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的流速加快,腎上腺素瘋狂分泌,死亡的壓迫感不但沒有將迪諾打垮,反而讓他更加狂躁。
西裝男人甩了甩襲擊失敗的左手,紅色眸子轉(zhuǎn)動著。
但也僅僅是猶豫了半秒,就繼續(xù)朝迪諾攻擊過來。
他的左手化為利爪,沖著迪諾的心臟位置掏去。
叮!
淡綠色的風之守護沒有絲毫的抵抗力,直接爆碎開來,看來這個二階法術(shù)已經(jīng)到極限了。
腥風滾滾。
利爪距離迪諾的胸口位置不到一厘米,下一秒就會掏出那鮮紅跳動的心臟。
異變突生!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他的眼前被迷霧所籠罩。
再次睜眼時,周圍的一切都已經(jīng)定格下來,像一幅栩栩如生的油畫。
他能看到近在咫尺的西裝男,對方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被清晰捕捉。
迪諾嘗試著挪動自己的身軀,想從這幅凝固的畫像中掙脫出來。
可以動!
在短暫的束縛感過后,他獲得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quán)。
此刻的他,從畫中人變?yōu)榱松砼R其境的觀眾。
回過頭,大廳門口黑壓壓一片的食尸鬼張牙舞爪,形態(tài)各異,保持著滑稽的動作。
但是沒有一頭有闖入這片大廳內(nèi)部的意思。
顯然是有人在控制它們。
在這種玄妙的感覺中他甚至忘記了呼吸,或者說完全沒必要呼吸。
就連時間的流逝都感知不到了。
還來不及沉浸在這種狀態(tài)中,迪諾的意識開始模糊。
他仿佛被這片空間排擠,周身原本凝固的油畫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時間的齒輪咔嚓咔嚓地重啟。
不妙!
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進入這種狀態(tài),但是如果一切都恢復(fù)原狀,那就必死無疑了。
迪諾拖動著身軀,往后退著。
就像是走在沼澤深處一般,舉步維艱。但是隨著眼前景物的顫動頻率加快,他的行動也沒有那么困難了。
往后退了十來步,迪諾發(fā)現(xiàn)自己從西裝男爪下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竟拖動出了一串灰影。
就像是膠片放映機中的一連串定格動作。
而在最前面的灰影,不知何時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
西裝男人恐怖的利爪撕開了灰影的胸膛,挖出了跳動的心臟。
迪諾看得心驚肉跳,雙腿發(fā)麻。
眼前的一幕簡直是死亡的皮影戲!
而那串最前面的灰影代替自己墮入了黃泉。
來不及思考緣由,他果斷地抬起寒狼,朝著對方的腦袋連開兩槍,子彈緩慢地在空氣中滑翔。
下一秒,周遭的景物以一種夸張的加速度恢復(fù)了原貌,大廳的空氣又開始流通,門外的食尸鬼繼續(xù)咆哮。
西裝男人依然保持著抬手的姿勢,那怪物一般的利爪撲了一個空。
他的臉上露出了罕見的詫異表情。
這一擊居然落空了?
不可能!
砰!砰!
空氣莫名炸響。
兩枚銀色的子彈呼嘯著已經(jīng)到達西裝男的眼前。
來不及躲!
還沒等到男人的意識有所反應(yīng),神秘學子彈瞬間爆炸開來,將他的皮革禮帽掀飛,在那張頗為英俊的臉上留下道道彈痕。
望著已經(jīng)遠離自己十幾步的迪諾,西裝男狼狽的面孔瞬間變得猙獰,仿佛一只惡鬼。
他以一種極端詭異的姿態(tài)往前猛沖,體面的西服剎那間被撕裂。
砰!砰!砰!
