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前去打探的女手下前來向冷秋稟報。
“冷秋姐,前來尋事的是北鎮(zhèn)撫司頭領(lǐng)王靖榮,他叫囂著鳳閣要是不把人交出來,就要拿著火銃、大炮將這里夷為平地?!?p> 冷秋處變不驚,臉色稍稍一頓,問道:“少主可有應(yīng)對之策?”
那女手下又回稟道:“少主此時正在與他協(xié)商比武定輸贏,三局兩勝。贏了,便不找雀閣麻煩;輸了,奉上雀閣?!彼Z氣頓了頓,“連同這位小姐一并交出。”
昨晚妙瑾倒是親眼所見,那童忌身手敏捷,反應(yīng)神速,既然被尊為少主,武功應(yīng)該算是上乘。
只是不知道那北鎮(zhèn)撫司的頭頭是何來頭。
冷秋轉(zhuǎn)眼,像是看到了妙瑾臉上的擔(dān)憂,寬慰道:“鄭小姐,您不必擔(dān)憂,小小的北鎮(zhèn)撫司還不足以對我們構(gòu)成威脅?!?p> 看冷秋如此信心十足,妙瑾倒也安心了許多。
按照童忌昨晚的講述,他們建立的這個幫派,能夠浸透到朝中的各個勢力,應(yīng)該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形成,自然實力不容小覷。
隨后,妙瑾又與冷秋去了密道口,細細觀察起了密閣外的戰(zhàn)況。
……
此時,雀閣庭院內(nèi),大風(fēng)起,霧靄氤氳,流蘇樹上的白?;ò觏樦氂?,似白雪紛飛在空中盤旋回落。
庭院周圍,錦衣衛(wèi)四下戒備。
樹下,刀光劍影,殺氣沖天。
來者是昨夜北鎮(zhèn)撫司那名尋歡作樂的男子,正是統(tǒng)領(lǐng)撫使王靖榮。
他身穿飛魚服、手持繡春刀,身形赫赫立于童忌對面。拔刀間,他冷冽的眸中,正冒著沸騰的殺意。
流蘇樹下,白色花瓣簌簌落下,這花瓣恰好與童忌身上一襲冰藍絲綢長衣交相碰撞,那繡著雅致竹葉花紋平添雪白,再與他頭上的羊脂玉發(fā)簪交相輝映,相得益彰。
暗處,妙瑾只見童忌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眸光射寒星,兩彎密眉聚英氣。
她臉上不免泛起花癡,不由自言道:“練武之人身材都這么棒嗎?”
旁邊的冷秋向她疑惑一瞅。
她又默默收斂了作態(tài)。
猛然間,錦衣衛(wèi)王靖榮騰空一躍,揮刀直逼童忌而來。
面對敵人凌氣逼人,童忌反倒從容不迫,劍未出鞘,依舊淡定握于手中。
只等那刀光在他眼前一閃,他神速一躲,又迅速利劍出鞘。他炳劍身姿幾個回旋,半空中,一陣刀光劍影過后,兩人穩(wěn)穩(wěn)落地。
平地上,雙方勢力爭執(zhí)不下。
妙瑾看得眼急了,“冷秋,打了如此之久,他倆到底誰勝誰負啊?”
冷秋看在眼里,自信道:“當然是我家少主啦!”
突然,冷秋手往外一指,大悅道:“快看,下一招必能將敵人一劍鎖喉?!?p> 她說完,下一秒就往外看,果然,童忌正用劍指著他的脖頸處。
“你輸了!”
