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約莫五十幾人新來的江湖人士在全都聚集到了后院。
眾人的目光全都匯聚在了同一個方向——一扇通往內(nèi)院的大門。
他們是在等待某人出來。
眾人的眼神中除了不情愿之外,更多的則是好奇,畢竟誰也沒有見過,甚至聽說過天武還有哪個“二當家”存在。
但他們首先看到的是一襲利落的黑衣,下裝與長靴皆是清一色的純黑。
這略顯沉悶的裝束的主人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留著與這個時代審美不符的利落短發(fā),長相倒是頗為出眾。
除此之外,既不高大,也不健壯。
這便是天武的二當家?眾人對視了幾眼,眼神中分明多出了幾絲不屑。
“你們好,我是天武二當家楚然,首先,我代表蒼當家,歡迎諸位加入天武鏢局。”
楚然露出人畜無害的標志性微笑。
眾人都沒有坑聲,人群中甚至傳出了幾聲意義不明地嗤笑。
楚然也不覺得尷尬,繼續(xù)說道:
“那么現(xiàn)在,希望諸位知曉一件事情,你們已經(jīng)是我天武的人了,再說得明白些,你們就是我楚然的部下。”
“希望諸位能夠收起那些個無聊江湖氣,從今天開始,我讓你們吃飯就吃飯,練功就練功,做任何事之前都要事先向你們的上級匯報,”
“就是這樣,諸位還有什么疑問嗎?”楚然笑吟吟地問道。
話音未落,人群里已是炸開了鍋,眾人都覺得楚然所說的話簡直荒唐至極。
很快便有一人排眾而出,邪笑著說道:
“楚二……當家,您這種要求,不符合江湖規(guī)矩,我們兄弟幾個可是不好辦啊,不如您再給通融通融?”
這人虎背熊腰,斜背著一口金背砍刀,氣息剽悍異常,不似鏢師,倒像是那沿途搶劫的悍匪。
他說話的時候,重點強調(diào)了“二”這個字音。話雖說得漂亮,語氣卻沒有半分祈求的意思。
楚然瞅了他兩眼,:“我似乎沒有讓你說話吧,你現(xiàn)在滾回去,我便既往不咎?!?p> 楚然如此不給面子的挑釁,讓壯漢的臉色沉了下來,隨即便是一口濃痰吐在地上。
“楚然,我敬重蒼老當家為人光明磊落,這才給面子尊你一聲二當家,你這小屁娃娃,別給臉不要臉!”
他的個頭比楚然要高上許多,以至楚然還得抬頭看他。
“你想怎么樣?”楚然向前邁了一步,臉上笑意更濃了幾分。
“你楚然是天武二當家,我這樣的小人物自然不敢把你怎么樣?!眽褲h嘿嘿一笑。
“只是你若非得如此,可就別怪兄弟幾個不待見了!”
“可你不是已經(jīng)收了我天武的銀子嗎?若是想走,怎么也得先把銀子還回來吧?”
楚然又向前邁了一步。
這些江湖人士在與天武簽訂雇傭契約的同時,便能直接領取到五兩銀子的津貼,這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
此言一出,壯漢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尷尬之色。
似他這樣的人,向來沒有攢錢的習慣。
五兩銀子剛一到手,便是到處花天酒地的揮霍,要不就是去酆都的地下賭場湊湊熱鬧。
兩天下來,早就揮霍了個七七八八,哪里還還得出啊。
不過看了看周遭眾人同仇敵愾的神情,壯漢卻是壯起了膽子,梗著脖子說道:
“是你天武不仁在先,哪還有叫我們還錢的道理,你天武幾十年的金字招牌,莫不是要店大欺客!”
“所以你是想違約咯?這邊倒是建議你再考慮一下?!背坏χ窒蚯斑~了一步。
壯漢卻只當是楚然怕了,這便得意洋洋地笑道: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楚二當家,后會有期了!”
說完,壯漢裝模作樣的一抱拳,竟是打算轉(zhuǎn)身便走。
不過這個蠢材可永遠不會明白,這小小的三步,究竟意味著什么。
楚然閃電般踢出兩腳,分別踢在壯漢的膝蓋窩處,那壯漢頓時跪倒在地,疼地大叫出聲。
所有人都被楚然的突然出手所震驚,楚然這簡單一踢的速度快到連旁觀者的他們都無法看清。
楚然繞到壯漢前頭,嘖嘖贊嘆了兩聲:
“老實說我很討厭抬頭看人,所以你還是跪下為好?!?p> “收了我天武的錢,什么都不做就想一走了之,到哪都沒有這樣的混賬道理?!?p> “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若是今天真讓你走成了,我天武的顏面也算是徹底丟盡了?!?p> “況且我可不是江湖中人,不需要遵守你們的什么狗屁江湖規(guī)矩?!?p> 每說一句話,都伴隨著一記伶俐的重拳,盡數(shù)擊打在壯漢的面部,拳法凌厲絕不留情,像是打沙袋似的。。
那壯漢當然試圖反抗,但楚然輕描淡寫地徒手砸落了他的沉重砍刀,甚至沒有動用腰間的佩刀。
到最后,壯漢已經(jīng)被打得失去了意識,臉頰腫起了沙包大的青紫,幾道鮮血從口鼻處溢出。
楚然只覺意興闌珊,心說對方也實在太不經(jīng)揍了一點。
他像丟垃圾似的,隨手將不省人事的壯漢丟到一邊,甩了甩手上的血跡,對著一旁的溫濤隨口道:
“溫叔,此人在走鏢過程里中了埋伏,以至重傷昏迷,若是治不好,他的喪葬費就由我們天武來說?!?p> 溫濤對這一切早有預料,倒是并不如何驚訝,當下便點頭應是。
吩咐幾個老鏢師上前,將壯漢拖了下去,又有幾人上來將地上的血跡清理干凈,倒是干脆利落的很。
【在眾目睽睽之下?lián)魯κ?,聲望提?1,當前聲望450(江湖小蝦)?!?p> 楚然轉(zhuǎn)頭看向眾人。森然一笑:
“還有誰是和他一樣想法的,不如乘現(xiàn)在就趕緊提出來吧?!?p> 這是明顯的殺雞儆猴,楚然也沒有準備多加掩飾。
一旁的江湖中人發(fā)怵地看著他,一時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成了下一個被殺的“雞”。
倒是無人再敢做那出頭鳥。
楚然倒是很滿意眾人的馴服:“既然可以安靜下來了,那就聽我繼續(xù)說吧?!?p> 而這一次,再沒有人敢出言打斷,甚至連低聲的閑言碎語也徹底斷絕。
“我可以很直接地告訴諸位,最多半月,我們天武便會接到一筆運往長安城的大單,屆時,在座的諸位都將參與這次走鏢?!?p> “酆都與長安之間,路途遙遙,其中的重重危險不言而喻,你們之中,或許也會有人因此喪命也說不定?!?p> 好不容易平息的閑言碎語再度出現(xiàn),眾人議論紛紛,甚至壓過了對楚然的畏懼之情。
畢竟薪酬再高,也得有命去花才是,他們與天武非親非故,犯不著把命給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