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這家伙的身世,還是挺可伶的。”牧鳴之望著陸明的背影,忽然有些感慨。每每見到陸明臉上那道純真憨厚的笑容,他就莫名感到心酸。就身份地位而言,自己比他著實幸運太多了。
段琰看著陸明拖著殘疾的身軀,此時默不作聲。
牧鳴之拍了拍段琰的肩膀,此時一笑道:“看不出來,你這家伙,還挺有同情心的啊。”
坦白說,同情歸同情,如果不是段琰,牧鳴之也不會選擇去幫陸明,世界上可伶的人多了去了,最關鍵是,牧鳴之壓根就沒有得罪四組的念頭,從他上天宗開始,他從來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踏踏實實的在天宗修煉,不能辜負了父皇母后的期盼。另外,他的實力也不允許他囂張跋扈,去招惹他人。
但是段琰可以。
段琰的實力很強!
段琰聞言,咧嘴一笑,有點無語的道:“我一直都很有同情心的,好吧!”
“嘖嘖…”牧鳴之縮了縮脖子,隨即嘆笑了聲,“確實確實,哈哈…”
說著,牧鳴之抬起手,勾搭在了段琰的肩頭上,兩人有說有笑的朝著,某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下午的訓練,幾乎都是一些功法的講解,但是功法卻不是很高深,都是一些六星功法,其他的姑且不說,就是牧鳴之,組里還有幾人,他們都已經(jīng)掌握了,段琰就更加不用說了。
如今已經(jīng)習得八星功法的段琰,坦白說,李魁吏所講解的這些,對于段琰而言,并沒有多大的吸引力。要知道,功法的強弱是以星級判定的,假若是同星,那幾乎沒什么區(qū)別。多學一門,用處也不大。
因此,段琰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下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對于某些人來說,今天收獲著實不小,但對于段琰來說,有點混時間的意思。
傍晚漸走,黑夜來襲。
段琰花了兩個多小時,將三合聚氣周天運轉完成。
做完這些之后,段琰有點無所事事。
他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后,他盯著頭頂上方制作手法粗糙的床架,人漸漸陷入沉寂。
他想到了徐傾城。
今天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見到徐傾城了。
段琰也搞不懂,這到底是為什么,這是他第一次這么想一個女人。
到底是為什么呢?
難道真的是心疼徐傾城,心疼她對功法的執(zhí)著嗎?
段琰不知道。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段琰又來到了昨日與徐傾城許愿的地方。
此地仍舊云霧繚繞,草木蔥綠,鳥語花香,溪水潺潺,美麗的湖面在唯美月色下映襯得波光粼粼,猶如一幅美景仙境。
段琰看向那片草地,徐傾城昨晚坐的那個位置,目光停滯了好一會兒。
最后,只身走了過去,一個人靜靜的躺在草地上,看著天空那輪美麗的月亮。
接下來的幾天,段琰一樣是沒有見到徐傾城。
但段琰總會去留意徐傾城出現(xiàn)過的地方,坐過的地方。
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事實,他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他很迫切,很想把此時的想法告訴徐傾城。
但是接下來了的兩天,他依舊沒有見到徐傾城。
距離許愿那天,此時已過去了六天。
今天,段琰見到徐傾城了,徐傾城回來訓練學生,李魁吏走了。
上午訓練完。
此時的徐傾城身穿著一席青色的長裙,婀娜多姿,美艷動人,她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個小屁孩,此時正在靈武樓廣場前方,高掛著的烈日照耀著那張動人的臉龐,她笑意吟吟的帶著那個小孩子,與孩子玩耍。
在遠處呆呆注視徐傾城好些時間,段琰站起身來,大步朝著徐傾城走了過去。
見段琰走來,徐傾城展顏一笑:“段琰,你不去休息一下嗎?噢,看來今天的修煉你是不大累呀?!?p> 徐傾城一邊帶著小孩,一邊漫不經(jīng)心笑著開口。
段琰沒去理會徐傾城的問話,瞥了一眼旁邊的小屁孩,然后鄭重開口:“徐導師,我喜歡你,請跟我在一起吧?!?p> “什么?”
徐傾城柳眉一皺,隨即臉色為之一頓,整個人都傻住。
一時間甚至還搞不懂,段琰想表達些什么。
段琰看著徐傾城,提起嗓子道:“徐導師,我喜歡你?!?p> 這一次,徐傾城聽清楚了。
但人也更加愣了。
她完全沒想到,段琰會如此直接,在她認識的人當中,段琰是她見過,最直接的。
“段琰,你是認真的嗎?”徐傾城此時也是站了起身來,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直的注視著段琰,滿眼透著難以置信。
“當然是認真的!”
