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多多和孫洪慶在蓉城忙的連飯都吃不上,陳末這幾天也不清閑,兩萬多的本錢,這幾天已經(jīng)翻成六萬了,他就覺得自己運氣和水平都不差嗎,只要不和黑子那些可能出老千的人玩兒,這個春節(jié)他贏個五六萬應該不在話下。陳多多的話他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二姐懂啥,她又沒玩兒過牌,要是比牌技她肯定不如自己。
貪字很容易變成貧的,陳末要是提早收手,這些錢也許真能落在自己的口袋里,但眼瞅著還能在家呆兩天就要回蓉城了,陳末這天借口和朋友去縣城晚上不回家住了,想借機再玩兒個通宵。陳爸和陳媽覺得陳末去年因為賭博吃了那么大一個虧,怎么也不會再去賭了,年輕人交朋好友的,他現(xiàn)在又不經(jīng)常留在村里,所以陳爸和陳媽也就沒管著他,前幾天都是吃了午飯出門,晚上回來的也不算太晚,今天說和朋友去縣城晚上不回家了,老兩口也沒當回事。
今天陳末去玩牌的時候,見到了幾個生人,聽說是臨縣來的幾個雛,還帶著不少的錢,陳末去的時候據(jù)說幾個人已經(jīng)輸了好幾萬,但看幾個人臉上都沒怎么變,就知道這幾個人是真的有錢。人傻錢多的主兒,陳末也喜歡啊,和幾個人開了幾局,陳末就贏了好幾千,看到那幾個人是拎著皮箱來的,箱子打開里面還有多半箱的錢,而且都是百元大鈔。
一下午的時間,陳末只看到那幾個人不斷的打開皮箱往外拿錢,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贏了有十萬塊了吧,身上的包兒沉甸甸的,肩膀都被挎包的肩帶累得有些發(fā)酸,這種酸痛感讓陳末感到真實,看來今天根本用不著通宵,自己都能把家里修房的錢賺回去了。這局陳末又拿到了一把好牌,底牌是個A,現(xiàn)在面上是QQA,穩(wěn)穩(wěn)的兩對,有兩個人跟了兩圈不跟了,現(xiàn)在只剩下一家,對手的牌面也有一對,而且比他大,是JKK,陳末在想對方的底牌會不會是K。應該沒那么巧吧,這把對方壓了一萬,陳末想了想自己已經(jīng)拿到手的兩對,就一咬牙跟了一萬。最后一輪陳末又拿了個Q,Q的葫蘆已經(jīng)不算小了,他看了一下對方的牌面,兩對JJKK。
對面那位好像很高興自己拿到了兩對,陳末底牌如果不是A就會輸了這局,而對方底牌要是K的話,陳末有些不甘心,他覺得對方的運氣一直不好,沒理由這次就讓他弄了個K的葫蘆。陳末看到對方把皮箱搬到了桌上,然后把皮箱蓋子打開。
“我全壓了。”那個人朝陳末笑著,笑容里有挑釁還有些輕蔑。
陳末看了一眼皮箱里差不多只要五六捆錢了,自己的背包里至少有十幾萬,贏了這把能贏八九萬,輸了這把他今天也沒虧。陳末一咬牙,剛想說跟,這時對方開口了。
“小兄弟,你可想好了,我明著告訴你,我的底牌可是K?!?p> 陳末看著對方的臉,對方被他看的臉上的笑開始有些僵硬了起來。想和我玩兒心理戰(zhàn)術,小爺可不是你一兩句話就能嚇唬得住的,陳末不再猶豫,從牙縫里擠出個字:“跟”
“你真的想好了?”