面對此輪輸局,錦衣衛(wèi)王靖榮不屑一笑:“切......著什么急,還有兩輪呢?!?p> 話畢,兩人又開始了下一場的比試。
此時的雨下得更大了。
在刀與劍的相互較量下,無數(shù)流蘇花枝被攔腰折斷,花瓣隨風(fēng)漫天,鳳閣好比下了一場六月大雪。
一陣猛烈花雪過后,站于樹下的兩人恢復(fù)平常,童忌道:“撫使大人,你又輸了?!?p> 這次,童忌的語氣里多了一抹輕蔑。
王靖榮盡量遏制心中怒意,那雙鷹眼盡顯仇視,咬牙切齒道:“你給本爺?shù)戎??!?p> 說完,他收刀,一揮長袍,跨步離去。
密道里的人總算松了口氣。
妙瑾興奮過余,捧起一旁冷秋的臉就開親。
親完,又高興道:“冷秋,我現(xiàn)在可以出去了吧?”
冷秋瞪大了雙眼,愣了。
好久,她才斷斷續(xù)續(xù)回道:“可可……可以了?!?p> 只聽幾道嘎吱作響后,總算出了機關(guān)門。
出了密道,又是一片天。
童忌依舊屹立于風(fēng)雨中,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目送他的對手離去。
妙瑾在回廊里沖樹下喊道:“小豆包,雨下大了,快過來躲雨呀!”
童忌向四下張望一番,隨后一個箭影跑進了廊蕪內(nèi),表情稍顯窘迫,嬌嗔道:“小姐,人家現(xiàn)在有名字了?!?p> 少主的底下人面前,這顏面可還是要的。
妙瑾恍若夢醒般:“噢......”她又打趣道:“我都忘了,你現(xiàn)在既已長大,那我該叫你大豆包才是。”
她依舊將他審視,笑靨如花。
隨后走到他身后的冷秋,終于憋不住笑,捂嘴拼命躲閃偽裝竊笑。
童忌倒也不為所以,挑逗起了眼前這個美嬌娘。
“要不,日后就叫我童哥哥?你去哪兒,哥哥自當做個護花使者隨你去哪兒,你意下如何?”
這聲音中明顯帶有誘拐之意。
妙瑾嫣然一笑,抖抖腰間荷包,委婉道:“我身上可只有這碎銀幾兩,怎能雇得起你這江湖第一少俠?!?p> 童忌將劍向身后的冷秋一擲,圍著妙瑾繞起了圈。
“自古以來,美人就該配英雄。”
他正好繞到妙瑾前方腳步停頓,拍拍胸脯,眼神直視,問道:“小姐,童忌可算得上是英雄?”
這話問得可真直白。
妙瑾不由覺得耳根有灼熱之感,她撓了撓耳后,閃爍其詞道:“英雄倒算得上。”她又指向冷秋,“但不知那些美人是否愿意吃你這大豆包了?!?p> 一旁的冷秋無端中靶,結(jié)巴道:“那那……那個,屬下......先出去看看,錦衣衛(wèi)是否已經(jīng)離開?!?p> 她被這當場的突發(fā)情況,硬是逼成了大舌頭。
童忌被她一陣陣糊弄,只得蹙了蹙眉頭,泄氣般回了句:“豆包常有,英雄不常有,這伯樂更不常有?!?p> 妙瑾繞過曲折環(huán)繞的走廊,去了閣廳。
白天鮮少有男客光顧雀閣,廳內(nèi)里外上下還算安靜。
雀閣里的鴇母是個熱情過頭的中年姑姑,稍顯富態(tài)的身形更顯得她風(fēng)情萬種。
她眼尖,還在廳堂轉(zhuǎn)角處,就將童忌一眼鎖定。
她步態(tài)輕盈,像腳踩棉花般迎上前來,“哎呦......咱少閣主可真是不得了。奴家方才瞧那群官差,夾著尾巴逃跑的樣兒,別提有多高興?!?p> 她手中攥著的手帕,在童忌胸口來回肆意撩動,那一抹紅色甚是惹眼。
童忌像是習(xí)慣了,摟著鴇母的肩就往大廳中央的桌旁去。
途中還不忘吹噓道:“也不看看是誰出手,不過本少俠還沒過癮,那廝便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