段琰雙眼清澈見底,沒有任何一絲假話。
望著徐傾城神色錯愕的面龐,段琰目光動容的道:“我這幾天都很想你?!?p> 看著不像是開玩笑的段琰,徐傾城的臉色一下就恍惚了起來,她能感受得出來,段琰是認真的。
可這也太突然了。
突然得連她一時間都沒法反應過來。
雖說在天宗,導師與學生成為道侶,并不是首例,但段琰并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徐傾城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她眼里,只有更強大的人,性格更堅強的人,才能成為她的道侶。
明顯,段琰不是那樣的人。
段琰性格很脆弱,脆弱到會自盡的人,這樣的人,不能成為她的道侶。
沉吟了片刻后,徐傾城也是鄭重道:“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
“為什么?”
段琰雙眼凝緊。
望著段琰的眼睛,徐傾城一時間竟是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與段琰是不可能的。
為了打消段琰這個念頭,為了讓段琰對自己死心,徐傾城銀牙一咬:“因為我并不打算在天宗內(nèi)找道侶,所以,你就別在我身上下心思了。”
說這話的時候,段琰明顯感到徐傾城的眼睛有些閃躲,她不敢看自己的眼睛,所以,這很顯然只是一個借口。
但是同時,段琰也明白,一旦女人用借口試圖去說服你,那么多半女人的心里,就從沒有過你。
“那我明白了?!?p> 段琰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
望著段琰的表情,徐傾城心頭不由得有些停止跳動,她是真不忍心這樣,但是沒有辦法,因為段琰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那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所以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心軟,只有這樣,段琰才會徹底死心。
“我們的關系,永遠就只能是導師與學生的關系,你能明白嗎?”徐傾城認真道。
“其實你不用跟我強調這些,我能明白的。”段琰面龐僵硬的笑了聲,“導師學生,那也挺好。沒事的,我能理解。”
段琰的笑容很牽強。
徐傾城能夠感受得出來,此時的段琰,心里很不舒服。
作為段琰的導師,她自然是希望段琰會越來越好,越來越堅強,錯就錯在,他不該喜歡自己,錯就錯在自己,自己那一晚就不應該拉著段琰去許愿,給了他誤會的機會。
要是沒有那一晚,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
徐傾城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導致的,是自己身為一個導師,沒有一個導師的樣子。
“那就好。”徐傾城自責的點了點頭。
并不想在這樣話題繼續(xù)下去,話鋒一轉道,“你現(xiàn)在的實力還很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你應該好好修煉,將自己的實力提上去才是重點,明白嗎?只要實力強大,以后想要找什么樣的道侶找不到?”
“放心吧,你真不用跟我說這些,我沒有那么脆弱。”段琰給出了一道令人安心的笑容。
望著段琰這道笑容,徐傾城內(nèi)心不由松了一口氣,會心一笑道:“那就好,我也相信你?!?p> 此后,大多都是這些內(nèi)容,但段琰也越能感受得出來,徐傾城對于自己,那僅僅只是……僅僅只是導師與學生的關系。
人生在世,誰還沒有過幾次表白失敗呢?
說真的,徐傾城真的不需要與自己說這些。
時間過得很快。
很快下午的修煉時間,也過去了。
徐傾城在人前依舊一如既往的給學生們講解著訓練要領,像是一個沒有事的人一樣。她的情緒總是調節(jié)的很快,工作分明。
至于段琰,他雖然不怎么開心,但也遠沒有到因此要去做傻事。
若是喜歡,那便在一起,若是不喜歡,那便不需要在一起。
這是很簡單的一個道理。
讓段琰比較意外的是,徐傾城似乎因為今天的事,還刻意的與他保持了距離,整個下午過去,徐傾城甚至連一眼都沒有看過他。
對于這一點,段琰是當真沒有料想到。
他完全沒有想到,因為一個表白,還能把兩人的關系給搞砸了。
有些煩悶的嘆了一口氣,段琰雙掌揉了揉臉,隨后人影原地消失。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沒多久,段琰表白徐傾城被拒這事便傳遍了整個第八宗。
緊接著就是其他的八大宗,最后甚至還傳到了伏地門。
與其說,第八宗門新生第一,讓段琰在第八宗大火了一把,倒不如說,現(xiàn)在的段琰方才在大朝天宗真正的大火了起來。
小到宗門雜工,新生,大到長老,門主。
甚至一度還帶火了徐傾城。
不少其他大宗的學生,也是因此方才知道大朝天宗有徐傾城這一號人物的存在。
一個小小的新生就敢泡導師,這新生的膽子,夠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