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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塵飛

第二十三回 太極圖現(xiàn)化死劫 龍頂池潭紅光現(xiàn)

玉塵飛 天下大白K 6170 2024-11-12 22:49:21

  黑暗的洞穴中,荊棘樹藤枝蔓搖晃著,其上一陣陣黑色靈光涌動著,腐爛發(fā)酵的臭味飄散開來……

  玉塵飛的五竅之內(nèi),一縷縷青煙熙然而出,集化在頭頂七寸之地,青煙寥渺,不斷凝形化散,最終幻化出一個人形。

  那人縹緲模糊,青色光芒一陣一陣閃瀝著,凝實化相之際,竟與玉塵飛有幾分相似。

  但他眸中輪廓一片漆黑,如空洞一般,癡然地望著洞穴里一處陰暗角落。

  三兩點青光似從地底鉆出,融合匯聚,冒出一個五方之大的青色漩渦,流逸的青光四溢間,徐徐轉(zhuǎn)動,里面似有水流聲響傳出。

  見那青色漩渦中央,似虛化呈象,緩緩流淌著的一條血黃色的河流岸邊,開滿了花瓣如血般紅艷,反卷如龍爪的彼岸花。

  一簇簇火紅的花叢間,一條土黃色的石板路似通往九幽深處,許多青色的人影在石板路上走著,走著……

  “鐺鐺鐺……”

  似有鈴鐺聲從那青色的漩渦里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搖鈴聲,撞在洞穴崖壁上,四處回音,如鬼哭狼嚎,似追魂索命。

  那似玉塵飛的青煙人形似是聽到召喚,徐徐往青色漩渦飄去,正要踏上石板路。

  此時,那荊棘藤蔓上的黑氣沒過玉塵飛的雙眸里處,突然,一股吸扯力自玉塵飛的雙眸噴涌而出。

  見那股青煙所化人形,被這股力量吸扯著,倒飛而起,青煙破散間,重化為一縷縷青煙,歸于五竅之內(nèi)。

  這時,玉塵飛雙眼猛然睜開,似死不瞑目一般,見瞳眸里處,一只眸白盡數(shù)浮上眸面,一只瞳黑盡數(shù)浮上眸面。

  “嘭”

  一息間,一股吸扯力猛然爆發(fā),生生欲想從雙眼處抽離。這時,只見兩團(tuán)閃爍著一白一黑光芒的光球奪眼沖出,于玉塵飛的身體上方三寸之地,撞在一起,一股黑白分明的靈氣波動,震蕩在洞中。

