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黛拉是從噩夢中猝然驚醒的。
她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境光怪陸離,場景交錯變換,夢中大霧彌漫煙霧繚繞,她根本無法看清眼前的情景,只隱隱約約覺得,這一定不是什么好夢。
果然,沒過多久她就被嚇醒了過來,只因為耳畔不斷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尖叫聲,額上冷汗連連,她抬手擦了擦,恍然之間以為還是在睡夢中。
身下是柔軟的沙發(fā),面前是堅硬的桌子,斯黛拉還蓋著厚實的毛毯。她長吁一口氣,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喃喃自語著說:“醒過來吧別睡了………”
她以為自己還在夢里,而現(xiàn)在是時候該起來干活了。
直到眼前的朦朧慢慢散去,視線變得清晰一片,走廊外密密麻麻堆疊在一起的腳步聲以及還在不?;仨懼拇蠛粜〗袀鬟M耳朵里時,她才猛地反應過來,不是夢!
斯黛拉連忙起身,腿還有些軟,她跌跌撞撞地奔向門外,拉住一名行色匆匆的護士就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護士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眼睛里似乎還含著淚光。直覺告訴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因為才剛睡醒,斯黛拉的頭發(fā)有些亂,她胡亂伸手順了順,再次重復了一遍,這回語氣比較重:“我問你發(fā)生了什么?”
護士囁嚅了一會兒,聲音哽咽著說:“醫(yī)師長,安娜被害了………”
她說完眼淚就噼里啪啦掉了下去,顯然已經忍了許久,情緒積攢到最高處終于爆發(fā)了出來。
腦海里有奇怪的“嗡嗡嗡”聲一直四處環(huán)繞,揮之不去的模樣,斯黛拉眸子睜大,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聽了:“你說什么?安娜怎么了?”
“醫(yī)師長,安娜死了………在觀察室里,肚子上被掏出了一個好大的洞………太嚇人了………”護士不斷抽泣著,兩眼通紅,話都不太說得完整。
斯黛拉終于聽明白了,大腦登時一片空白。她扶住身旁的門框才勉強站穩(wěn)身體:“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安娜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怎么會突然?她忽地又抬起頭,望著面前儼然已哭成淚人的護士,故作鎮(zhèn)定地問:“被誰害的?你知道嗎?是不是醫(yī)療所里面出了內鬼?”
護士吸了吸鼻子,又抹了把眼淚,這才慢吞吞地說:“不是……言長官說………不是人………”
安娜不是被人殺死的。斯黛拉的臉色驟然煞白,既然不是人,現(xiàn)在這個時分,那就只有吸血鬼。
說明醫(yī)療所,已經被兇獸盯上了。
斯黛拉嘴唇慘白,身體發(fā)麻,最后問了一句:“言,還沒有走嗎?他在哪兒?”
她看向不遠處的天邊,此時已經天光大亮,只不過空中似乎永遠浮著一層灰蒙蒙的陰霾,她知道,那是持續(xù)不斷的給這片土地帶來的另外一種暗淡“曙光”,將會一直籠罩在半空之中,揮散不去,直至戰(zhàn)亂結束。
言若勛昨晚說天亮就走,可眼下出了這般變故,他定然是走不了的。
護士說:“在停尸間,和陳副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