了,給我送過來的幾瓶增氣散。你靈氣虛耗,先拿來喝吧!”
“好香啊!”
夢瑤也不客氣,打開蓋子,香甜醇厚的藥香先進(jìn)入體內(nèi),令人心生迷醉,溫養(yǎng)著精神,隨之藥液入體,化為精純靈氣,滋養(yǎng)著身體。
夢瑤面色立刻紅潤起來,“哈哈!不愧是增氣散,可真增氣!我感覺體內(nèi)舒服好多,你還有多少瓶,全都給我吧。”
夢瑤感受到此藥物的神奇之處,從床上跳下來,落到木柜旁,翻找出剩余幾瓶。
玉塵飛扶起一方書桌,正整理翻落的書籍、擺設(shè),囑咐道:“是藥就有三分毒,記得只是緊急情況下才用?!?p> “好的,知道啦!”夢瑤手上紫紅靈光浮出,拿起增氣散往儲物袋里裝,又說道,“塵飛哥,你今天打算去干嘛?!?p> “等會去萬藥歸山借幾本典籍。”
這時,夢瑤腰間的云龍白玉牌紅光亮起,一條寸長長龍鉆出,凝成一道法幕。
夢瑤一看上面的靈氣化文,珠眸微顫,嘟囔起嘴:“又要送藥?塵飛哥,我駕鴻云帶你去萬藥歸山吧。”
聽到此話,玉塵飛嘴角抽抽,連忙擺手道:“額,其實我最近喜歡走路,可以看看山中春景?!?p> “云上的風(fēng)景才更好!別啰嗦了,我?guī)闳グ?。”也不管玉塵飛愿不愿意,夢瑤一伸手,將玉塵飛摟在懷里。鴻云從顱頂熙然而出,化成一方之大。
夢瑤提著玉塵飛,腳踏鴻云,靈氣一灌輸,鴻運尾化長長流光,從窗戶鉆了出去,連動的靈氣波動,致使書桌又被撞倒。
玉塵飛欲哭無淚:“夢瑤,能走房門嗎?”
萬藥歸山
從云上俯瞰,如亂石怪像,深不見底的山澗懸崖將山體分裂成青、黃、白、褐等幾塊。龍祖山峰頂飛瀑源頭活水,落下一九霄河,正途徑此處,將一塊塊藥圃錯落有致分布于山體各處。
環(huán)山而設(shè)的各類靈氣法陣,守護著這一塊塊的藥圃。見藥圃內(nèi)或為梯田之勢,或為旱漠沙海,或為肥沃黑土,或為熱帶雨林,或為寒雪冰川,或為蔥蘢森林,或為亂石峭壁……
無數(shù)身著青云百草服的藥徒或著綠云鑲邊的藥師袍正在各法陣藥圃之中,或施云布雨,或落雪降雷,或躬耕侍弄藥植。
只見分裂山體的中央,一突起石筍狀山峰上云霧繚繞,風(fēng)起云散之際,數(shù)間亭臺樓閣,水榭池館,建現(xiàn)于山體層巖或峭壁之處,以穿山游廊連接各分部山體。
此處正是萬藥歸山山務(wù)殿所在之地。
此時,萬藥歸山山務(wù)殿殿前青石廣場上,人聲鼎沸,見從靈藥閣前一直到兩邊穿山游廊,排著十幾只長長的隊伍幾百人頭聳動。
十幾位身著云龍紋黃袍的管事手里捧著一沓竹簡,正拓印著藥植清單,嗓音嘶啞著喊道:
“百草根,十年生,……計三千七百五十株,送往啟靈門。張明山、趙逸風(fēng)、何道華、白巖,你們四人前往?!?p> “荷枝花,十五年生,……計兩千一百四十五株,送往水道門。李方歌、甘于迪、張千、李小白,你們四人前往?!?p> “……”
身旁的身著青云百草袍服的藥徒弟子,聽得號令,在靈藥閣的百子柜里清點著藥材,裝入一個個尺大的靈寶藥箱里,然后貼上黃紙封條,交由一支四位弟子組成的隊伍。
那身著各山各色袍服的弟子們,腳下鴻云涌動,連成幾方之大,便聯(lián)合架起鴻云,直入云霄,向山外飛去。
廣場上的龍龜石碑上光華流轉(zhuǎn)見,碑上文字迅速變換,片刻不得停息。
“這萬藥歸山好久也沒這么熱鬧了??!”一些上了年紀(jì)的管事,有些感嘆道。
此時,凌霄峭壁之上的一處閣樓里,東方日出和各山山主正看著這人聲鼎沸之勢,各人各有所思,不由得紛紛望向東方日出。
只見東方日出不顯山不露水,桃花眸里平如鏡,讓人捉摸不透。
江靈月牙眸中生疑惑,道:“已經(jīng)按照你的吩咐,所有藥材價格上漲兩成,沒想到訂單更多了。門主師兄,你這葫蘆里賣得什么藥?。俊?p> 司長命舉起一雙綠眸看著東方日出,不解道:“真奇怪??!我愿以為抬價會招致非議,沒想到這些山門一聲不吭,還繼續(xù)增訂藥材?!?p> 數(shù)道紫電纏繞衣袍的風(fēng)舒天,雙眉連成一片,問道:“我雖然不懂煉藥,但如此大量出庫藥材,人多手雜的,品質(zhì)會不會保障不了?”