這十幾步的距離讓迪諾還來得及再開三槍。
子彈炸碎對方的胸膛,掀起大塊的皮肉,露出根根雪白的肋骨。
但是對方全無退意。
西裝男抬起左手,那雙手已經(jīng)變得黝黑,長出了一層毛發(fā),宛如獸爪。
此時的他只有一個念頭,撕碎迪諾!將這家伙撕成兩半!
一竄火球拖著長長的尾焰憑空出現(xiàn),刁鉆地扎入西裝男的肋骨下方。
彭!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空氣中彌漫出烤熟的肉味和痛苦的哀嚎。
幾乎是同一時刻,迪諾將探入懷中的右手抽出,摩挲起了火焰戒指。
嗖嗖嗖嗖!
四團炙熱的火焰從戒指上的紅色寶石中跳出,圍繞著迪諾的身體高速旋轉(zhuǎn)。
這咄咄逼人的熱度,施法者是感受不到的。
他抬起右手,引導著四團火焰編織出一堵火墻,朝前方狠狠壓了過去。
嘶啦嘶啦~
焦臭味頃刻間彌散開來,一時間竟然蓋過了血腥氣和尸氣。
伴隨著一陣凄厲的尖叫,門外的三十多頭食尸鬼猶如接到命令般蜂擁而入。
此時的迪諾剛好退至大門不遠處,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身后的混亂殺氣。
一只消瘦的食尸鬼首當其中,跳起來兩米多高,沖著迪諾的后頸咬去。
千鈞一發(fā)!
當消瘦食尸鬼跳至最高點時,“咔嚓”一聲,干癟的腦袋沒有征兆地搬了家。
只剩下無頭的尸體,癱軟地落在迪諾的腳后跟處。
不遠處的珍扶著傾倒的木制桌椅,艱難地支撐著身體,抬起的手已經(jīng)放下。
她大口喘著氣,額頭冒了一層虛汗。
迪諾能感知到那一瞬間的風元素氣息。
給對方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他迅速側(cè)身,隱秘地摩挲起火焰戒指。
一堵火墻迅速成型,毫無懸念地朝身后的食尸鬼壓去。
狹窄的大門是最好的刑場。
火焰無情地吞噬著這些低級的亡靈生物,烘烤著它們的罪惡。
哀嚎。
慘叫。
最前面十幾頭食尸鬼擠在門口,還來不及回頭就被一下子燒焦。
大廳門口處被燒得劈里啪啦,火焰竄起來一米多高,熱浪滾滾,將門外的黑夜照得雪亮。
其余的食尸鬼要么不怕死地沖進來,成為了大火的燃料,要么拖著受傷的軀體,在外面徘徊。
沒有去查看身后的戰(zhàn)果,迪諾抬起寒狼,直面著大廳深處,槍口對著被火墻掀翻的西裝男。
男人已經(jīng)變得毫無人形,他狂笑著,由于器官被燒爛,只能發(fā)出破風箱般的詭異聲音。
這聲音越來越脫離人的范疇,與野獸無異。
迪諾如臨大敵,絲毫不在乎子彈,沖著那具焦黑身體拼命開槍射擊。
砰砰砰…
子彈打完了就迅速從迷霧空間取出填補上,左手無法繼續(xù)扣動扳機就換右手持槍。
右手被蒂西婭包扎的地方震出了鮮血,疼得他直吸涼氣,但是開槍的速度絲毫不減,幾乎是從頭到尾的無縫連射。
砰砰砰...
空曠的大廳回蕩著震耳欲聾的槍響聲,聲音持續(xù)了半分鐘才平息。
最后的三十多枚神秘學子彈悉數(shù)傾瀉了出去。
迪諾的臉上滿是瘋狂之色,黑色的眸子里折射出詭異的紫光,就連精神力也變得暴躁起來。
一旁的珍看著眼前派若兩人的迪諾,流露出異樣的情愫,甚至被一種壓迫感限制了呼吸的能力。
那張失血過多的蒼白臉蛋,由于無法攝入足夠的氧氣,而被憋出病態(tài)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