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故事來不及真正開始,就被寫成了昨天;有些人還沒有好好相愛,就成了過客。
但總有一個人,無懼時過境遷一直都在——就在她一轉(zhuǎn)身就能看到的地方,從不曾離去。
入夜,酒店的燈還亮著,披散著頭發(fā)的蘇靖鱗拿著隨身攜帶的小本子發(fā)呆。也許是因為來到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極少熬夜的她依然毫無睡意。
“昨夜星辰昨夜風(fēng),畫樓西畔桂堂東。”蘇靖鱗看著本子上娟秀的字跡,心慢慢沉靜下來,一直覺得這是一幅很美的畫面。
那時候星辰鋪滿整個天空,好似有風(fēng)在吹動它們。而你我就相會于畫樓的西畔,桂堂的東側(cè)——女孩子總是愛幻想的,哪怕是在夢里,與她相會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云麒,你跑去哪兒了?我好想你……”蘇靖鱗翻了個身,不知夢到了什么,喃喃低語。她平日里經(jīng)常抱著云麒午睡,已經(jīng)習(xí)慣了有他陪在身邊的氣息,自然而然的掛念著他。
只是她可能做夢也想不到,云麒竟然真的跟來了!虎斑貓悄無聲息地跳上床,窩在她枕頭邊打了個哈欠。蘇靖鱗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很自然地伸手把他攬進了懷里,睡得安穩(wěn)了。
“你已經(jīng)弄丟了本貓一次,還是那么心大,還想把你貓大爺扔家里自己跑出來玩!本貓只好親自出馬,寸步不離地跟著你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云麒心里這么想著,干脆蜷成一團賴在蘇靖鱗懷里不下地了。天知道他為什么對這個丫頭有著那么深的執(zhí)念!
很快,一人一貓進入了夢鄉(xiāng)。須臾,虎斑貓脖子上的銀鈴發(fā)出一道柔和的光芒,映出一個白衣公子的身形,慢慢凝聚成實體——玉冠發(fā)帶,長發(fā)如墨,發(fā)絲散落在白衣上黑白分明。狹長的眉眼中似有星辰點點,鼻梁挺直,唇角似笑非笑,整個人像一幅水墨畫一般干凈出塵。
云麒看著熟睡的蘇靖鱗——第一次在她面前顯出原身,他竟有些緊張,手心沁出一層薄汗——還好,她睡著了。他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有種想把她叫醒的沖動,她如果見到他的真容,會是怎樣一副表情呢?
想法歸想法,最后他還是生生忍住了,怕嚇到她,還是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說吧。
也許遇到對的人,一切都不是問題。在這之前,他從不知道遇到喜歡的人會是哪種狀態(tài)。
?睡夢中的她,帶著幾分迷離,幾分慵懶,眉眼間幾分清冷,一舉一動都如此動人心弦。
算了,他還是先以一只貓的身份陪著她吧……
那是一場極為浪漫的戶外婚禮,草坪上擺滿了白色的桌椅,每張桌子上都有一個復(fù)古的花瓶,插著鮮切的玫瑰花,花瓣上灑了水珠,嬌艷欲滴。椅子上拴著紅色和紫色的心形氣球。草坪邊上長條形的桌子排成整齊的一列,上面堆著精致小巧的糕點。
人還沒有到齊,新娘子想必是還在梳妝打扮。蘇靖鱗坐在椅子上杵著下巴骨發(fā)呆——她看上去太安靜了,這樣熱鬧的場合與她有些格格不入。她不知道云麒來找她了,云麒在她醒來之前變回虎斑貓偷偷溜了出去。
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云萬里天。
微風(fēng)徐徐地吹著,云麒蹲在花園里一個隱蔽的角落曬太陽,一只帶著漂亮花紋的黑色鳳蝶輕盈地飛過來,落在云麒的鼻頭上,撲扇了兩下翅膀,像停在花朵上一樣愜意。
?應(yīng)無所住,而生其心。心若有所執(zhí)著,猶如生根不動,映出的是放不下的過往。故不論于何處,心都不可存有絲毫執(zhí)著,才能隨時任運自在。
就像那只鳳蝶,不知道太陽之下是什么,也許是光,也許什么都不是,她只要自在地飛舞就好了!風(fēng)和太陽并肩的時候,哪怕世界都要繞行。
勇敢去夢,永恒去愛,是我們一生中最美的功課,即便留下傷疤,那也是身上最絢麗的勛章!就是因為這樣,看到別人幸福才會衷心送上祝愿。
草地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還有幾個小孩子拿著氣球追逐玩鬧。蘇靖鱗起身,準備去拿一塊小蛋糕,一群鴿子盤旋著飛過她頭頂?shù)奶炜眨龘P起頭彎起了嘴角。
那些鴿子的身子胖乎乎的,全身像是穿上了潔白的婚紗,脖子上有一圈金黃色的絨毛,藍色的翅膀就像兩小塊藍錦鍛似的。蘇靖鱗目光追隨著它們,心情越發(fā)愉悅起來。
那些有你的日子被稱作詩,放飛了,就是我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