“不過各取所需罷了,至于品質(zhì)這一點不用擔(dān)心,根據(jù)各藥圃管事匯報,我和江靈師弟也親自查過各個藥圃的靈植儲備和生長情況,這個月并無大礙,必要的時候開啟存庫,我也會親自出手培育靈植成藥?!睎|方日出抬眸,望著眾人說道。
華違臉上火麻子抖動,吹火嘴里緩緩?fù)卵裕骸跋MT主不要忘了,這個月中,是一年一度汐涌靈浪之時,對于門內(nèi)弟子而言是難得的煉體修煉,希望能夠合理安排人員。”
江靈開口道:“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本月中只派遣筑基以上弟子出山送藥,畢竟對于筑基弟子而言,汐涌煉體也沒有多大輔弼。”
華違三白眼里眸光不定,嘴角微動:“那就好……”
在旁魂山山主孟不清不言不語,只是舉起漆黑的眸子,看向青石廣場,似是這里發(fā)生的事與他無關(guān)。
突然,他抬起頭,眸中一絲黑芒暗轉(zhuǎn),看向天上一道疾馳的鴻云,眼見著那鴻云上站有二人,上下起伏不定,時不時有尖利人聲傳來,欲要落在青石廣場上。
“夢瑤,穩(wěn)住??!哎呀,小心啊!”
這一路,玉塵飛心驚膽戰(zhàn)……
御空疾馳,正和翱翔的雀鳥群撞上,他清醒得感觸到天上翱翔的雀鳥,羽翼上的翎毛從他的臉上齊齊劃過。
剛躲過雀鳥,又差點撞向懸崖,前撲回轉(zhuǎn)之時,又被懸崖上生長的獨樹上的枝杈刮到,幾經(jīng)坎坷,最終硬著陸在青石廣場上。
玉塵飛腳下一軟,黑布包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粔嫞ち藗€前仰后合。夢瑤收回鴻云,珠眸淺瞇,唇畔掛白:“一路上鬼叫什么啊!我們不是平安到達(dá)了嗎?”
玉塵飛面上一白,琥珀瞳眸滿是掙扎,沖著夢瑤一抬手:“夢瑤答應(yīng)我,下點苦心,學(xué)習(xí)如何駕馭鴻云。”
夢瑤的一雙珠眸細(xì)入玉塵飛的模樣,面上顯肅,眼角余光瞥視著玉塵飛,啟齒道:“其實吧!我覺得是你長胖了,影響到我了,你真的該減肥了!”
