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1野秀園日外
[徽州郊外野秀園,山清水秀,園內花草名卉應有盡有?;ㄅ_上盆景擺設井井有條,品種甚多琳瑯滿目。
徐士元:(走到園門口輕叩鐵環(huán))徒兒,開門。
歐陽烈:(小跑來打開園門)師傅,您回來了?您不是去蘇州了嗎?
徐士元:徒兒貧嘴,不該問的少問。師傅有貴客駕到,中途改變主意了。
歐陽烈:(驚訝地問)這么多貴客。
徐士元:都是稀客。
歐陽烈:嗯。
徐士元:(微笑地說)翁爺寒舍請。
翁爺:小道、小明,彼此就不客氣啦,都進去吧。
小付小?。亨?。
[翁爺一行走進秀野園,歐陽烈插上門閂。
[從門口通向野秀園書齋,微風吹拂而來頓感神清氣爽。
翁爺:(微笑地說)先生,此園此園,風光風景,江南前茅。
徐士元:(信手拈來)三爺,此時此時,園野園秀,徽州獨特。
翁爺:請!
[翁爺路過芍藥花叢,石菖蒲、幽蘭,翠竹、勁松、蒼柏、綠草。陽光斜影斑斕,小橋流水,榭亭兀立。
翁爺:疏影斜陽香浮動。
徐士元:(微笑接上)濃韻清明逸錦繡。
翁爺:甚妙、甚妙。
徐士元:彼此、彼此。
[說說笑笑,他們走進了野秀園虹飲山房書齋。
[書齋房里簡陋,卻透幾分書香雅氣。
徐士元:翁爺雅上坐,徒兒看茶。
翁爺:客氣啦,此園是誰開?此房是誰居?
徐士元:多謝了,清園本姓徐,寒舍該屬吾,哈哈。不知這爺尊姓大名?
明付子:此爺是翁……翁三爺,人稱翁爺,哈哈。
道?。?呵護)姓翁,因我家老爺兄弟甚多,排行老三,就取名三爺。
徐士元:老夫糊涂,三爺已自薦,徐某健忘,慚愧,慚愧。千字文,百家姓,以排行取名有之,公羽乃翁,翁三爺,哈哈。
翁爺:哈哈,先生尊姓大名?
徐士元:徐氏,名士元也。
翁爺:(相互落座)徐士元,好一個徐士元,江南文人雅客,甚喜、甚喜。
徐土元:(看著徒兒,指著茶幾上茗茶葉)翁爺光臨寒舍,老夫三生有幸啊,哈哈。徒兒沏浙江龍井茶來,師傅要和這位遠道而來三爺接風洗塵?!?p> 歐陽烈:(鞠了一躬)好的,師傅。
徐士元:不溫不火,翁爺口渴,快點。
歐陽烈:(再鞠一躬)嗯,翁三爺您們稍等片刻,徒兒去去就來。
翁爺:不急、不急嘛。
[眾人都彼此笑了。
[半支煙工夫,香噴噴熱茶已上桌。
翁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謝過徐先生,好茶、真是好茶。此刻,翁爺心胸頓感舒暢,一股清香味,渴飲韻蘊長。徐先生,不過您請我來,不只是為了品茶吧?哈哈。
徐士元:哈哈,那倒不是,三爺稍安毋躁,且慢,等我取來便是。
[一會兒徐士元取來書法,鋪開桌上。
[翁爺大喜,伸出大拇指夸贊。
翁爺:(眼前一亮)果然不同凡響,非一般人媲美,您看這江園子書法和撰詞,筆力老辣,瀟瀟灑灑,撰詞純樸無華,情感真摯躍然紙上。
《憶江南》文/江公子
風起處,秋陽夕樓西。遙望異鄉(xiāng)綿不斷,晚妝對鏡凈窗倚,思亂紅塵迷。
晨霧疏,幽香橫滿都。濁飲金樽紅酥手,朱唇啟動情卻枯,心泛茫江湖。
乾隆十五年仲秋于野秀園虹飲山房書齋
[他們都互哈哈相笑了。
翁爺:(點頭稱贊)今日百聞不如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其乃江南才子也。
徐士元:甚是,甚是。
場景2虹飲山房夜外
(一組空鏡)
[木瀆古鎮(zhèn)虹飲山房,皓月當空,夜深靜謐。
[微風吹拂著垂柳,搖曳婆娑。
[月色斑斕,一彎新兒倒映湖中。
[池塘處飄來悠揚的簫聲,帶著相思繾綣。
場景3野秀房間夜內
[翁爺翻來覆去久久難眠。
[明付子、道印呼呼在酣睡中。
[悠遠的天籟聲勾起回憶。
[翁爺夢游癥又犯了,他悄悄地起床,披著外衣隨聲音走出屋外。
[風中月色,如情似水,瀉滿幽園。
[翁爺沿小徑來到亭邊,在這滿月的光里,靜靜聆聽那憂郁的旋律。
場景4虹飲山房夜內
[靜屋,簫聲戛然而止,
[山房中仍然亮著燈光。
