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花終落,是非不渡忘川河。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合理的和美好的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存在或?qū)崿F(xiàn)。
云麒看著眼前半透明的女孩兒,一雙陰陽眼不復之前的凌厲,慢慢浮上了一層悲憫之色——雖然是個會傷人的怨靈,可她畢竟已經(jīng)死了,而且死靈依舊保持著生前最后的樣子——她還那么年輕,正是花一樣的年華……
在這樣的年紀逝去,任誰都會覺得惋惜吧。
每個人都有無法面對的傷痛,無論內(nèi)心多么強大,軟肋就是軟肋,一戳,就涕泗橫流,再一戳,便是萬念俱灰。
人的意志力能有多強大,反過來就多不堪一擊,說起來真是可悲——人也總是在做了不可挽回的事之后,才能清晰地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后悔藥!
“雖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應該找到我頭上來啊?!痹器璞M量緩和著自己的語氣,他有些想不通——為什么自己這么遭這些死靈惦記?走到哪跟到哪,總不可能因為他是只貓吧,這也太扯淡了!
傳說歸傳說,若貓真的都能通靈驅(qū)邪,這么多貓,那這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像他這樣特別的,畢竟是少數(shù)中的極少數(shù),稀有中的特稀有,碰上了就應該去買彩票的!
“我……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我控制……不住自己……”女孩兒說話有氣無力,半透明的軀體越發(fā)稀薄不成型,天快要亮了,陽光對她來說殺傷力毋庸置疑。
“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但是你還是長話短說吧,天就要亮了,或者你先找個地方躲一躲,天黑了再出來找我?!痹器锜o奈地嘆了一口氣——他是不是有點愛管閑事了?
“你……你,脖子上……的……”女孩兒到底沒有把話說完,在第一縷天光撥開云影的時候,她消失了。云麒眨了眨眼睛,他相信,憑著這樣的執(zhí)念,她一定還會再回來的。
很多時候,只有經(jīng)歷過了,痛苦過了,才能明白和懂得。
回首來時的路,走過的山山水水,遇見的悲歡離合,我們在這塵世間踏出的每一步都是經(jīng)歷和成長。曾經(jīng)以為,錯過了一朵花開,會錯過一個季節(jié),其實正是一次又一次的錯過和失去,才成就了今天的我們,無論幸與不幸。
其實,人應該學會,在絕望中充滿希望的活。
不要害怕每一個黑暗的角落,陽光會尋找到最不起眼的縫隙,悄悄地散落。
時光,濃淡相宜,人心,遠近相安。流年,長短皆逝。浮生,往來皆客。
落花無言,人淡如菊,小窗幽幽。詩和遠方都去看看吧,總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能在浪費中獲取快樂,就不算浪費時間。試著讓每一天都多幾個目的地,壞情緒就沒有那么容易抓住你!
失神了片刻,回頭看著一地的碎玻璃和散落的千紙鶴,云麒舔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腦子里想著要不要干脆變成人來清理一下。想讓傷口快速止血,可這些傷口被怨氣侵染,根本沒那么容易愈合。
云麒懊惱地齜了齜牙,想著該怎么跟蘇靖鱗解釋眼下的狀況。
點點揚花,片片鵝毛,期盼已久的雪終于落至小鎮(zhèn)。過不了多久,人們又會圍爐而坐,舉杯共飲,慶祝即將到來的新年。云麒打了個哈欠,跳到蘇靖鱗床上,蜷成了一個毛團——不管了,先瞇一會兒再說吧!
心理學家指出:你的人生,其實只是童年經(jīng)歷的強迫性重復,而你自己就是執(zhí)行者。
那個女孩兒的不幸,其實是注定的。
蘇靖鱗第二天醒來,看著一地狼藉愣神了片刻,卻沒有太過驚訝,只當是云麒手欠,不小心把瓶子碰下去了。打碎一個玻璃瓶子,對養(yǎng)貓的人來說,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回到店里沒多久,老熟人就登門拜訪了。
蘇靖鱗打完招呼,目光轉(zhuǎn)移到鹿啟云的手上,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天,你手上好多血,你受傷了嗎?”
“沒事,小傷而已!”鹿啟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會用止血貼還真是不方便——還好,血沒有染到白襯衣上,嚇到人就不好了!這些傷口又流血了,還真是夠頑固的。
“什么小傷,流了那么多血還小傷?”蘇靖鱗瞪了白衣男子一眼,抓過他的手仔細查看。
突然想起來,早上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云麒身上也有傷——而且“云麒”和“啟云”,這兩個名字,難怪她會覺得熟悉,不會這么巧吧,她怎么沒想到呢……
她莫測高深地看著眼前的人,腦子里冒出來一堆問號。
如果身邊突然有只貓來了個大變活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玄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