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姜酒開了桌上的小暖爐,首先把手給捂熱乎了,才沒骨頭的窩進電競椅里,掏出手機。
點開了又按熄,來來回回的那么按了幾次,最后深呼吸后才按下了撥通鍵。
響鈴兩聲,那邊很快接通,傳來男人關心的聲音,“糖糖啊,明天幾點到機場,小叔去接你?!?p> “不知道,還沒買票,我?guī)笥鸦丶?,可以嗎?”姜酒問出這話,眉頭輕蹙,她回自己家,問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些不好?
“回自家怎么就不可以了?糖糖,這里永遠是你家,媽媽永遠是你媽媽,爺爺奶奶也永遠都是你爺爺奶奶。你自己訂票,這會不好訂,把和朋友的身份信息發(fā)過來,小叔幫你訂,你看看明天想幾點回?!?p> “下午點,小叔你訂好,發(fā)我微信就行,謝謝?!钡乐x完,她手指在掛斷上來來回回的蕩,隨時準備著掛電話。
“嗯,那小叔幫糖糖訂下午三點的,糖糖在那邊吃了飯來,到機場小叔去接糖糖,回家正好吃晚飯,成嗎?”
“成。”
“糖糖今年年假幾天?”
男人問題拋過來,明顯是想再聊會。
姜酒在掛斷上來來去去晃了良久的手默默收回,嘆氣,“吃了團圓飯就回?!?p> 沒說年假幾天,她不太想待在家里。
“糖糖是不想見到小叔嗎?”
姜酒沒說話,只是想也沒想的掛了電話,然后把她和晏酥的身份證號碼發(fā)了過去。
十分鐘后,收到訂票成功的消息,2020年1月23日15點20分的頭等艙。
緊接著,是她哥的電話。
接通。
“我明天去接你?!?p> “好?!?p> “那掛了,早點睡,小姑娘別總熬夜,熬夜就不漂亮了?!?p> “那不能,革命需要我犧牲,再說了,我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就算不漂亮了,那也是你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苯菩那檫€是不好,但不想她哥擔心,語氣痞里痞氣的,完完全全就一副,我就這么著了,你拿我怎么辦的無賴樣。
欠收拾。
“你可閉嘴吧,給自己留點臉,成嗎?趕緊滾去睡覺,不然明天沒紅包,你朋友也沒有?!?p> “那不能,你給我家小朋友多包點,小可憐……一個?!苯莆惨敉狭它c調(diào),聽起來有笑意,也有些寵。
“就上個月我去看你,你給喂奶那位?”
“會不會說話呢?哥哥。不會就別說,我知道你不是啞巴?!?p> 聊天開始的快,結(jié)束的更快。
電話是那邊掛的,因為她一句人話都沒說。
洗漱上床,抱住紅色的帽子,使勁揉了揉,閉眼。
次日,醒來時還早,凌晨五點,開了空調(diào),等室內(nèi)溫度適合了,她才坐到電競椅上,打開電腦。
本是想來幾局游戲清醒清醒,卻收到網(wǎng)站提醒:您關注的主播Crisp已上線,快來陪他一起噴人吧!
這軟件,這提醒,認真的?
點進提醒框,直接被傳送進直播間。
扯毯子將自己裹好,整個人懶洋洋的窩在電競椅里,戴著耳麥,靜靜地看起了直播。
這么一看,恍惚間想起,她好久沒直播了,MT沒有強制要求直播后,她就沒播過。
所以在MT這支戰(zhàn)隊,就挺爽的。
“為什么這么早播?哦,我女朋友今天要帶我回家,我挺緊張的,就第一次到別人家里過年,怎么都睡不著,醒得早了,就陪你們通宵的聊聊天?!?p> 少年的聲音是剛睡醒的低沉,很好聽,卻不太真實,和之前的聲音,好像有了差別,這會……像是開變聲器了。
她不情不愿的掏出手,摸上她那定制的鍵盤。
因為用的小號,所以肆無忌憚。
「主播是用變聲器了嗎?聲音和之前比,有些不同。」
問完她乖巧的收回手,又揣回毯子里。
「樓上真愛粉了,我去翻了以前的直播錄屏,發(fā)現(xiàn)!真的!聲音不一樣了??!」
「嗚嗚嗚……我也發(fā)現(xiàn)不一樣了,但是都好好聽!」
「老公一分為二,媽媽我好幸福!」
「樓上這觀點,我覺得我可以?。?!」
“糖糖挺細致的,那么細微的變化都能注意到,是不是喜歡我啊?”晏酥的聲音有些輕挑,拖了腔,尾音放蕩。
姜酒戴著耳麥,這聲音感覺就在她耳旁低語,纏綿溫柔又顯得多情,她眉頭輕蹙,這主播是不是轉(zhuǎn)行了?不噴人了,打算開始走油膩中年大叔路線了?
真的,但凡這聲音難聽一點,姜酒都想告這傻逼用聲音猥褻她。
然看著直播間里嗷嗷叫的粉絲,她沒敢將最真實的想法表達出來,怕被乃一組特。
緊接著,她果斷的把網(wǎng)名給改了,剛剛是「偷糖糖的兔子」這會直接是「偷兔子」。
嫌棄明晃晃的擺著,你要看不懂你就是瞎子。
她這邊騷操作不斷,晏酥那邊說完那話后就直接閉了嘴,抿成一條直線,剛才嘴嫖了,怎么就把這兩個字說出來,直接叫兔子不好嗎?
心情不好,不想播了。
“下播了,有緣見?!闭f完關了直播助手,認真的在游戲里大殺四方。
姜酒輸入框里“第一次去別人家里是都會緊張嗎?有什么方法能……”
“這主播,真真是爛脾氣,說不播就不播,這一大早的,若不是喜歡,誰一大早來守著你?!碧娣劢z抱怨完,沒說臟話。
她通常不說臟話,只有在游戲中或者開玩笑的時候才能聽見她罵人。
取消關注,退了直播平臺,進游戲,選的歐服,用的大號。
晏酥一局結(jié)束,便進了洗手間,洗漱好出了基地,這會去買早餐,能在六點前給隊長送過去。
冬日的太陽都是擺設,特別是過年前后的,更何況,大早上的,什么都看不清,知道太陽已經(jīng)出來了,也不知道在哪,瞧不見。
東邊是霧蒙蒙的一片,能見度又創(chuàng)新低,裹緊身上的羽絨服,騎上電瓶車就那么在大霧中消失。
十分鐘后,下車,停好,小跑到早餐店前,“阿姨好,老樣子,今天的牛奶多加點糖,成嗎?謝謝。”
禮貌溫和,臉上是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