聞言,玉塵飛兩片唇瓣緊緊抿成一片,瞳眸圓睜,盯看著夢瑤,顯然被擊中痛處了,玉塵飛羞憤道:“我會減肥的,你也要盡快精煉騰云之法。”
夢瑤的一雙珠眸很認(rèn)真地看著玉塵飛,唇角微微上揚,搖了搖頭道:“你是瘦不下來的……”
“咔嚓”
話落耳畔,玉塵飛似是聽到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眸前一白,天地混為一色……
眼見這一幕,那司長命唇畔展笑,嫣然無方:“沒想到啊,夢瑤這么快也能駕馭鴻云了。”
東方日出也注意到夢瑤和玉塵飛,桃花眸里也多溫情,道:“月初剛突破的,就是騰云之法有待加強修煉?!?p> 司長命綠眸里流露出些擔(dān)心:“塵飛他的病如何?感受他的氣息,雖然為凝氣,但好像仍然無法施展術(shù)法。”
東方日出沒有言語,桃花眸里留影滿是玉塵飛,點點憂愁浮上眸面。
那華違三白眼暗轉(zhuǎn),面上陰冷,嘲諷道:“聽說塵飛師侄病了,若是不能夠修煉,不如去學(xué)門手藝,我看他那體型,剛好適合去灶食房,學(xué)會燒火做飯,也不至于餓死。”
“論起醫(yī)術(shù)來,華山主也好像沒資格在我面前談?wù)撌裁?,我徒弟的病,我自然會治好,就不勞煩你安排出路?!睎|方日出語氣平和,只是桃花眸微覷著華違,似要將他納入眸底,沉沉墜下。
華違感受到東方日出隱隱的慍怒,心知繼續(xù)下去,反倒自討沒趣,于是抱拳,向諸位道:“那就好,我青然山還有事情,先走了。”一道火紅的流云化出,托步離開閣內(nèi)。
東方日出面上冷淡,目送著火紅流云消失于天際后,隨之桃花眸移向一眾山主,說道:“這段時間辛苦各位,煩請費心各山人員調(diào)配?!?p> “好?!?p> “是?!?p> “嗯?!?p> “好?!?p> 眾山主也沒多言,應(yīng)承下來,腳踏鴻云回歸各山,向管事安排下去。
閣樓里只剩下東方日出和江靈。
東方日出端起案幾上放涼的一杯茶,褐色茶湯似投石入水,泛起漣漪,他吃了一口茶,看著涼亭邊的水池上,又蕩入幾片枯葉枯枝。
江靈眸輝晦明,看著東方日出,欲言又止:“日出師兄,其實我很不理解你為何安排啟動天外峰苗圃,那可是……”
“不知你感沒感覺到,這幾十年太平靜了,無論是我們承天門還是各個山門,都如同一汪池水一樣,波瀾不驚,但同處的這一片天,依舊波譎云詭。
最近,這汪池水倒是泛起漣漪,但不知道是被風(fēng)吹的,還是枯枝枯葉落入其中,或是被人投石擊出水花。不過既然水已經(jīng)攪混了,只有讓它更混濁一點,把里面的臟東西都給攪出來,然后清理出來,這一池水才能干凈?!?p> 東方日出桃眸浩遠(yuǎn),指著那水榭亭臺里的一個水池,緩緩?fù)卵裕骸鞍才乓粋€弟子,將那水池里的臟物清理干凈?!?p> “好的,馬上就安排。”
江靈若有所思,回想著東方日出那番話。雖然他還是不明白,但他相信有東方日出在門中,承天門亂不了……
夢瑤去匯合送藥的隊伍,玉塵飛兩指掐住腰間凸出的肥肉,陷入默默中,良久無法自拔。
這時,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搭了上來,原是徐天山看見玉塵飛,上來打招呼:“嗨!玉塵飛,上次給你的增氣散喝完了嗎?”
玉塵飛臉上轉(zhuǎn)露出笑意,抱拳道:“藥物珍貴,還沒喝完。謝謝??!徐天山師兄?!?p> 徐天山擺手,嘴角露出微笑:“不用謝,上次要不是你,我就……,哎呀,差點說漏嘴,犯門規(guī)了,不過上次之事,真心感謝你啊!”