  不過三息,見黑白光球旋轉(zhuǎn)融合,帶起一黑一白的光暈,各占半場之大,形成兩色陰陽魚,那黑、白兩團(tuán)光球落在陰陽魚眼處,化出一副太極陰陽圖。

  太極陰陽圖一現(xiàn)于洞內(nèi),其上周身霞光萬道,瑞彩千條,浩瀚博大之氣散發(fā)而出,形成如仙氣般的氤靄彩光。

  一時充斥著整個山洞,驅(qū)散黑暗,那青色漩渦越旋越小,沒入最后一響搖鈴聲,直至化散不見。

  崖壁上四處亂撞的一方鴻云,化散為云煙,徐徐歸入玉塵飛的小腹丹田處,重新集化成鴻云,懸浮在一片滯澀,停止運轉(zhuǎn)的丹田靈墟之上。

  捆綁在玉塵飛身上的荊棘藤蔓,似遇到天敵,簌然解開,猛地縮入樹藤內(nèi),那荊棘樹藤也收攏枝蔓,糾纏著縮成一團(tuán),瑟瑟發(fā)抖。

  枝蔓輕微搖晃間,一陣陣黑光如抖動般,退入地面,向崖壁上擴(kuò)散,沿著崖壁上似溝壑的奇異紋路。集化于天頂水幕里的黑光也跟著消退,水池泛出清澈。

  最終,黑光退回似石門的兩扇石壁內(nèi),那巖壁縫隙之中長出如石中花的黑色晶石,似凋零一般,脫出巖壁,落在地上。

  這時,天地之間靈氣似被太極陰陽圖牽引一般,從巖壁縫隙之中,天頂水幕之外,鉆進(jìn)洞穴里,紛紛涌入玉塵飛的殘破腐爛不堪的肌體里。

  浮上肌體的黑氣飛速退卻,腐爛的肌理長出新肉,愈合開口,藏住內(nèi)里骨頭。皮膚表面的膿包不斷縮小,萎靡,大片大片結(jié)痂。

  不消片刻,落下一片片痂皮,肌膚重新長成,恢復(fù)如初,如同新生的嬰兒一般。

  玉塵飛那宛如一攤死灰的生機(jī)之中,似被風(fēng)吹散灰燼,露出藏著的柴木,一點零星火苗跳動著燃起……

  許久,太極陰陽圖消散,荊棘樹藤上退卻黑氣,止住輕顫,枝蔓散開來,露出似原來該有的青色樹藤皮。

  枝蔓晃蕩間,一點點青光從尖刺上冒出,匯聚在一起,青光閃動著,一陣明一陣暗,顯露出一個似薄霧般的人影來。

  那人似身穿一身青云袍服,面上模糊,分辨不清樣貌,只見著瞳眸里處,是一片暗青色。

  此刻,一聲聲撞鐘鳴響傳入洞內(nèi),回蕩在洞內(nèi),似哀悼,又如哀鳴。

  那人舉起暗青色的眸子,看著玉塵飛,嘴唇微動,蒼老沙啞的聲音,透露著歲月滄桑之意,似從虛空之地傳來:

  “喪鐘鳴響,人品不錯。身具天道靈根,和我一樣……太極陰陽,乾坤顛倒,或許這便是造化……”

  聲音消散之際,那青光人影化散成成點點青光,從玉塵飛的七竅中鉆進(jìn)去……

  歸魂山

  清晨,魂樓樓頂掛著一口蒲牢青銅大鐘,鐘體內(nèi)外遍鑄哀悼經(jīng)文,此刻青銅鐘聲響起,似哀悼的鐘鳴,一聲聲響徹整個山門。

  一點一點青色的靈光從青銅大鐘上鑄刻的浮凸經(jīng)文處,一點點析出,聚集化相之際,一條青中泛白的七丈長身龍相,從鐘甬里鉆出騰空而起。

  巨大的龍身上纏繞著哀悼的經(jīng)文,直入云霄,游弋穿梭,隨著鐘鳴,巡飛在青龍山脈的每一座山頭之上。

  “喪鐘鳴,青龍現(xiàn),弟子玉塵飛犧牲,舉宗掛哀,弟子靜默……”

  眾人紛紛抬起頭,見著一條青龍從頭頂游弋而過,最終盤旋在歸魂山頂,屯浮的連片烏云之下。

  這時,腰間云龍紋玉牌白光亮起,一條一丈長白龍鉆出,龍身游走間,冒出一腔慘白的白霧,白霧凝化之際,化出一道法幕,原是玉塵飛的訃告。

  消息傳來了,眾人得知了玉塵飛的死訊,也知道了昨晚他們在浪潮煉體之時,落日山谷不知為何,野豬群起亂,無意間撞破有筑基修士偷入進(jìn)山。

  玉塵飛為保護(hù)宗門弟子,被潮浪暗涌沖擊掉入懸崖,落得尸骨無存。

  眾人都陷入默默中,停下手頭上的任何事,靜默一百息,這是門規(guī)規(guī)定,是對宗門有貢獻(xiàn)的弟子犧牲的致哀。

  對于太平年間生活的眾弟子而言,宗門是庇護(hù)所,是修煉圣地,但也是弟子該用生命保護(hù)的地方。

  雖然對于現(xiàn)如今大多數(shù)的門中弟子而言,最后一點,早已拋諸腦后,然而玉塵飛的行為,毫無疑問詮釋了這一點,這也使他們陷入沉思之中。

  最后哪怕與玉塵飛不相熟的弟子,面上也是顯露哀色,贊一句玉塵飛!又嘆一句玉塵飛……

  玉塵飛父母的衣冠冢旁,兩側(cè)各兩名魂山弟子靜立肅穆,程云師叔神情肅然,安排著眾人布置靈堂,一方祭桌上面擺放著三牲果品,燒豬頭,燒雞和一條鯉魚,以及一捧春桃,青銅香爐已然插上香燭。

  夢瑤幾番悲痛流泣之下,幾經(jīng)暈厥,蘇醒過后,此時倒也冷靜下來。

  她眼眶漲紅,整個人憔悴不已,雙手顫顫抖抖地將玉塵飛生前的衣服,放入新造的一口樹棺里。

  程云哀默一聲,沉重的聲音喊道:“封棺!”