[一會兒,那換上古箏天籟,抑揚頓挫。
[江笑梅正投入中,翁爺如醉如癡。
[一曲憂愁纏綿悱惻韻調,走心入肺,攝魂捏魄。
[隨后,她雙手輕輕地推開窗,皎月當空,月色如水……
(閃鏡)
[一組空鏡]
[徽州古城某胡同里。
[江笑梅嫣然一笑含羞地走了。
[柳青跟隨著她,離開了胡同。
劉宗平:(下意識望了江笑梅掉落的玉佩,他走前去撿起玉佩,拿在手)江小姐,你的玉佩。
柳青:(回頭揮揮手)壯士恩人,你就暫時保管呢,后會有期。
劉宗平:后會有期。(轉身離開了)
[江笑梅遠遠回首眺望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淡淡的視線中。
(閃回完)淡出
場景5石階夜外
[古箏曲落,又一曲如思如訴的簫聲飄逸。(簫和古箏交替,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悅耳動聽。
[翁爺獨自。悄悄地走近虹飲山房靜屋。
翁爺0S:天籟之音……
[翁爺一不小心踩空石礬,右腳卡在石縫中。
翁爺:(下意識地喊叫了一聲)哎呦。
[此時他咬牙切齒忍著疼痛。
江笑梅:誰?
翁爺:我。
[江笑梅猛地打開門,左右兩邊掃視。一道黑影迅速躲在樹下。
[江笑梅靜靜地走下臺階。
[月色中倩影,隱隱約約。
[翁爺凝視著月下的她,他逐漸地從樹邊走近,也顧不了關節(jié)疼痛。
翁爺:玉簫唇吻聲聲慢,曲奏憂愁韻韻悠,誰知少婦心中意,唯有月下獨一夫。
江笑梅:夜貓偷腥不尋常,驚嚇東家又何妨。風雨不知花兒事,月色深處亦芬芳。你到底是誰?
翁爺:天籟之聲,心迷稀客神昏顛倒,夜深人靜時。
江笑梅:夜貓出沒,徒勞無功一無所有,自作故多情。
翁爺:(他走近說)妙、妙、妙。
江笑梅:(十分警惕起來)站住,別靠近,你到底是誰?不然對你不客氣。
翁爺:喲,當然是我,是我也,你就喊翁爺便是,哈哈。
江笑梅:什么翁爺,不知廉恥的東西,深夜為什么偷聽?
翁爺:錯,非也。是你的妙音把我從夢中驚醒,翁爺找你不是,哈哈。我初來此地,夜靜思念家鄉(xiāng)今宵難眠,正出戶賞月,夜半巧聞天籟,玉簫一曲新韻,勾起對異鄉(xiāng)遙念之情,尋聲共鳴,為何不可?身犯何法?
江笑梅:好一個尋聲共鳴,你分明就是賊,還不快走?想必不懷好意,夜貓子出門,心懷鬼胎,分明是偷腥而已吧?
翁爺:此話差矣。
江笑梅:你走不走?(走進靜屋關上了門)
[翁爺跟隨其后,猛敲打門。
翁爺:今宵一刻值千金,翁爺不走。
江笑梅:再不走,我可喊人啦。
翁爺:別喊、別喊,我走,我走還不行嘛。
[此時翁爺佯裝離開。
場景6山房門口夜外
江笑梅關上了門,靜靜地走進山房,又坐在燈下。
[翁爺,沒有離開,他又返回,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輕輕敲打著銅環(huán)。
翁爺:(輕輕地喊著)才女、才女,貴姓啊,年芳幾許?方便可以報上來?皇……翁某,對此韻曲略知一二,不敢恭維;翁某亦是喜樂知音之人,絕非踩花賊?才女,你行個方便,能不能讓翁爺進屋與你切磋一下音樂如何?
江笑梅:(發(fā)怒)姓翁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切磋音樂,豈不是不懷好意?
翁節(jié):否也,高山流水無處去,尋覓知音此眼簾,乃天之意,地之緣也。
江笑梅:(爆怒)誰與你有緣?胡說八道。
翁爺:才女,息怒。音出千般妙,招來萬里客,這就是緣分啊。
[江笑梅此時此刻再沒有了聲音。
[整個山房再次靜謐,一盞酥油燈亮著。
翁爺:(緊跟隨后,一瘸一拐)才女,你就讓翁爺進去小憩片刻如何?我腳崴了,真的走不動了,你不會讓這深更半夜讓野獸來襲擊我吧?
江笑梅:屁話,這與我何相干?你若再不走,我可要喊人啦。
翁爺:別喊嘛,翁某別無他意,就想和你切磋韻律如何?一分鐘、十分鐘也行。
[翁爺又在敲打銅環(huán)……
江笑梅:(突然大叫)抓……賊……呀!
