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周六,楚然從睡夢中醒來。窗外陽光燦爛,略有幾分悶熱。
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是上午的九點三十分鐘。
不得不說人類的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
回到地球不過一個星期的時間,楚然便重又適應了華夏國的平靜生活,甚至從心頭生出了“賴床”的想法。
這在位面任務期間是絕對不會發(fā)生的。
“墮落了呀……”
楚然在心里感嘆著,然后翻過身打算繼續(xù)睡。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
楚然拿起手機,鎖屏界面顯示了一則短信。
“你要的劍術導師已經找到了,11點30分,南京路178號,緋村劍道館。”
發(fā)信人一欄是個復雜的國際號碼,楚然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這是李琳嘉的號碼。
“這么快?真不愧是天華啊……”
楚然喃喃了一句,從床上坐起來,撓了撓雞窩般亂糟糟的頭發(fā),穿衣洗漱。
收拾干凈換了身簡潔的運動,楚然走出出租屋,去到店糕蛋糕店和陳安妮一起吃了個午餐,便之身前往緋村劍道館。
但當他坐上公交車兜兜轉轉,在導航和路人友好指路的幫助下找到所謂的南京路178號的時候,楚然卻在“緋村劍道館”的標志前沉默了許久。
除了緋村劍道館,上頭還有一個更大的標志——“中海市青少年宮”。
與之并列的還有蕭菲芭蕾舞培訓學院,中越跆拳道館與帕瓦羅蒂歌唱興趣班,同屬于少年宮開辦的盈利項目。
這時,一名穿著寬松跆拳道服,身高只到楚然腰間的小屁孩從他身邊跑了進去,他的奶奶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追……
楚然頓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再三確認并沒有走錯路之后,楚然才勉強抑制住轉身就走的想法,邁進了青少年宮的大門。
找到位于三樓的“緋村劍道館”的時候,楚然隔著玻璃窗向內望去。
里頭是極空曠的大教室,地面鋪設有溫暖的實木地板,后方擺著幾個甘草與木料制成的假人。
孩子們以固定的距離整齊地分開,各自盤膝而坐在小小的蒲團之上,微閉著眼。
年長些的少年坐在前頭,年幼些的則坐在后頭。
或長或短的竹刀各自擱在他們的膝上。
而首座之人是個精神矍鑠的老者,灰白色的中長發(fā)在后頭扎成利落的小辮,臉型瘦削嶙峋。
他背后的刀架上橫陳著一把樣式古樸的長刀。
他并未盤膝而坐,而是采取跪坐的姿態(tài),腰桿挺拔如戟,雙手平放于膝前,微微低頭。
倒像是個準備剖腹的日本武士。
四處各有一爐點燃的香薰,青煙氤氳著緩緩上升。
“倒是蠻有模有樣的嘛……”楚然在一旁喃喃自語。
孩子們正處于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調皮年紀,家長和學校的老師都未必能夠管束他們。
但在這里他們聽話的像是群正在準備高考的高中生,也不知這老者到底是有著何種魔力。
又看了一會兒,楚然才默默地推門而入。
開門的聲音吸引了一部分孩子的注意,他們好奇地回過頭來打量楚然。
為首的老者也睜開眼睛,與楚然四目相對。
片刻后,他站起身來,刀削斧鑿般的瘦削面頰擠出一絲笑容。
“那么現(xiàn)在下課,大家回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看得出他在盡量調整字音,但仍然帶著頗為明顯的方音。
老者雖是亞裔,但卻似乎不是華夏國人。
“是,老師再見!”孩子們大聲應和。
直到此時他們才恢復了幾分孩童的天性,雀躍著奔出教室。
最后一個大男孩走出教室的時候,順手關上了房門,將整個教室留給了楚然與那個老者。
老者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
重新看向楚然,老者的聲音愈發(fā)渾厚了起來:“你就是李小姐介紹的,想學劍術的人?”
“是的,”楚然恭順地點點頭。
老者沉默了一會兒,指了指地上的一把竹刀,示意楚然將它拾起。
楚然乖乖地照做。
老者靜靜地看著他,逐字逐句地說道:
“原本我并沒有收徒的意愿,但李小姐于我有恩,我也不好拒絕他的請求?!?p> “不過,話說在前頭,如果你達不到我的要求,我依舊不會教你劍術?!?p> 說著,他起身站到教室的中央,手中同樣是一把修長的竹刀。
這擺明了是要切磋的意思,但楚然的表情卻有些怪異。
雖然沒有學習過任何武技,但6點的全屬性加成依舊讓楚然的身體素質遠遠超過普通地球人。
這個道理就好比即便令狐大俠的劍法多么玄妙無比多么神鬼莫測,也始終不是齊天大圣的對手。
這要是一上來就把李琳嘉介紹的大師給打趴下了,大家的面子都過不去。
正思考著該如何不著痕跡地給老人家放點水,楚然卻忽然注意到了對方的架勢。
只見老者半側身體,將竹刀高舉過頂,馬步下蹲,竹刀的尖端直指自己的心臟。
一滴冷汗從楚然的額角滑落。
雖然外行看不出門道,但作為曾在生死邊緣游走過的代行者,他仍能感受到隱藏在這刀架下的鋒銳。
握緊手中竹刀,竹刀的分量與真刀有極大的差別,楚然隨意揮舞適應了幾下。
接著他單手握住刀柄的下沿,踏地前沖,自上而下?lián)]斬。
這一刀楚然用上了大約五成的力道,攻擊之時也留了余地,并未瞄準頭部,而是瞄準老人的肩膀。
饒是如此,落在旁人眼中,依舊是迅捷如風,勢不可擋。
老者的身體突然動了起來,他在間不容發(fā)地當口踏步上前,手中竹刀不知何時已然反握。
這個動作等若撞向了楚然的刀口。
但他微一側身,橫劈而出,不僅躲過了楚然的刀刃,還將自己的竹刀抽打在了楚然的胸口。
楚然只覺一股火辣辣地疼痛從胸口蔓延開來。
趔趄著后退數(shù)步,楚然重新站穩(wěn)。再度看向老者的目光,已然與先前截然不同。
“動作幼稚的像個三歲孩子,身體倒是很耐打啊,”老者笑了起來,滿臉皺紋擰成一朵菊花,“再來!”
楚然被老者的挑釁激起了好勝心。
這樣的攻擊雖然疼痛,但卻不足以傷到楚然。
他再度踏前,所用的力道隨之攀升到七成左右,竹刀橫劈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