玉塵飛面上疑惑,七分不解道:“上次什么事?。俊?p> “是,我懂得,懂得!不過那天你真的很猛啊!”徐天山重重點點頭,拍著玉塵飛的肩膀,贊賞的目光看著他。
玉塵飛十分不解:“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么?!?p> “我懂得,不愧是門主弟子,覺悟就是高!”徐天山頗為欣賞地看著玉塵飛,一抱拳致禮,轉(zhuǎn)身便離去。
“這都什么跟什么?。 ?p> 玉塵飛眸底生疑,浮上眸面之時,面上十分不解已成萬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月滿如銀盤,轉(zhuǎn)眼已是月中。
龍祖山不知名山路上,玉塵飛趁著月色,正疾步快跑,自從上次被夢瑤奚落,每天晚上,玉塵飛疾馳在各山路小道上。
修煉了幾年,被靈氣滋養(yǎng)肉體,強度遠(yuǎn)非常人所比,一番快跑下來,已是越過一座山頭。
“呼呼”
剛跑到青然山,眼前一群身著云紋白袍服的弟子往青然山趕去。
玉塵飛也累了,正靠在一塊巨石上休息,這些天只顧著看書,人也懈怠了,看著肚子上不知何時堆積的肥肉,玉塵飛捏了一把。
“好像瘦了一點點,軟軟的,挺舒服的。但……我和你必須要分開?!毕氲綁衄幠蔷湓挘駢m飛由衷地感嘆一句,不由得邁開雙腿,正打算繼續(xù)奔跑。
“嗨!玉師兄。”
熟悉的聲音傳來,玉塵飛看著眼前兩個身著承天門弟子的云紋袍服,滿臉稚氣的孩童,莞爾一笑:“晚上好!張大方、何起山?!?p> “玉師兄,你是要去青然山浪潮煉體嗎?”何起山問道。
玉塵飛遲疑片刻道:“我……還不能修煉,你們是要趕去青然山嗎?”
張大方燕目星眉,此刻皆是浮上不滿,嘟囔道:“管事說我們?nèi)腴T時間尚短,根基不穩(wěn),不能去青然山修煉,要我們?nèi)トf藥歸山山腳下,看守藥圃,謹(jǐn)防野物啃食藥田。”
瞧見那委屈的小模樣,玉塵飛哈哈一笑,摟著兩個孩童,指著不遠(yuǎn)處凹谷的一大片森林,道:“哈哈!我告訴你們,青然山和萬藥歸山之間的落日山谷里,九霄河的流徑在那里,會積成一汪池塘。
等會河水上涌之時,青然山的浪潮也會積于池塘里。去池塘里泡著,運功修煉,池塘水里蘊含的靈氣,對你們而言,更為合適!”
“真的嗎?謝謝玉師兄告知?!?p> 玉塵飛詳細(xì)指了路,告訴他們?nèi)绾吻叭?,那幾個孩童幾番感謝,便前去了。
玉塵飛看著天上明月已然高掛,喃喃自語道:“這個時辰了,龍角飛瀑也該激漲了??!……”
青然山
山體呈青藍(lán)之色,無數(shù)洞窟橫縱分布在山體里面,滿山盡是千百年來,人為挖鑿的礦洞,只因這里能夠挖掘出能夠制造法寶的青銅靈礦石。
九霄河地下暗河途徑此處,每逢此年此日,月滿之時,位于九霄河源頭的龍祖山峰頂飛瀑,傾落遠(yuǎn)超數(shù)十倍水流,導(dǎo)致九霄河河水暴漲,灌滿青然山山體空腔。
自洞窟里處,上漲的河水,激蕩青然山青銅靈石礦,滿溢出洞窟外時,似生浪又如潮水。
一波波浪潮里攜帶的極為精純的青銅屬性的靈氣,能夠鍛體修煉,對門中眾人修煉大為有裨益。
此時此刻,青然山人聲鼎沸,數(shù)以千計的各山筑基以下弟子,一大清早皆是齊聚青然山各礦洞洞窟前,等待月滿之時,九霄河河水上漲,鍛體修煉。
“今天人多事雜,安排好各山弟子修煉位置……”
青然山山主華違,此時也是換上一身青銅古色云龍袍服,正吩咐一眾管事,維持現(xiàn)場的秩序。
“為了大家能夠修煉,服從安排!”