[一聲吼叫,打破野秀園寧靜。
[明付子急忙穿衣。
明付子:道印,主子不見啦,主子夢游啦。(明付子使勁地推醒道印)
道?。?驚訝)干嘛,快找呀,還愣著干啥?
[他猛地爬起來,邊穿著外衣邊一起打開門往外飽。
[明付子、道印隨嘈雜聲的方向跑去。
[此時虹飲山房附近十幾位園丁舉著木棍,追打翁爺。
眾人:打死他……
翁爺:(急忙解釋)你們別打了,我是翁爺,我不是賊,我真的不是賊,我是皇……皇……翁爺,好人啊。
江笑梅:(怒訴)別聽他騙人,什么翁爺?他就是賊,偷腥夜賊。
[眾人又是舉棍輪打,翁爺痛的嚎嚎叫。
園丁甲:半夜三更,不是做賊又是做啥?給我打。
園丁乙:踩花賊,該打。
[明付子,道印跑來,雙手連忙攔著,攔不住干脆撲到翁爺身上,避免翁爺挨打。
明付子:求求各位,你們,別打,別打,他是我家翁爺,他有夢游癥,我們倆奴才正找他呢。
園丁甲:呸呸呸,你家翁爺夜游癥,誰信?半夜三更跑到這兒來,不是賊也是賊,打,往死里打。
翁爺:各位壯士,你們行行好,我真的不是賊。今晚和我兩位家奴在此野秀園投宿,真的是稀客,晚上睡不著出來透透風,我們第一次來江南做生意。今天晚上滿園月色,遠離家鄉(xiāng)真的睡不著。忽然聽到遠處有樂聲悠揚,就想湊個熱鬧,結果被人誤會是賊,所以懇請你的相信我。
明付子:是的……
道?。何壹椅虪斦f的句句是真,看他白面書生,哪里像賊?你們就放過他吧?
園丁甲:滾!
[翁爺半天站不起來。
明付子:翁爺,腳怎么樣了?
翁爺:我不小心在石礬邊上踩空了,崴了腳。
明付子:快、快扶翁爺進屋休息。
道?。亨?。
明付子:你們行行好吧。
翁爺:一場誤會啊,你們散了吧!真的是誤會,誤會,純屬誤會。
場景7房間夜內
[翁爺被亂棍痛打了一頓,腳又崴了,他躺在床上整夜呻吟。
[明付子和道印坐在翁爺身邊按摩、推拿、揉捏著。
明付子:(輕輕地問)主子,你什么時候又出去啦?
翁爺:哎呦,你輕點……哎呦,問什么?
道?。盒「?,你就別問了。
翁爺:這,這,腳崴了,好痛啊。
明付子:主子,奴才該死,都怪奴才照顧不周,奴才該死。
道印:主子,你痛就打我們解解氣吧?
翁爺:打你們能解決問題嗎?
道?。菏?、是、是,唉,天快亮了,明天去江和堂處理傷殘吧。
翁爺:嗯,對呀。
場景8江和堂日內
[晨曦初露,東方一片魚肚白。
[江和堂就開始忙碌了。
[明付子扶著、道印背著翁爺來到江和堂。
明付子:(面帶微笑)江郎中,你看我家翁爺?shù)哪_,不小心損傷了,這里可以診治嗎?
江笑梅:可以。(瞧了一眼翁爺,心中竊喜)
江笑梅0S:活該!
明付子:江郎中,江郎中,你在想啥?還不趕緊幫我家翁爺?shù)膫麆荩?p> 江笑梅:要掛號排隊去。
柳青:喂,排隊,你們沒有聽到是嗎?
道印:排隊?我家翁爺傷的這么厲害,怎么排隊?他就插個隊先診起如何?多給銀兩。
柳青:我們正常收取診金,插隊誰那不行,什么翁爺?排隊去,就是皇帝老子來看病也要按規(guī)矩辦事,排隊?
明付子:喲喲喲,你這個人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小小丫頭,伶牙俐齒,你不知道,我家爺命金貴,我家爺有的是錢。
柳青:你以錢就可以解決一切嗎?爺是命,百姓也是命,總有個先來后到吧,排隊去。
明付子:你……
柳青:我怎么啦?
翁爺:小付,去……去排隊。
[明付子撇著嘴乖乖去排隊。
柳青:嘿嘿,這還差不多。
[江笑梅一個一個診治。
柳青:你們都打開眼睛看見嗎?沒有一個人憑身份貴賤看病的。到了這里都是病人,先來先看,后來后看,特殊除外。有些人以為自己的身份了不起,妄想插隊,江和堂絕對不允許的。
明付子:不懂規(guī)矩的丫頭,你信口開河,我家爺就特殊,連腳都不能著地,應該先診治。
柳青:他腳傷勢如何,那是他自找的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