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隕落之人
千萬里之外的碎星海上,一艘華美的大船正向前平穩(wěn)行駛。
海面上風(fēng)平浪靜,海水折射著太陽的光澤,如同千萬顆星星落入海中。
樓御辰站在甲板上,出神地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面。
少傾,他似是想到什么,勾唇淡淡一笑,轉(zhuǎn)身回了床艙,走到桌案前坐下。
桌上有一張信箋,他拿起筆,緩緩在紙上寫了起來。
明媚的陽光灑在雪白的信紙上,依稀可以看清最開頭鐵畫銀鉤的四個大字“吾妻錦月”。
寫完后,待墨跡變干,他才將信箋折好放進(jìn)信封,提筆寫上日期。
一個精致的木盒子出現(xiàn)在他手里,他打開盒子,將信放了進(jìn)去。
船身忽然劇烈地晃動起來。
樓御辰將盒子收好,眸中閃過一抹冷意,大步走出了床艙。
是一只深海魔獸,體型巨大,只輕輕一擺尾,掀起的巨浪就差點(diǎn)將船掀翻。
甲板上的人都不慌不忙地維持著船上的法陣,見樓御辰出來,都肅然道:“主子?!?p> 樓御辰點(diǎn)點(diǎn)頭,指間溢出一抹黑色的靈力。
他伸手朝虛空一點(diǎn),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一般,天地之間靜得可怕,連那頭囂張的深海魔獸,都維持著擺尾的動作一動不動。
“滅?!币粋€字從他的唇齒間溢出。
時間仿佛被重新?lián)軇?,周圍的一切重新有了聲音,海面恢?fù)了平靜。深海魔獸已經(jīng)不見了,除了暗紅色的海水,如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其余人似是習(xí)以為常,神色不變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樓御辰看著越來越近的海岸線,唇角微微勾起。
幾日后,狩靈大會。
北辰國狩靈大會的地點(diǎn)定在長落山中部,北辰年輕一輩幾乎都會前來。
錦月帶著時靡與時沫剛走到行宮入口,便碰到了迎面走來的沐笙。
沐笙依舊著一襲華貴紫衣,見到錦月,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瞇起,卻難得沒有出聲嘲諷,而是默不作聲地立在一旁。
錦月詫異地看他一眼,也樂于沐笙不找她的麻煩,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正巧那日在沐笙家中見到的藍(lán)衣女子從營地里走出來,二人四目相對,藍(lán)衣女子忽然眼眶泛紅,對著她喚了聲:“阿姐”。
下一瞬,人已經(jīng)撲了過來死死地抱住她。
錦月被猝不及防地一抱,一頭霧水,“姑娘,你認(rèn)錯人了。”
藍(lán)衣女子卻恍若未聞,自顧自地說:“阿姐,對不起。”
“姑娘,你真的認(rèn)錯人了,我不是你的阿姐。”錦月無奈地推開她。
藍(lán)衣女子眼中含淚,手指飛快地搭上了錦月的手腕,又失望地松開。
“你竟是人族......”她一邊搖頭一邊退后,淚眼朦朧地看著錦月的臉,“你明明長得同她一模一樣,為何是人族?”
沐笙快步走過來擔(dān)憂地問:“錦姑娘,你沒事吧?”
藍(lán)衣女子不理會他,蹲在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你不是她,她早已被我害死了,是我害死了她......”
“錦姑娘。”沐笙也跟著她蹲下來,握住她的手輸給她靈力,又抬頭瞪視錦月,“你對她做了什么?”
錦月茫然地?fù)u搖頭。
一旁的時沫上前一步擋在錦月身前,惡狠狠地道:“是她突然跑過來,你再這般看著我家小主人,休怪我不客氣!”
“若不是她做了什么,錦姑娘怎么可能突然受到刺激!”
“虧你還是沐家的公子,心中竟沒有一點(diǎn)容人之量,別總是把別人想得那么惡毒!”
二人爭吵的聲音極大,四周圍了不少人。
沐笙正欲再次開口回?fù)?,忽然聽到一聲柔軟的嗓音:“沐公子?!?p> 他低頭看去,藍(lán)衣女子已止了淚,正看著他。
“此事與她們無關(guān),是我自己魯莽,認(rèn)錯了人。”
她掙開沐笙的手站起來,對錦月道:“對不起,方才可有嚇到你?”
錦月?lián)u了搖頭,“未曾,姑娘無事便好?!?p> “我叫...沐錦,姑娘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我方才認(rèn)錯了人,還望姑娘不要介意。我看著姑娘便覺得親切,不知可否同姑娘交個朋友。”沐錦朝錦月善意地笑了笑。
她長得很美,笑起來的時候,如同泛著光澤的美玉,很是溫柔無暇。
錦月也朝她笑了笑,“自然是愿意的,我名君錦月。”
“錦月......”沐錦的眸中閃過些什么,“是個很好的名字?!?p> “你我二人姓名中都有個錦字,也算有緣,這塊玉佩贈你?!?p> 沐錦將腰間系著的玉佩摘下,放到錦月手中,“也當(dāng)做今日驚擾了你的賠罪禮?!?p> 錦月本想推脫不收,但看著沐錦溫柔的眸子,卻鬼使神差地接過了玉佩。
玉佩只有巴掌大小,觸手溫涼,上面雕刻著許多山河圖景,極為精巧。
錦月將玉佩系在腰間,便聽見夜挽歌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
“錦月,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快隨我去見父皇與母后。”
夜挽歌跑過來拉住錦月的手便要往行宮里走。
錦月略帶歉意地望了沐錦一眼,后者則柔聲說:“快去吧,不必管我?!?p> 錦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夜挽歌進(jìn)了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