“這里的浪潮最為洶涌,你們幾個不適合在這里,去百眼窟前,那里的靈浪最適合你們?!?p> 青然山管事腳踏鴻云,靈氣運轉(zhuǎn),涌上喉頭,化作響動山頭的聲音,安排著眾人位置。浪潮洶涌,每個洞窟前的浪潮所含青銅屬性的靈氣程度都不同,會根據(jù)弟子修為程度,安排合理的位置。
不一會,人頭涌動起來,挪移著位置。夢瑤也是來到此處,和一眾同期弟子在一起,準(zhǔn)備接受浪潮煉體。
“玉塵飛呢?”蕭荷眉心紅痣在月光下愈發(fā)鮮明,此刻環(huán)顧四周,好奇地問道。
“我剛才看到他在青然山山路上跑步?!蔽鋭哟致暣謿饣氐?。
夢瑤有些為難道:“塵飛哥,他暫時無法修煉,所以今天來不了……”
“我聽說玉塵飛生病了,到底生的什么?。俊遍T內(nèi)有些關(guān)于玉塵飛的傳聞,此刻,凌統(tǒng)頗為好奇,問道。
“額,這個……一點小病吧,會治好的?!?p> 夢瑤想了想,正要回道,突然見到那站在不遠(yuǎn)處的華瑯風(fēng)對著管事耳語幾句,正在一處較小洞窟前的柳旭、白馬二人被管事指引著,來到一堆煉化過的青銅靈石礦渣前。
她似是想到什么,對眾人說:“算了,我今天不修煉,我去找塵飛哥去吧?!?p>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日子,多難得的機會??!你可別錯過了!”幾位同期弟子都紛紛勸解夢瑤。
夢瑤垂珠眸里浮上玉塵飛的模樣,此刻,她語氣堅定地說道:“算了,我不想看到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話落罷,腳踩鴻云,直入云霄,趁著月光,離開了青然山。
這一幕剛好被華瑯風(fēng)看見,只見華瑯風(fēng)眸里猶如此刻月亮,被一片薄云遮住,似是透出不解的眸輝,又似明白什么的眸輝亮起……
“夢瑤,玉塵飛已成廢人,早晚有一天,你是我的!”
月光迷醉,月華落下,更甚薄霜。
連續(xù)的奔跑,玉塵飛早已汗?jié)窳艘屡?,正脫下衣服,換上一件干凈的。此時,聽見青然山的山體空腔之中,傳來似鐘鳴鼓聲,回蕩在山里。
“嘩嘩嘩……”
“轟——”
此刻,天上明月正圓,龍祖山龍角飛瀑正垂下銀濤,突然間,瀑流驟然變大,泄出幾十丈遠(yuǎn),激蕩出磅礴的濃白水霧,月華穿過層層水霧,光耀散亂,蕩出層層七彩光暈,重重疊疊,如月外有月,懸掛夜空。
飛端瀑流勢如驚駭,似從云霄之外奔騰而來,浩浩蕩蕩,歸入九霄河。九霄河河水霎時洶涌澎湃,支流暗河河水上漲,自發(fā)涌上無數(shù)礦穴洞窟里,灌滿山體空腔。
那水流相互拍打激蕩著青銅靈石礦脈,一點點青色靈光從青銅靈礦石中析出,被水流沖擊,融入河水里。
洞窟出口先是一腔白氣冒出,發(fā)出鐘鼓鳴響,接著一腔水柱,似巨龍吐水泄出浪潮,于空撲灑開來,化為一道道靈浪,擊打沖擊著各個弟子的身體。
“哇,好精純的能量!”
“有點疼,不過好舒服?。 ?p> 見著無數(shù)的弟子身上各色靈氣冒出,抵抗著浪潮沖擊,也吸收著浪潮里含著的精純靈氣,歸于靈墟之中,感嘆的輕聲呢喃之語頻出。
“漲水了??!”玉塵飛見著山腳下九霄河水漫灌,涌上兩邊河堤,青草鮮花皆被沒入其中。
“?。 ?p> 一聲急呼聲從不遠(yuǎn)處的落日山谷里傳來,緊接著玉塵飛只見到森林里靈光閃爍,幾股靈氣波動出現(xiàn)在森林里。
熟悉的聲音傳來,玉塵飛瞳眸瞬然睜亮,叫了一句:“夢瑤遇到了危險,我得去看看!”
情況不明,玉塵飛心急如焚,邁開雙腿疾步向前森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