  兩側(cè)四名魂山弟子將樹棺棺蓋合上,扶起樹棺,落入一個半陷的土坑之中,隨即低下頭,靜默哀思,良久不語。

  樹棺底部生出幾根漆黑的樹根,扎根泥地里,側(cè)芽一陣萌動,探出幾枝帶葉樹枝,不斷延展,變粗,裹上開裂的樹皮,直至一朵朵碎小的雪松花,掛滿枝端。

  “樹棺入泥,雪松花開,弟子玉塵飛歸逝,魂魄動已歸息……”

  程云濃重的嗓音一響,滿山的雪松樹搖晃著枝葉,隨著雨點澆落,無數(shù)雪松花似冥錢散落,白茫茫飄蕩。

  最終落在樹棺前新刻的石碑上,只見著石碑上記錄著玉塵飛的生卒年以及生平事跡,但不過寥寥幾十個字,太短太短了……

  夢瑤抬手將石碑上的雪松花掃落入泥,看著碑上玉塵飛的畫像,玉塵飛唇畔藏著淺淺的笑意,良久不能自拔……

  她的記憶之中,玉塵飛極少開懷大笑,平時即便再怎么開心,也如同這碑上畫像,唇角微微上揚,平淡著添了一抹笑意。

  這時,三滴兩點的雨水落在石碑上,玉塵飛的畫像被水沾濕,一抹水痕掛上,光影折射處,那畫像上的玉塵飛唇角似翹起,仿佛笑得很開心。

  “或許這便是塵飛哥高興的時候,這輩子,他活得太苦了,或許下輩子,他應(yīng)該解脫了……”夢瑤心里一直明白,玉塵飛這些年一直都很累,每天沉溺于修煉,為了就是報仇。

  思及至此,夢瑤不禁痛徹心扉,暗暗發(fā)誓:“塵飛哥,你報不了的仇,我會替你報,你安息吧!”

  張大方和何起山二人,披麻戴孝,甘為孝子,跪倒在玉塵飛墳前許久,怔怔看著玉塵飛的畫像。

  回想起自入門以來,玉塵飛在千仞崗幫助自己開山采石,水杉林中抵擋野豬襲擊,舉著龜甲盾,護(hù)住他們的決然背影……

  這一幕幕猶如走馬燈般,重復(fù)在他們髓海之中,他們愈發(fā)哭泣不止,凄愴悲痛。

  “師兄,謝謝你救了我們兩次,我們兩個對不起你??!……”

  張大方和何起山自覺心中有愧,痛入心扉之時,更是連連磕頭,腦門上已然鮮紅一片。

  “你們二人起來吧……”

  夢瑤見了,實在不落忍,欲上前攙扶二人。但張大方和何起山執(zhí)意不起,眸中藏淚,哀凄道:

  “玉師兄……他是為了救我們而死,我們……就算磕破頭,也難報此恩,就讓我們陪他走完這最后一程?!?p>  夢瑤聽了,泫然欲泣,身子不住顫抖……

  這時,蕭荷也來了,見她供上一捧黃菊花,上了三炷香,鞠了三個躬,見著張大方和何起山二人磕頭回禮,額頭上已是一片血污,上前用手帕輕輕擦拭。

  她看著玉塵飛的畫像,想起玉塵飛與華瑯風(fēng)斗法之時的颯爽英姿,眉梢眼角盡顯哀傷……

  她抱緊一旁的哀慟不已的夢瑤,嘆息道:“好好的人,昨天還見著,今天就沒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武動在墓前供上一束白菊花,從儲物袋里倒出一地冥紙元寶,點香燒紙,冥紙上一陣起黑,隨之劇烈燃燒,化作一縷縷飛灰,隨著升騰的火焰,飄向天空某處。

  一地堆成小山的冥紙,燒之轉(zhuǎn)瞬成了灰燼,他不禁想起和玉塵飛在千仞崗開山取石。

  那時,他還好奇玉塵飛修煉了什么術(shù)法,可惜再也沒有機(jī)會詢問,心中悵然若失,但依舊粗聲粗氣,哀嘆道:

  “為救弟子而犧牲,玉塵飛,我服你!這輩子我們無緣做師兄弟,下輩子,我倆做親兄弟,就讓我當(dāng)你哥哥,好好照顧你!這些錢,你先拿著花,等我攢夠貢獻(xiàn)點,再給你買。”

  徐天山也來了,眸中哀凄,默默看著墓碑上玉塵飛的畫像,一時間回想起,玉塵飛于殯葬館中,手撕僵魁的驚心動魄之舉,哀嘆一句:“可惜,可惜??!……”

  悲鳴的青銅鐘聲一撞一響,回蕩在整座山門,久久不散,無數(shù)鴻云緩緩駛來,各山弟子和管事,還有堂主自發(fā)前來。

  各自默默無言,面上掛哀,左臂上皆掛著一塊黑布,有的捧著一束白菊花,或是捎帶冥紙香燭。

  但大都鞠了三個躬,表達(dá)幾句哀思,便離去了,只有與玉塵飛相熟的一眾弟子,靜靜留在夢瑤身旁。

  對于宗門而言,玉塵飛不過是一名凝氣弟子,即使因為救人而犧牲,給予喪鐘鳴響一天,已經(jīng)是最高禮遇,這一點哪怕是東方日出也無從改變。

  腰上別著一把牛耳尖刀的方臉寬腮男弟子,望著玉塵飛畫像,愣自出神,喃喃自語道:“原來修煉邪功,必遭天譴是真的??!……”

  凌統(tǒng)、匡野,徐天山,朱大叔……所有自玉塵飛上山后,認(rèn)識的人大都也來了,一個個默默無言,神色哀傷。

  但不該來的,終歸也來了……

  “哎呦,嗚嗚,我來遲了,我來遲了,玉塵飛你怎么走得這么快?。 鼻皝碜返康娜巳褐?,傳來了刺耳的聲音。

  眼見著華瑯風(fēng)捧著一束快凋謝的白菊花,故作哀嚎著,直著身將花束隨意扔到玉塵飛墓前,感嘆一句。

  這一動作,讓在場所有與玉塵飛相熟的人都無比扎眼……

  夢瑤眼見是玉塵飛葬禮,不好發(fā)作,微微彎身,予以回禮。

  “夢瑤,節(jié)哀順變!玉塵飛這命太短,可惜??!宗門這些年的培養(yǎng),這么多資源投入在他身上,看來門里是折本了?!?p>  夢瑤矍然變色,垂珠眸里憤憤,難掩恨意:“華瑯風(fēng),你在說什么!”

  華瑯風(fēng)難掩眸中戲謔,擺擺手道:“別誤會,我只是嘆玉塵飛命短,隨便為我們承天門考慮?!?p>  聞言,張大方和何起山更是一下子站起來,張大方抬手怒指向華瑯風(fēng):“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何起山難掩悲憤,怒吼道:“玉師兄,是為救我們倆而死,今日他出殯,請你不要在這里鬧事?!?p>  “你們兩個是剛上山的弟子吧,為玉塵飛披麻戴孝?我記得玉塵飛只比我小四個月,怎么會有你們這么大的兒子。

  就算玉塵飛是你爹,難道沒教你不知道師兄師姐說話時,不該插嘴嗎?看來我要找個機(jī)會,教教你們何謂禮貌……”

  華瑯風(fēng)斜挑著眉眼,說出這番話。

  在場前來吊唁的所有人頭皮發(fā)麻,眼眸緊縮,實在是太難聽了,而且還是在玉塵飛的葬禮上,不由面色難堪地望著華瑯風(fēng)。

  “這華瑯風(fēng)人品實在太差,心窄如此,不識大體,很難修成大道……”

  “你這人,說話太賤了!我就算修為比你低,打不過你,也要讓你付出代價?!睆埓蠓揭宦?,臉色漲紅,無名業(yè)火竄上髓海,手上淡紫色靈氣浮上,就要施展術(shù)法。

  “別動手,違反門規(guī)。別忘了你還要加入執(zhí)法堂?!?p>  夢瑤抬手將他手中靈氣拍散,走上前一步,將張大方攔在身后,心中即使憤恨難當(dāng),但仍是強(qiáng)壓下來,激出眸中一片血紅,她微覷著華瑯風(fēng)道:

  “華瑯風(fēng),今天是塵飛哥的葬禮,我只想安安靜靜。但你聽著,我東方夢瑤在此立誓,宗門祭祖大會之上,我要挑戰(zhàn)你,讓你在天下山門海島一眾修士面前,丟盡顏面!

