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古翼鳥
實踐證明，蜈蚣，顯然是閻維浩的噩夢。
卡嘉驅(qū)策了兩只白化蜈蚣爬到閻維腳下。
由于個頭比較小，它還吸引不到受害者的注意。
卡嘉便給它倆進(jìn)行了源質(zhì)充能，一息之間，它們便竄長到了一尺左右。
“浩子。”卡嘉喊了聲。
“嗯？”閻維浩迷茫地望著哥嫂夸張的表情，漫應(yīng)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今天是你的新生。看看姐送你的生日禮物?！?p> “哪呢？”
“就在下面?！?p> 一聲慘烈的尖叫發(fā)出后，蜈蚣被驚動，瞪著精亮的小眼睛，沿著閻維浩的褲腿向上竄行。
絕望、掙扎、痙攣……煉獄般的心路歷程在他靈魂中拓行。
陳鈺瑩從沒想到，他到底是個男人，竟能發(fā)出這樣凄厲、放浪的叫聲。
帶給她的感覺就一個字：爽！
但同時，她有些猶疑，卡嘉的毒藥療法管用嗎？
在這一想法萌生時，她感覺肋下奇癢，某種東西在體內(nèi)萌動，馬上就要噴薄而出！
兄弟的慘狀是一種歷練，閻維廣雖然心疼，但也無奈。
暗想，浩子和陳鈺瑩并無畫臂加持，甚至連個畫指也沒，只是取了骨筆中的上古源魂，要參與修煉，自然要多受折磨。
想通之后，閻維廣的關(guān)注點轉(zhuǎn)移到另一方面。
他問：“卡嘉，為什么你能驅(qū)使小動物，而且讓它瞬間變?yōu)榘咨俊?p> “這……”
卡嘉本來猶豫著，見閻維廣掏出一個黑皮本，從耳朵上摘下支中性筆，洗耳恭候著，才說，
“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畫臂修煉的要素掌控中，第三階便是“生命和死亡”。能和小動物溝通，也不稀奇?！?p> “然后，是第二個問題。在人類集體臆想所凝成的意識碎片中，流傳著黑與白，陰與陽，天堂與地獄等一體兩面的謬論。而我所掌控的源質(zhì)屬性在顏色方面不是白，而是純白?！?p> “是這樣啊?！?p> 來有鳳意外地提問：“小女神，你咋總是玩蟲子呢，怎么不搞個大家伙給開開眼界呢？比如老虎獅子啥的。”
“嫂子，你家熬粥都用什么火？”
“以前是柴火，現(xiàn)在是煤氣呀?！?p> “那你怎么不用核反應(yīng)爐呢？”
“大材小用不說，得花多少錢啊。”
卡嘉笑了，給了答案：“對啊，你以為我的源質(zhì)不花錢哦?！?p> “快閉嘴吧你。”閻維責(zé)備了老婆一句。
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他地湊了過去，對陳鈺瑩痛苦的樣狀視而不見，而仔細(xì)地觀察起螞蚱來。
它混身沒有一絲雜色，而且不接受和產(chǎn)生陰影，但無論是纖毛，羽翅，螯肢都結(jié)構(gòu)扎實，形體明晰。
閻維浩不斷乍啥，說：“這不合理啊。它似乎超脫了光，在規(guī)則之外，卻真實存在?！?p> “那你怎么看？”卡嘉向著閻維廣說。
閻維廣瞇著眼，臉部肌肉顫抖，經(jīng)歷著深度思索的煎熬，表情極為痛苦。
他低聲說：“我好像感到了什么……黑淵之中的一絲亮光。不，那不是光，只是一粒微塵悸動……”
一陣嘩啦啦的聲響飄過，手持掃巴清掃小路的方圓駐足片刻，對著閻維廣說：
“閻哥，我給你個提示，有句話是這么說的，地獄不空，誓不成佛?！?p> 閻維廣猛然開眼，大聲叫喊著：“啊？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卡嘉向重新低頭打掃落葉的方圓投去了驚艷的一瞥。
接著，她笑望著方圓遠(yuǎn)去的背影，對自己，也是對大家說：
“若不是方圓一語破的，即便是再過千年，我怕也尋不到自己最終的使命。”
這時，半空中落下了一堆亂石，在地面幾十公分之上紛亂盤旋了一陣后，驟停在空中。
