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姓嚴
此時,銀行的大廳內(nèi)。
在董憶拉著兩大行李箱出去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松了口氣。
雖然是演習,但剛剛的氣氛還是極為凝重的,一旦在高壓下得到釋放,那種自由的氣息是無比令人渴望的。
被尼龍繩勒的手臂生痛的姚天明,在董憶消失的那一刻,就皺著眉頭向周游喝斥道。
“剛剛你是怎么跟我商量的,現(xiàn)在看到他出現(xiàn),還學會臨陣倒戈了?快給我解開!”
周游聞言訕訕的笑了笑,趕緊上前給姚天明松綁。
“姚警官,你又不是不知道,誰知道這小子怎么三天之后好像變了個人一樣?!?p> “你放心你放心,等這次演習結束,我會好好教育他的!”
姚天明也知道這件事怪不了周游,要怪只能怪這次演習的人選,王局選的實在是太好了。
他剛感覺繩扣一松,但下一刻繩扣猛然變得更緊,甚至已經(jīng)勒進了肉里。
“你干什么!”
姚天明回頭沖著周游驚怒道,可沒想到周游竟然絲毫不理會自己,笑呵呵的直接向大門奔去。
他轉過頭,發(fā)現(xiàn)門口正站著那道去而復返的身影。
怎么又回來了?
不僅是姚天明,就連大廳內(nèi)的所有人,都有這個疑問。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董憶已經(jīng)按下了電子門鎖的開關,防盜網(wǎng)“咔嚓咔嚓”的直線下降。
“啪!”
防盜網(wǎng)撞擊地面的聲音,驚醒了沉浸在震撼中的人們。
“小伙子,你怎么又回來了?你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p> “我覺得以你的智商還是別當劫匪了,有點low,趁早出去被警察抓了算了?!?p> “你回來歸回來,你被鎖門?。∥疫€等著回家呢!”
大廳內(nèi)的顧客們不免有些騷動,雖說看戲是看戲,但鎖門還是給人一種心理上的壓迫感。
不僅是大廳的顧客,連直播間的有些水友也搞不懂董憶的操作。
“講道理,主播你應該直接騎上摩托溜的,你返回去就是困獸猶斗。”
“甕中捉鱉!”
“關門打狗!”
“會說話你就多說點,不過你們剛剛沒看到么,那么多警察,而且裝備也占優(yōu),主播只能回銀行再做打算,他敢跑立馬就GG。”
看到還是有水友頭腦清晰,董憶心中不由一笑。
現(xiàn)在的彈幕也不單純是那種看熱鬧的,也有開始認真分析的,這和人數(shù)的增加有很大關系。
但也有弊端,那就是觀眾認可度的百分比上升的更慢了。
“都別吵!誰要是耽誤了我這次搶銀行,我不介意拿你們當人質要挾!”
董憶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讓大廳內(nèi)七嘴八舌看熱鬧的顧客重新又歸于寂靜。
有好幾個男子看了看自己身材比例和董憶的塊頭,也打消了肉搏的念頭。
更別說,他的手里還有槍。
“周經(jīng)理!你去找一些廢舊的報紙,把銀行的玻璃窗全部用膠水糊上!”
“再有,我包里還有幾包剛買的口香糖,去找愿意吃的人質,嚼完黏在攝像頭上!”
董憶吩咐完以后,周游便開始四處奔走張羅,絲毫沒有被下屬當眾命令的屈辱感。
這讓董憶心中松了口氣,還好自己還能找到幫手。
否則,單憑自己還是有些難以分身乏術。
就在董憶看向門外的警力部署情況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行長,吳小江。
“喂?嚴謹么?你怎么又跑進去了!”
“你在教我做事?”
“額……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警察來就是要抓你的!你趕緊!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出來!”
“老子現(xiàn)在就是TM的劫匪!警告你姓吳的!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掛掉電話后,董憶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詫異的看向自己,不由眉頭一皺。
“不用干活了么!都行動起來!”
眾人這才趕緊低頭忙碌起來,他們心中不由大喊。
完了完了,這貨瘋了!
剛收拾完他的頂頭上司,現(xiàn)在又直接怒剛行長。
照這樣下去,還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默默將吳小江的電話拉黑后,董憶目光灼灼的透過報紙上的兩個窟窿眼,看向窗外。
此時,正有一個大光頭的記者對著鏡頭做采訪,顯然,這次的事件影響力已經(jīng)擴大了。
現(xiàn)場也已經(jīng)拉起了警戒線,不明所以的市民們漸漸圍攏在警戒線外。
在看熱鬧這件事上,從來沒有在國人的基因中剔除。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讓世人見識一下。
悍匪,是如何煉成的!
……
“小趙,我臨時任命你為這次演習的總指揮,而我,則負責監(jiān)督演習的公平公正?!?p> 站在王局王劍鋒,身旁的刑警隊長趙立堅聞言一臉的驚訝,指了指自己道。
“王局,這……挺突然的?!?p> 王劍鋒笑呵呵的拍了拍趙立堅的肩膀,接著一指銀行大門,鼓勵道。
“任何突發(fā)事件都是突然的,這個人可不小覷,別怪我沒提醒你?!?p> 看著王劍鋒離去的背影,趙立堅看著近在咫尺的銀行大門若有所思。
趙立堅返回總指揮室的時候,正在研究計劃的警員趕緊開口道。
“趙隊,銀行整體的布局圖已經(jīng)拿到,而且所有人質暫時安全?!?p> “調(diào)出案發(fā)前二十四小時銀行內(nèi)外的監(jiān)控錄像,看看歹徒是否是單獨作案?!?p> “是!”
“趙隊,該銀行職員的資料履歷已經(jīng)全部拿到,姓嚴名謹,現(xiàn)年二十五歲,是一名退伍老兵,其人做事認真細致,且有完美主義傾向?!?p> “去查一下這個人的家庭背景,是否獨身,家中父母和鄰里親戚關系如何。”
“是!”
下一刻,當趙立堅看著已經(jīng)陷入一片黑暗的監(jiān)控攝像頭,陷入了沉思。
這個人確實,有那么點意思。
……
“喂!我被劫匪綁架了!劫匪要求,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跟他姓!”
正在觀察形勢的董憶聞言趕緊轉過頭,發(fā)現(xiàn)是一位孕婦正在打電話。
自己莫名其妙被喜當?shù)耍?p> 在場的顧客們?nèi)加闷婀值难凵窨粗鴥扇?,那樣子仿佛是在說。
沒想到你們是這種人!
“我答應他了,嗚嗚嗚~”
孕婦帶著哭腔掛掉電話,隨即臉色又恢復如初。
好像那個剛剛哭哭啼啼的女人,不是自己一樣。
看到眾人探究的目光,孕婦毫不在意,反而招了招手,示意董憶用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而董憶此時似乎也猜到了,為什么她要這么做。
孕婦不慌不忙的從小包里拿出眼藥水滴在眼中,又擠出幾滴番茄汁抹在臉上。
“咔!”
一張兇悍罪犯與嬌弱婦女的合照,在孕婦強烈的要求下,算是完成了拍攝。
“謝謝,謝謝?!?p> 在孕婦不斷道謝的時候,董憶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俯下身子,然后只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道。
“我姓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