  再者你聽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些什么,莫讓我找到證據(jù),否則我向執(zhí)法堂舉報你,將你逐出山門!”

  “什么事?我做事見得人,也見得了鬼,就算玉塵飛變了鬼,也害不了我?!?p>  華瑯風(fēng)被夢瑤灼灼目光盯著,渾身麻癢難耐,他聽到夢瑤這番話,莫非她知道了什么……,但此刻雖然有些心虛,鎮(zhèn)住散亂的眸光,在眾人面前強(qiáng)辯道。

  “你……”一直忍著的武動,忍不住了,緊握的拳頭似要爆開了。

  “砰砰砰”

  這時,祭桌上一陣抖動,三牲果品翻到,散落一地,連青銅香爐都倒了,落了一地香灰。

  歸魂山所有雪松樹顫抖著,落下無數(shù)雪松花,樹棺前安置的一塊塊墓碑,不安地動蕩起來。

  眾人只覺得地面震蕩,腳下虛浮。見漫天的雪松花落下,恍惚間,只見到墓碑上玉塵飛的畫像搖晃著,唇畔笑意似收斂,露出一抹怒意。

  “玉塵飛顯靈了!”人群之中,有人驚恐道。

  正所謂疑心生暗鬼,華瑯風(fēng)本來也不怕的,但聞言,他看著墓碑上玉塵飛的畫像,也覺得似在發(fā)怒。

  他別過頭去,只覺得喉嚨發(fā)干,心虛之下,緩緩?fù)卵裕骸坝駢m飛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就算變成鬼,我也不怕,不怕……”

  但見夢瑤、武動、何起山和張大方,站立成一排,眸中發(fā)紅,整個人也附著上一層紅光,如羅剎一般,盯看著自己,那到嘴的不怕,音色也變得縹緲。

  “不對啊!是龍頂池潭出現(xiàn)異象!!!”

  這時,龍頂池潭,剛才平如明鏡的潭面,忽然間潭底紅芒大盛。

  一注紅光從潭底升起,宛如火柱,直射云霄,盡數(shù)映照在云上,半邊天空猶如被烈火灼燒……

  潭水如燒開似的,發(fā)出一陣陣響動,當(dāng)一串串氣泡成群結(jié)隊冒出水面,潭水頓時沸騰了起來,一瞬間漫上了池潭洲渚。

  “不好,龍頂池潭情況有變?!?p>  見著窗璃上浮上紅光,東方日出率先反應(yīng)過來,架起鴻云飛向山頂,那正在龍祖山商討著要事的一眾長老和山主,紛紛架起鴻云。

  各山,各殿,各閣,各樓,各亭,一雙雙大小不一的眸子紛紛望向龍頂池潭的異像,各自眸中情緒各異。

  “山頂那是怎么了?”

  “不知道!”

  “不過那片紅光怎么那么讓我心悸!”

  “我也是!”

  玉塵飛意識游蕩,感覺自己在一條漆黑的路上一直走著,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多遠(yuǎn)……

  突然眼前出現(xiàn)一點光亮,他企圖落到光明處,當(dāng)一點點亮光匯聚眸前,全部擴(kuò)散之際。

  耳畔傳來陣陣瀑流聲響,玉塵飛定住眸子,見一處龍角飛崖插入云際,一道飛瀑九霄傾落,他正立在池潭中的一十方洲渚上,背靠著一棵翠頂大樹。

  一捧樹葉垂了下來,見那樹葉碧如玉雕,先端驟尖,頂延尾狀。

  “這里不是龍頂池潭嗎?”

  這時,玉塵飛只見著一身穿紫金云龍袍服的男人腳踏鴻云,浮于菩提樹冠之上,他雙眸瞪圓,唇啟微張,脫口而出:“師父??!”

  那男人身穿只有承天門門主的特制袍服,但當(dāng)玉塵飛見清這男子面相時,玉塵飛瞬間明白,不對,這不是東方日出!

