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心想這人長得可真好看,陳奕攬陳奕楓也長得不差,可是在她看來都比不上眼前少年,可能是從小到大看多了。
薛佑安不知道小女孩晃神在想什么,看著她嬰兒肥的腮幫子,有種想上手的沖動。事實上他也這么做了。
少年雕琢細致的臉龐干凈的找不出一絲毛孔,撲面而來是淡淡的檀香,濃密的長睫印下小片陰影。
她的耳朵瞬間灼熱起來,一掌拍在少年手背上。
“你干嘛!”
冷白的手背上瞬間浮起紅云,他沒管,掩飾般的把手背在后面還在回味方才觸手的細膩,小女孩都是這么軟軟可愛的么?
“剛才你臉上有東西?!彼嫔?zhèn)定,看不出一絲異樣。
他就長了一張不屑說話的臉,陳予瓷信以為真,耳朵二度升溫。
想起方才自己拍掉他手時似乎有些粗暴,她又去拉他的手:“我剛才好像打的有點用力,你沒事吧?!?p> 少年神色自若,把手伸出來,心里想的還是怎么樣再捏到那張小臉。
小女孩的手也肉肉的,手背上的肉渦十分可愛,她抓著少年的手,看到那片紅印,內(nèi)心唾棄自己不憐香惜玉,居然對他動粗,雖然是不小心的。
“我給你吹吹。”
紅潤的小嘴嘟起,腮幫子鼓起來,溫熱的風撫在少年修長如玉的手上。
“沒大礙。已經(jīng)很晚了,送你回去?!彼栈厥值耐瑫r順勢在女孩頭上揉了一把,毛茸茸的。
陳予瓷還以為他來是有什么事,原來是送她回瓷緣宮。
二人并排走在小路上,她不住的用余光去瞄他,感嘆世上竟有人長的如此完美,簡直就是女媧的親兒子一樣。
少年將小女孩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她的目光仿佛有實質(zhì)一樣,存在感太強。他無奈,想起自己的本意,清了清嗓子準備說話。
“世子哥哥你嗓子不舒服么?”她大大的杏眸亮晶晶的看著他,十分關切。
“.....”
對著少年的臉她半句騷話都憋不出來,好不容易能說話了,關切的問詢著。
他表情稍顯無奈,對上小姑娘清透無辜的眼睛搖頭搖頭,“沒有,近幾日調(diào)查有了些線索,你小心一些定康王?!?p> 定康王名為陳鴻宇,是瑞辰帝的孿生兄弟,據(jù)陳予瓷所知,這位王叔向來身體不好,常年住在宏觀寺。一年中除了特別慶典基本看不見他人影,雖然是個親王,但就是掛了個名頭,毫無實權(quán)。
有人猜測瑞辰帝不放實權(quán)是擔心定康王有異心,陳予瓷當時聽到了只覺得扯淡。瑞辰帝對這位胞弟可謂是有求必應,聽到不好的言論后震怒叫人處置議論者,簡直就是好兄長的模范。
不給實權(quán)應該是因為定康王身體不好,擔心他因公事受累,叫他好好安心在宏觀寺養(yǎng)病。
現(xiàn)在看來,好像和她的想法有些出入?
“好,謝謝世子哥哥。”
......
陳予瓷回到瓷緣宮后,還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今晚這么倒騰她也睡不著了,干脆盤腿修煉。
她腦海中一直搜羅關于定康王的記憶,實在是少得可憐,一時間修煉也沒有半分進展。她干脆睜開眼,朝外面喊道:“奎叔!奎叔快出來!”
下一秒,男人推門而入,面無表情的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小女孩光腳踩在地攤上,跨上凳子,蹲在凳子上看著他,看他喉結(jié)涌動將水咽下去后才道:“這是過夜水?!?p> 林蜀奎沒那么講究,但就是看不得小女孩這小人樣兒,薄唇輕啟:“早上的水你晚上不一樣喝?”
她撇了撇嘴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林蜀奎見她跟個猴樣蹲在椅子上,忍不住說道:“你屁股上有刺兒?不能好好坐?!?p> 陳予瓷翻了個白眼,只覺今天奎叔火氣有些旺,把他空了的杯子續(xù)上水道:“多喝喝冷水,降降火?!?p> 男人拿著杯子沒理她,小女孩坐在凳子腳還夠不到地,在空中晃來晃去的,她本來在看自己的腳丫子,注意到男人鞋上有些黃泥,看樣子是剛回來。
她手肘懟了懟他問道:“你是去玩泥巴了么?怎么鞋上臟兮兮的。”
她沒問還好,一提這事林蜀奎就氣悶,半餉憋出了句“碰見了個潑婦”就不再開口,任陳予瓷怎么側(cè)旁敲擊他都不為所動,打定注意不說話。
就在陳予瓷準備放棄的時候他從懷里扔出一疊紙,她拿起來看發(fā)現(xiàn)是臨江城各處地契。
“你先看看,五日后我們搬出宮?!?p> 她沉默了一下,問道:“這是父皇的意思?”
看到男人點頭,她閉嘴不再多問,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地契上。她今日還奇怪,怎么瑞辰帝把所有人的后路都想好了,唯獨沒說她,原來私底下已經(jīng)知會奎叔了。
見她看的認真,林蜀奎補充道:“出宮后你便不再是五公主,有什么要帶的別忘了收拾?!睗撆_詞就是隱姓埋名。
“明白。”她頭也不抬的繼續(xù)看,“京爐巷,是不是離晗雪居挺近的?”
只見林蜀奎一邊面無表情的從她手中抽走所處京爐巷宅子的地契一邊回答道:“是挺近的,但是這地兒排除?!?p> 小女孩想拿回來細看,被他躲過,包子臉皺在一起:“為什么???”
林蜀奎又開始不說話,把地契塞進自己的懷里,他這幅樣子實在反常,陳予瓷鍥而不舍的追問著,突然想起他今天火氣這么旺的原因。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這碰到那個潑婦的?”
往日里跟個面癱似得男人臉上一變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她不在纏著他要那張地契,看來今天氣得不輕。
她還是不往人傷口上撒鹽了,陳予瓷如此善解人意的想著,一邊從那疊地契中挑出一張后將剩余的還給他。
“我選好了。”
小姑娘笑瞇瞇的,眼中劃過狡黠,如同一只小狐貍,一堆地契里不難找出第二個同為京爐巷的宅子。林蜀奎沒看她抽了哪張,將剩余的地契放好。
陳予瓷想起少年的話,簡單的將少年的話復述給奎叔聽。
林蜀奎又恢復以往那個人狠話不多的面癱,似乎早就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