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凌晨六點左右,龍城市龍星酒店大樓六層,一名保潔員推著保潔車走在昏暗的走廊上,她的身后緊跟著幾個身穿警服的男人和一個走在最前的面色凝重的女人。保潔員在這個女人的示意下,停在了608房門口,她伸出手敲了敲門。
608室內(nèi),肖俊此時正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睡得正酣,被子全都滑到了地上,嘴角呈現(xiàn)著大大的弧度,口水流的滿枕頭都是。
清脆的敲門聲吵醒了肖俊,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枕頭旁的手機瞄了一眼,時間還早,窗外的天還沒有完全亮,室內(nèi)的空氣彌漫著一股讓人難以喘息的沉悶、煩躁。
“他媽的誰呀!”肖俊罵了一聲。做了整整一夜的美夢就在剛剛被敲門聲打碎了,他是個睡覺淺的人,這會精神起來再也睡不著了,美夢里的情景就差一個完美的結(jié)局。
“我是保潔員,負(fù)責(zé)打掃衛(wèi)生,麻煩開下門?!遍T外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這么早就打掃衛(wèi)生,這是什么破店?肖俊一邊低聲罵咧著,一邊伸了個大懶腰,打了個哈欠,十分不情愿的起床穿鞋。去門口的時候,肖俊發(fā)現(xiàn)地板上有許多玻璃碎片和扯碎的布條,而且屋子里的桌椅都被移動了位置,門也破了一個大口子,窗戶也大開著。
什么情況?屋里一片狼藉,難不成昨晚進賊了?可自己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肖俊一個激靈,滿腹狐疑地走到門口,視線的余光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抹紅色,在左側(cè)衛(wèi)生間里的地板上。
肖俊沒有開門轉(zhuǎn)身走進衛(wèi)生間,打開廁燈,他看到地上的廢紙簍里塞滿了紅透的毛巾,地板上、馬桶上都有被擦過的痕跡,更讓他吃驚的是在洗臉池上擱著一把鋸齒被染紅的電鋸。
“請問好了嗎?”保潔員在門外問起來。
肖俊一邊憂慮著,一邊走到門口,沒想到剛打開門,身體就被幾個沖進來的大漢粗魯?shù)乇成戆丛诹藟ι?。肖俊看到他們身上都穿著警服,那個保潔員早已灰溜溜地逃開了。
“警官,這是什么情況,查水表嗎?”肖俊感到手被勒得很疼。
“少廢話!”其中一名警官說道。
此時從門外又走進一位警官,看上去這位與其他幾人不同,她是個女人,約一米七身高,梳著齊肩短發(fā),身材清瘦高挑,劍眉冷目,一臉冷峻,全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無形的威嚴(yán)。
她掃視了一眼房間,用有些低沉的嗓音發(fā)出質(zhì)問:“就只有你一個人?”
“是啊,你們?yōu)槭裁醋ノ野?,我可什么都沒做啊!”肖俊大喊著。
她示意其他警官將肖俊放開,而自己徑直走進了衛(wèi)生間。四下查看一番后,她走了出來,朝肖俊亮出了警官證,用不由拒絕的口吻說:“我叫羅晴,市刑偵隊副隊長,現(xiàn)在懷疑你和一樁連環(huán)兇殺案有關(guān),現(xiàn)在請你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你沒權(quán)利拒絕。”
肖俊一聽心里防線瞬間崩潰,“什么?兇殺案,我殺了人……”
“把證物和嫌疑人一起帶走!”隨著羅晴一聲令下,肖俊不由分的被白晃晃的手銬拷了起來,押出了門外。
走出大樓門口的時候,肖俊的大腦仍然一片空白,一大早就被無緣無故以兇殺的罪名扣了起來,真是倒霉到家了。他回頭看了看,還是那座歪歪斜斜的稍顯老舊的大樓,他甩了甩腦袋,腦子里一直在說:這一定是在做夢,沒錯,我在夢里。
坐上警車,肖俊想問些什么,可看到身旁的這幾位面無表情如同木偶般的警官時就不想開口了。肖俊看了看車前鏡,外面的天灰蒙蒙的,看不到一輛車或一個行人,左右兩邊的商鋪店家全都大開著門,里面卻一個人都沒有,整條街道死一般寂靜。
不知什么時候,警車緩緩?fù)O?,肖俊被蒙著臉押進了一個房間。摘開頭套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安排坐在了一張長桌前,對面坐著一名相貌清秀、身材高瘦,留著寸頭的男警官,桌子上擺著一架攝像機。
隔著透明玻璃窗,肖俊看到那個叫羅晴的女警官正站在玻璃窗外交抱雙臂凝視著自己。
“警官,我是冤枉的啊,我什么都沒做!”肖俊迫不及待地辯解道。
“我叫周乘,我不廢話了,”周乘將桌子上的攝像機打開,視頻窗口轉(zhuǎn)向肖俊。“你自己看?!?p> 肖俊愣愣地看著上面的錄像:畫面里呈現(xiàn)的是608室,右下角的時間顯示的是昨天夜里12點左右。畫面很暗,但看的出畫面中央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半昏迷狀態(tài)的中年男人,穿著白襯衫和拖鞋,他被綁在床腳上,另一個正拿著電鋸,面朝著鏡頭露出冷笑。
肖俊瞪大了眼睛,他沒有看錯,拿著電鋸的正是自己!
接下來,肖俊看到畫面中的自己將被綁住的男人拖進了衛(wèi)生間。緊接著,肖俊咽了一口唾沫,他看到電鋸被拉響了,慢慢伸到了男人胳膊位置,嗤嗤一陣聲音傳來,整個鏡頭里滿是男人胳膊噴出來的血!
雖然從沒在現(xiàn)實中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但肖俊酷愛這種類型的電影,昨晚他還剛看過一部這種血腥電影,可萬萬沒想到現(xiàn)在故事中的主角變成了自己!
接下來的十分鐘,畫面中的自己用電鋸切割著男人雙手、雙腳,最后男人的頭也被割了下來……
肖俊咽了口唾沫,只感到胃里一直翻滾,趕緊將視線移開。
“怎么樣,能說說你跟這個男人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非得大卸八塊才罷手?”周乘將攝像機關(guān)掉,用拳頭敲了敲桌子。
“什,什么,”肖俊回過神來,“我根本不認(rèn)識他,我沒有殺人啊,警官,你可不能錯怪好人??!”
“你的意思是錄像中的那個手持電鋸的跟你長的一模一樣并且在你屋子的男人不是你了?”周乘滿臉不信地看著肖俊。
肖俊徹底暈了,說:“我記得昨晚我都在看電影,然后就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再說你見過哪個殺人的會把整個殺人過程都拍下來然后等著被抓呀!”
“那還不是因為你是變態(tài)!”周乘怒道,“哼,就算你不招,我們也會找到證據(jù)的,你這種變態(tài)就算槍斃十次都不為過!”
這時候,羅晴走了進來,她手里握著一只杯子。“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昨夜發(fā)生的事嗎?”
肖俊的視線落到她手中的杯子上,等等,為什么他腦子里對這個杯子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