  這男人看來剛過不惑,眸若丹鳳,唇方口正,眉眼間神采俊逸。

  見他左手上托九寶玲瓏塔,其上九彩霞光大放,連帶著腳下鴻云映出一抹霞光,隱忽間,半壁天空映射出九彩霞光。

  此時,他正舉著一雙暗青色的眸子,看著空中某處。順著他的眸子的方向,玉塵飛舉起琥珀瞳眸。

  見到龍祖山頂上出現(xiàn)了一個十方之大的巨大漩渦,攪動著滔天的黑氣,緩緩旋轉(zhuǎn)著,如同黑洞,懸浮于上空。

  玉塵飛感受到黑氣彌漫開來,一股股陰寒,暴戾的氣息鉆入四肢百骸之中,一陣陣心悸之感傳入髓海。

  “那股氣息,我怎么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黑洞洞口處,一個面相猙獰的靈獸從中四蹄踏空,騰飛而出。見那靈獸足足有小山大小,虎相蝠翼,麟身蝎尾,覆蓋黑色鱗甲,猶如月牙刃一般。

  頭顱額際頂著獨角,背脊生出六片黑色骨翼,骨翼伸展,半山大小,翅翼邊上,似騰騰燃起一股漆黑的妖異火焰。

  火焰升騰起來,天地之間的景象扭曲,變得模糊不堪,周遭五方之地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半壁空際被這妖異之火,灼燒得扭曲變異,暗暗發(fā)黑,如墜九幽之地。

  玉塵飛只覺得眼前如夢似幻,但意識陷入進(jìn)去,藏住潛意識之中的質(zhì)疑,眼前所見一切,如同真實發(fā)生在眸前。

  這時,那空中的一人一獸,交戰(zhàn)起來,霎時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一黑一金,兩色靈氣形成的一陣陣的波動,如同浪潮,鋪天蓋地涌了過來。

  玉塵飛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震蕩之感,連連震顫心腑,他捂著心口,拼命壓制住心中的震蕩,但仍然頭暈?zāi)垦!?p>  這股靈氣波動所成的氣勢,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哪怕是東方日出,在他感受之下,不過如同大海之中的一片微小浮萍……

  “吼——”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之中,一股九彩靈光滿天飄灑,占據(jù)整個天空。原是六翼黑鱗虎落入下風(fēng),見玲瓏塔身上九彩霞光,一時集化成一束光柱,直落在那六翼黑鱗虎上,六翼黑虎咆哮著,被收入九寶玲瓏塔內(nèi)。

  突然,玲瓏寶塔身一陣晃動,飛出青云袍男子的掌心,上騰浮游于空,下墜沒入空谷,在天地之間上下竄動,不時撞向一座座山頭,引得土石崩塌,或沒入湖中,掀起驚濤……

  只見玲瓏塔里溢出一股股黑氣,塔上釋放的九彩神光消靡,似被黑氣侵蝕。

  青云袍男子喚回九寶玲瓏塔,雙手置于塔頂和塔基上下,那塔身旋轉(zhuǎn)著,周遭天地之間的靈氣,似一股股漩渦,被強(qiáng)行召喚,九彩霞光又盛幾分,壓制住塔內(nèi)動蕩。

  但一絲黑氣從塔上窗格溢出,竄上青云袍男子的青色雙眸,見他面上顯黑,瞳眸里處一陣黑一陣青,神色痛苦掙扎。

  塔上黑氣沿其周身上,翻涌而上,半身隱沒黑氣之中,猶如置身黑暗,九彩霞光瞬間沒入黑暗。

  突然,玉塵飛眸前一黑,待到清晰之時,眸前景象再轉(zhuǎn),他見著自己處于一個洞穴之中,唯獨只有天頂一方似水池的水幕透出一陣陣光。

  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那山洞之中,只不過沒有滿地的動物尸骨。

  洞穴中荊棘樹藤泛著靈光,一陣青一陣黑,一旁那青云袍服男子披頭散發(fā)著,低沉著頭,亂發(fā)猶如荊棘藤蔓,身上靈光閃動,也是一陣青一陣黑,手中忙不迭拓印著竹簡,口中喃喃道:“我沒時間了,沒時間了……”

  突然,他抬起頭,一雙暗青色的眸子看著玉塵飛:“我沒時間了,但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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