“別廢話,開牌。”
陳末說完把自己的底牌甩在桌上,對方看到他的底牌好像被嚇到了。
“葫蘆誒,你的牌居然是葫蘆?!睂Ψ襟@訝的大聲叫到。
看到對方的表情陳末很得意,剛才還想用話騙我,現(xiàn)在知道小爺?shù)呐颇阋埠ε铝税伞?p> “可惜你的葫蘆比我的葫蘆小,而且就只小那么一點點?!睂Ψ秸f著把底牌掀開,那真是一張K。
陳末的喜悅蕩然無存了,愿賭服輸吧,他仔細看了一下,皮箱里是六萬塊,他從包里拿出六萬塊推到對方眼前。
“這怎么夠???”對方那個人說完把皮箱里的一個隔板打開,二十根黃燦燦的金條整齊的碼放在那里。
陳末傻了,年前二姐給媽媽買了條項鏈,據(jù)說金價是兩百五十多塊一克,這整整二十根金條得值多少錢,他一時算不出來,他就知道自己包里的錢都拿出來,恐怕也抵不上幾根金條的價值。陳末現(xiàn)在后悔了,要是他相信對方的話,自己今天這十幾萬就保住了,可自己偏偏不信邪,哎,還是自己太貪了。
二十個金條拿出來讓大家看了,上面打著字呢,一百克一根,二十根就是兩千克,就按兩百五十元一克算,這些金條就值整整五十萬,加上六萬現(xiàn)金,就是五十六萬,陳末把自己背包里的錢一張一張的數(shù)了,一共是十四萬九千兩百塊,對方很大方給他算了十五萬,剩下的四十一萬陳末給對方寫了個簽條,對方拿著欠條和陳末一起回家要錢。
走出了他們玩兒牌的地方,陳末發(fā)現(xiàn)他們一共有七個人,玩牌兒的時候大家都坐著看不出身高,現(xiàn)在一看幾個人各個都是身材魁梧而且還面色不善。陳末盤算著裝修隊賺的錢,二姐給了他媽媽二十六萬,爸爸說這陣子他們也存了有十萬,自己寫下了四十一萬的欠條,這還差著五萬的缺口呢,這幫人看起來不比亮哥那幫人好惹,家里房子剛修好,不會再一次被燒了吧。陳末想什么這些人不管,兩個人一左一右的牽制住陳末讓他想跑都難。
陳末進門的時候,陳爸和陳媽剛才陳末的爺爺家回來,見陳末身后跟進來那么多人,陳爸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
“小末,你這是要干什么?”陳爸厲聲問道。
“爸,我對不起你們?!标惸渫ㄒ宦暪蛟陉惏置媲啊?p> 陳爸一下就像掉進了冰窖,渾身冰冷嘴唇不停的戰(zhàn)抖。陳媽沒有經(jīng)歷過上次的事情,她一直覺得上次陳末或陳爸及時報警的話,后面的那些事情都不會發(fā)生?,F(xiàn)在再想出去是不可能了,陳媽想躲到屋里去打電話報警。
“阿姨,您是不是想去報警?。俊标悑寗傁胪堇锿?,她的想法就被人看穿了。
“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标悑尮首鲝娪驳恼f。
“你兒子欠了我們四十一萬,我們只是來要回我們的錢,而且我們是你兒子領回來的,這和私闖民宅扯得上關系嗎?阿姨,您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兒,免得給您自己惹麻煩?!蹦腥苏f話不算不客氣,但聲音很冷。
“啪”,陳爸給了兒子一個耳光,也許用的力氣太大,陳末摔倒在地。陳媽有些心疼兒子,想上去去扶他被老伴兒吼住。
“你別管他,這個敗家子,一次比一次膽子大,四十多萬啊,四十多萬,我倆拼了命的賺錢,每天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一天才能賺幾個錢,他可到好,一天的功夫就欠了四十多萬,他怎么不把我倆也輸了?”陳爸被氣的不輕。
“大叔,您要教育兒子我們不攔著,可您得把錢先給我們,我們拿了錢就走,我們走了您想怎么教育他就怎么教育,您看行嗎?”其中那個好像是主事的人對陳爸說。
“這是賭債,是違法的,這個錢我不給,你們想上哪兒告上哪兒告去吧?!标惏职阉罅嘶厝ァ?p> “大叔,誰說這是賭債的?你兒子找我們借錢,他是做生意還是干別的我們可不知道,我們借出去的也不是高利貸,您看看這借條,借四十一萬就還四十一萬,您要真逼著我們打官司您才肯還錢的話,那我們就法庭見也行,您要敗訴了法院強制執(zhí)行您懂不懂,就是您家里人名下的存款會主動劃撥的我的賬號,你想不給都不行,而且也不只還這四十一萬了,起訴費律師費還有利息什么的,可都是敗訴的一方出?!蹦腥撕苣托牡慕o陳爸講著。
這次是借條不是高利貸的合同,而且上面也沒寫借錢的原因和用途,看來就是報警了警察來了幫誰還不一定呢。畢竟陳末那個兔崽子給人家寫的是借據(jù),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陳爸一下就沒了底氣。
“大叔,我們也都是通情達理的人,這么晚了讓您拿出這么多的現(xiàn)金也是難為您,銀行現(xiàn)在也都關門了,那我們今天就先回去,等明天上午我們再過來,錢不一定還現(xiàn)金,銀行轉賬也是可以的,那我們就先不打擾您了,明天見?!?p> 說完幾個人就離開了陳家。陳家一片死寂,誰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