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桐如期而至,為了籌錢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用來回不停的走動訴說著內(nèi)心的焦急。陳母非常淡定,不管陳桐怎么說她都堅持她的原則,只要和陳多多分手,她才會拿出這筆錢。見陳奶奶看見孫子著急有些心疼孫子了,陳母生怕陳奶奶壞了他們的計劃,便給秦赫打了個電話,秦赫立刻安排陳桐的外公外婆和爺爺奶奶一起住進(jìn)了郊區(qū)的山莊,好吃好喝還有專人照顧,讓幾個老人樂不思蜀了。
陳多多已經(jīng)打過幾次電話了,聽著她已經(jīng)嘶啞的聲音,陳桐的心是疼的。陳末那邊也是耗不起的,先別說ICU一天一萬的費(fèi)用,時間長了勢必也會耽誤陳末最佳的治療時間。經(jīng)過六個日夜的煎熬,陳桐終于舉起了白旗。將自己愿意和陳多多分手的保證書交給了媽媽,媽媽仔細(xì)看過之后,爽快的往陳桐給出的賬號上打了款。陳桐用手機(jī)查詢賬戶余額的時候,從這幾天猶如狂風(fēng)暴雨般襲來的痛苦和侮辱之間,看到了一絲光亮,媽媽竟然給他的卡上打了五十萬。想必這些錢足夠陳末治療到康復(fù)出院的了。陳桐對媽媽怨恨的眼神里終于流露出了一絲感激。看著兒子因?yàn)樗嘟o了陳多多三十萬而流露出的那一絲感激,陳母覺得兒子已經(jīng)到了不可救藥的邊緣。
不管怎樣,這顆棋子還是按照預(yù)定的棋路在走。在陳桐給陳多多發(fā)了一條“錢已經(jīng)到賬”的微信后。陳母便把他的手機(jī)繳械了。等你冷靜了我再還給你,陳母扔下這么一句話拿著他的手機(jī)走了。每天父母上班之后,陳桐便被反鎖在家里,理由如故,等他徹底冷靜了一切都會恢復(fù)如初。
陳多多從清城一出發(fā),陳母就接到了秦赫的電話,她特意請了一天假,在家里恭候陳多多的到來。陳多多在外面瘋狂砸門的時候,陳桐像一只困獸般的在臥室里走來走去。他真的想沖出去將陳多多攬入懷中,問她渴不渴,問她餓不餓,問她是否安排好了弟弟的手術(shù),問她這兩天有多想他。但是他不能,因?yàn)樗浅鲑u了自己才換回了陳末的治療費(fèi),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屬于他自己了,他的靈魂已經(jīng)賣給了正虎視眈眈坐在門口的媽媽。
砸門聲停止了,陳桐沖到窗前,哪怕是看一眼她離去的背影,對他也是個莫大的安慰。但陳桐看到陳多多并沒有像他預(yù)想的離開,而是站在樓下抬著頭在搜尋著他窗戶的所在,他連忙將窗簾拉上,從窗簾的縫隙中,他看到陳多多的眼神找到他窗戶的時候,臉上竟然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讓陳桐的心又不禁痛了起來。
看著陳多多站在烈日下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陳桐開始恨自己,他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沒有勇氣推開面前的這扇窗。多多,請你再給我些時間,等我想辦法還上那五十萬欠款,我們就又可以在一起了,陳桐在心里對站在樓下的陳多多說著。直到他看到陳多多慢慢倒了下去,他瘋狂了,他瘋狂的搖晃著上了鎖的房門,他瘋狂的沖下樓,瘋狂的載著她沖向醫(yī)院,瘋狂的沖著醫(yī)生和護(hù)士大吼,直到得知她只是太虛弱,只是有些中暑了,他才勒住了瘋狂這匹野馬,疲憊的身體仿佛被掏去了靈魂。當(dāng)陳母給顧薔打電話,拜托她來醫(yī)院照顧陳多多之后,陳桐開著車回了家,回到了這個壓得自己無法喘息的地方。
陳桐拖著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從客廳的酒柜里拿了一瓶白酒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房間。他打開瓶蓋猛的灌下一口,一條火龍順著他的喉嚨躥入食管最后在胃里一通翻江倒海。肉體上的痛苦有效的緩解了他精神上的傷痛,他又舉起酒瓶灌下了一大口酒。
一直守候在病房門前的顧薔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吩咐劉阿姨做些好吃的送到醫(yī)院來。剛剛掛斷打給家里的電話,她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她看了一下,是陳桐媽媽打過來的,她連忙按下了接聽鍵。電話剛接通,話筒里就傳來了顧薔媽媽焦急的聲音,說陳桐在家拼命的灌酒,她一個人攔不住他,讓顧薔趕緊過去幫忙。顧薔掛斷陳母的電話一邊往醫(yī)院外面走,一邊給劉阿姨又打了個電話囑咐了幾句。
顧薔來到陳桐家的時候,陳桐已經(jīng)喝的酩酊大醉,躺在臥室的地板上抱著那個空酒瓶一直不肯撒手。顧薔和陳母費(fèi)了很大的勁兒才把陳桐抬到了床上,等把陳桐放在床上躺好,顧薔開始哄著他放下抱在懷里的空酒瓶。陳桐好像聽到了她說話的聲音,乖乖的將那個空酒瓶交給了她。看著昏昏睡去的陳桐,顧薔和陳母才松了一口氣。顧薔心疼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伸手將被子幫他掖好,忽然睡夢中的陳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拉了一下,顧薔沒有站穩(wěn),一下跌到了他的身上。感覺到兩個人的姿勢有些曖昧,顧薔連忙掙扎著爬起來,因?yàn)槭滞筮€被陳桐緊緊的抓著,顧薔只能跪坐在陳桐的身邊??吹竭@一幕的陳母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陳桐醒來的時候,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要裂開般的難受,他努力的睜開有些發(fā)酸的眼睛,一個女孩蜷縮著坐在床頭一角,身上包裹著被子,只有頭露在外面,陳桐心中一喜。
“多多,多多,你怎么在這里,我不是在做夢吧。”
那個女孩身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陳桐眼前的景物清晰了起來,那個坐在床的一角有些瑟瑟發(fā)抖的不是陳多多,而是顧薔。陳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怎么會是這樣?他昨天喝了酒,他仿佛感覺陳多多來了。難道昨天來的不是陳多多而是顧薔,難道昨晚他對她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陳桐的頭又開始要裂開般的疼起來,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腦袋,被子從他的身上滑落。
隨著一聲尖叫,顧薔用被子將自己的腦袋一起蒙上,想起剛才看到的健碩胸肌,顧薔的心砰砰的跳個不停。陳桐被顧薔的尖叫嚇了一跳,見滑落的被子下面自己赤裸的身體,陳桐連忙把被子裹在了身上,他已經(jīng)顧不上疼痛欲裂的腦袋了,找到丟在地上的衣服快速的穿上。等他穿好衣服再向床上看去的時候,床上那觸目驚心的幾滴耀眼的紅色,讓陳桐呆立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