方枘從石堆中現(xiàn)了身，同時，那些碎嘩啦一聲貼在他身上，在肩肘胯腰膝等處，凝聚成型為巖石外骨骼。
剛穩(wěn)住身形，身上流著熱騰騰的汗珠的方枘便問：“什么使命？”
卡嘉咯咯笑了陣，說：“看你緊張成這樣子?！?p> 方枘笑了，說：“不急行嘛，做為監(jiān)護(hù)人，你的使命和我是一趟車啊?！?p> “那你聽好?！笨梧嵵囟呗暤卣f，“這幾十億年來，所有的生靈都被混沌分裂組織欺騙了。黑暗和地獄并非宇宙構(gòu)成的必須要件。”
方枘眼睛一亮，驚喜地問：“你是說人的生不用依托死亡，愛可以離開恨單獨存在，光明不用黑暗元素也能詮釋？”
卡嘉說：“是啊。這樣的世界是不是更好一些?！?p> 方枘艱難地思考了下，覺得繼續(xù)下去吃水太深，就放棄了。
“這個……我說不準(zhǔn)，又不是什么哲學(xué)家。不過這給畫臂修煉體系帶來了很大變化?！?p> “你說說看?！?p> 方枘說：“要素掌握中的第三階為生命和死亡。若按你剛才的頓悟來推斷，屆時要重新定義生與死的概念?！?p> “說得沒錯。但這么宏大的命題到你嘴里，就收縮得這樣狹小了?！笨握f著，嘆了口氣。
方枘笑笑說：“別忘了我只是修煉者，有你這位監(jiān)護(hù)人的大長腿可抱，干嘛越俎代庖，想那些宏大又飄渺的東西？”
“反正都是你的理?！笨涡πφf。
正說笑著，大家發(fā)現(xiàn)方枘周身氤氳了一層光芒，純白色，雖不強(qiáng)烈，但十分淳厚怡人。
“方枘兄弟身上怎么冒白煙呢？”
聽著來有鳳的聒噪，閻維廣心中一凜，莫不是方枘也被卡嘉白化了？
他可不比蒼蠅蜈蚣，是個危險分子。
“有鳳，躲遠(yuǎn)點，小心被方枘給吃掉！”
話音未落，一團(tuán)白霧涌了上來，不只吞沒了這對夫妻，方圓百米內(nèi)境物全被籠罩，甚至通徹九霄，直入邊城和地獄。
而天湖表面，水波涌動，持續(xù)期間，愈加劇烈，最后竟如燒開的水一樣沸騰起來。
半空中，幻像浮動，無可名狀的生物身上閃爍著星光一樣的復(fù)眼，在霧氣中伸出了長長的螯肢，發(fā)出了茲茲的怪聲。
待涌動平息后，幻想消失，天湖恢復(fù)本來的面目，血水的湖水就是被凈化過的血液一般，與驕陽映趁，呈現(xiàn)出一種凄美、嬌艷的壯麗景像。
白霧散盡后，在場人等互相莫名觀望著。
大家遍體白色，猶如天使。半晌才恢復(fù)了血色。
“這是怎么回事？”方枘問向卡嘉。
卡嘉面敷喜色，但眼波閃動著迷茫。
“這自然是好事，但究竟是不是畫臂萬載不遇的二次覺醒，需要經(jīng)過專業(yè)機(jī)構(gòu)評估。過一會兒，我給文管會的人通個電話問問究竟?！?p> 忽然之間，陳鈺瑩大叫起來。
只見她的身形如水波中的月色那樣經(jīng)風(fēng)一晃，一團(tuán)修長的紅光脫體而出。
在頭頂盤旋為一只虛化的怪鳥后，飛落在陳鈺瑩身畔。
接著，快速飛旋起來，在這過程中化一成十，再化成百。霎時間分裂成了百只怪鳥。
它整體灰綜色，顯得古樸莊嚴(yán)，唯背脊上生就水滴狀的一簇紅羽。
它樣貌怪異，雞頭，蝙翅，長長的尾翼。最特別的是，從它張開的喙中，露出鋸齒般的牙齒。
方枘納悶，問：“我明明給她臂上畫的是鳳，怎么覺醒出這種東西？”
卡嘉說：“別不知足了。它不是鳳，有待進(jìn)化。這是一億年前的古翼鳥，顯然，骨筆中有它的源魂存留?！?p> 方枘贊嘆：“骨筆內(nèi)存真大，比U盤強(qiáng)多了。”
“得益于你悟道開掛，白光普照，滋養(yǎng)周遭。否則，閻陳二人的修煉不是快慢的問題，而是能與不能。”
“難道浩子也入境匠畫了？”方枘說著，轉(zhuǎn)頭望去。
在令人驚艷的情景下，他不由地發(fā)出了驚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