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往事如浮云
晏華庭終于抬眼看她,笑得妖嬈,“我叫晏華庭,你可以叫我,華庭哥哥?!?p> 話落,一道紫光沖天而起,巨大的狐貍虛影朝霽澤撲了過去。
......
想起往事,錦月將目光落在晏華庭滿是笑意的臉上,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一步。
晏華庭一笑,“怎么,怕我和當(dāng)初一樣說完便向你動手?”
錦月誠實地點了點頭。
這男人笑里藏刀,脾氣古怪,一言不合便喜歡動手。
她心有余悸。
晏華庭眼眸輕垂,露出一個傷心的表情,“你這態(tài)度真叫人難過。幾千年朝夕相處,你竟不信我?”
錦月又往后退了些,“我只記得你與我初次見面的場景。”
她不知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不敢輕易相信晏華庭說的話。
晏華庭又摸了摸自己的耳飾,“這樣,不記得也好?!?p> 從前他可是做過很多壞事。
譬如險些將小錦月的攬月居燒了,雖然最后只燒了一半,還被小錦月追著打。
譬如將小錦月的行蹤透露給那些前來向她尋仇的人,雖然最后還是他被追著打。
再譬如將小錦月從前做的蠢事全都跟樓御辰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想到這里,晏華庭忍不住抖了一下,又很快覺得人生很美好。
小錦月如今記憶不全,元力全失,再也沒有辦法將他尾巴打結(jié)吊在神宮門口三天三夜了。
晏華庭眉眼彎彎,笑得如同三月暖陽一般明媚。
“小錦月,你來此處,可是來拿驚鴻?”
錦月警惕地看他一眼,“是又如何?”
“你對我這么防備做什么?枉我還日夜但心你的安全。”晏華庭委委屈屈地看著錦月,還假意擠出幾滴眼淚。
錦月:“......”
她以前怎么會認(rèn)識這么不正經(jīng)的人?
“你要拿驚鴻,我可以助你?!标倘A庭很快擦了擦眼角的淚湊過來,伸手便要攬錦月的腰。
凝光冷冰冰的劍身貼上了他的手腕,晏華庭笑容一僵,不情不愿地收回手,哀怨地看著錦月。
“不過九千多年不見,你竟連讓我碰一下也不肯?!?p> 那語氣,那我見猶憐的眼神,活像錦月是一個負(fù)心漢。
錦月在心中說了好多遍別和一個瘋子一般計較,才道:“以前我也不會讓你碰?!?p> 她雖沒了從前的記憶,對于自己的性子還是很清楚的。
即便她真的將各族公子全都調(diào)戲一遍,也不會想調(diào)戲晏華庭。無他,這男人太難纏了。
瘋子晏華庭曖昧一笑,一雙眸子落在錦月身上,含情脈脈。
“你不記得了,以前我們可還同床共枕呢?!?p> 錦月面色冷淡地瞟他一眼,凝光瞬間化為數(shù)把小劍圍著晏華庭。
“你再說一遍?!?p> 許是當(dāng)年被錦月將尾巴打成結(jié),吊在神宮門口三天三夜給晏華庭留下了很深的陰影,雖然知道如今的錦月元力全失,他還是很快慫了。
“你將劍收回去,方才的話是我胡言亂語?!?p> 錦月沒將凝光放下,“為何我進不去天戈池內(nèi)?”
晏華庭老老實實地回答:“這里有法則禁錮,你當(dāng)然飛不進去?!?p> 語罷,還不忘風(fēng)情萬種地一撩頭發(fā),“小錦月,可要我?guī)湍悖俊?p> 數(shù)把小劍又朝晏華庭靠近了些,其上的冷光明晃晃地映在他臉上。
“如何進?”
晏華庭指了指自己的轎子,“我?guī)氵M去便成?!?p> 錦月猶豫片刻,抬腳走進了轎子。
轎內(nèi)空間很大,卻只有一把躺椅,是方才晏華庭坐的那一把。
晏華庭在后走進來,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椅子上,還朝錦月勾了勾手指。
“小錦月,路途遙遠,站著傷身。”
錦月站得離晏華庭更遠了些,“我不累?!?p> 晏華庭也不勉強,又去勾掀起來的紗幔,企圖把紗幔全放下來。
錦月抬手阻止他的動作。
晏華庭挑眉,紫眸里波光流轉(zhuǎn),“為何不讓我放下來,孤男寡女共處一轎,紅綢翻飛,豈不......”
他的話沒說完,余光瞥見錦月手腕上的紅繩,立刻便噤了聲,將簾子全都掀開。
晏華庭輕咳一聲:“孤男寡女共處一轎,確實不合適?!?p> 錦月看了眼手腕上的紅繩,似笑非笑地看著晏華庭。
看來樓御辰對晏華庭的威懾力還是挺大的,只一個生死契便讓他老實了。
晏華庭有苦說不出。
時間倒回一萬多年前,那時小錦月還在死纏爛打地糾纏樓御辰。
他原以為那個魔君對小錦月沒心思,便一如既往地調(diào)戲小錦月,誰知竟被魔君撞見了。
那是他的尾巴第一次被人打結(jié)。
魔君冷著一張臉,將他的尾巴全打了結(jié),還一邊云淡風(fēng)輕地威脅他,語氣平常得如同好友話家常。
“你若再敢碰她一次,我便剁了你的尾巴?!?p> 話落,手上一個用力,晏華庭的慘叫聲幾乎要沖破結(jié)界。
晏華庭欲哭無淚。
他發(fā)誓,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只摸到了小錦月的衣角。
而現(xiàn)在,晏華庭心有余悸地瞟了錦月手腕上的紅繩一眼,默默離錦月遠了些。
他可不想被剁尾巴。
此刻他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來,自己沉睡前,小錦月似乎在與樓御辰談婚論嫁。
會結(jié)同心契,便也不奇怪了。
轎子沖天而起,很快便沒入藍色的海水中。
從轎子里往外看,能看到許多小魚在歡快地游來游去。
水波蕩漾,卻未曾有一滴水珠進入轎子內(nèi)。
錦月伸手往外一碰,水似乎有了生命,避開了她的手,連指尖都未沾濕半點。
晏華庭躺在躺椅上,半闔著眼,“這里的水受法則約束,會自動避開人?!?p> 錦月望著身邊游曳的魚群,問:“這里的法則之力,同山河圖的一樣么?”
“這本就是山河圖一塊碎片形成的法則之力,自然一樣,只不過較之山河法則還弱了些?!标倘A庭又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耳飾,心中稍安。
他自沉睡中醒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此后,他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山河圖破損,小錦月隕落,連天衡帝君也獻祭了輪回玉。若不是與小錦月的契約尚在,他還以為她真正地魂飛魄散了。
為此,他還惋惜了好一陣。
畢竟在漫長的生命中,能遇到一個愿意聽他講故事的人,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