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有室友?
我被她的表情嚇了一跳,感覺要是不答應(yīng)下一秒她能撕了我,忙不迭點頭。
泠泠這才恢復(fù)了笑臉,溫溫柔柔地挽上我的胳膊。
這女人變臉著實讓人驚嘆。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完課準備回家。泠泠有社團活動,我就只能一個人去吃飯,等我反應(yīng)過來時,我已經(jīng)買好一袋草莓往回走了。
“可是……我為什么要買草莓呢?”我自小就不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水果,準確來說,我自小就不喜歡所有水果。
“算了,當吃個新鮮吧?!蔽铱粗稚线@袋價格不菲的草莓,一面肉痛一面安慰自己。
到了出租屋,我剛脫了鞋就怔了一下,地上有兩雙拖鞋,藍色的是我常穿的那雙,那另一雙紫色的是誰的?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這雙鞋就一直存在,只是我似乎一直都不覺得奇怪。
哪怕到現(xiàn)在,我也不覺得很奇怪,好像這雙鞋就該待在這里。
這個認知讓我后背發(fā)涼,我放了草莓趕緊進屋,拖鞋被我收進鞋柜里,心想等下如果出門就帶出去扔了。
進了門我打算洗點草莓先吃著,廚房旁邊就是廁所,門沒關(guān),我隨意地瞟了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草莓上。洗著洗著我手上的動作漸漸放緩下來。
為什么……廁所里,會有兩個人的洗漱用品?
我甩了甩手,重新看了一眼廁所,沒錯,是兩個,牙刷,杯子,毛巾都是雙份的。一絲寒意漸漸從腳底爬起,我小聲念了一句:“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不知為什么我腦海里只有這句話,但我又深知這句話是假的,至于它為什么是假的,我說不上來,就好像我親身經(jīng)歷過一樣。
我顧不上草莓了,腦子里混混沌沌,又似乎在漸漸清醒,伴隨而來的是越來越明顯的陣痛,跟白天我吃飯時回憶過去那陣的疼痛一模一樣,但我有種預(yù)感,我不會再暈過去了。
疼痛愈演愈烈,我死咬著下唇不吭聲,想摸去客廳坐會,剛到客廳我突然意識到,既然家里什么都是雙份,那說明肯定還有一個人在住,想起還有另一間房間,不出意外“不存在”的另一個人應(yīng)該是住在那個房間的!
我跌跌撞撞地挪向另一間本該是空房的房間,一擰把手,鎖了。
心里不知道是安心了還是懸著一口氣。
頭越來越疼,我隱隱約約想起了什么,這一點點的苗頭讓我看到了希望,我揉著額頭開始慢慢梳理。
我家里多了一個人的用具,無論什么都是雙人份而我這幾天居然都不覺得奇怪,還這么泰然自若地過來了,這說明……
這說明,家里本來就是應(yīng)該有個人才對,只是我忘記了!
太陽穴突突地跳,眼前一陣一陣發(fā)黑,我實在站不住了,蹲下來不住地喘,耳鳴讓我什么也聽不清,但家里應(yīng)該也沒有人,所以那些似笑非笑的聲音約莫只是伴隨耳鳴而來的雜音。
喘了一會我覺得好些了,起碼眼前看的清東西了,抬起頭看了一眼沙發(fā)愣了一下。
沙發(fā)上……好像少了個人。
我住這里一個多月了,印象中總有個慵懶的聲音催我去拿草莓。
草莓?
我渾渾噩噩的大腦清醒不少,記憶似乎一下子開闊起來,過去一個月的紛紛擾擾忽然涌向腦海。
玉鳴最喜歡癱在沙發(fā)上吃草莓,而且永遠一副沒事干的樣子,美的妖冶勾人的臉上很少有表情,但我總能發(fā)覺她的情緒,隨口的預(yù)言準的驚人,鬼怪靈異什么的在她面前不堪一擊……
對了!我忘記的是玉鳴!
那個救了我許多次,還跟我講了許多靈異故事的玉鳴!
頭痛忽然一下消失,我像是上岸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松懈下來之后疲憊忽的占據(jù)身體,提一下手都累的不行,竟是連蹲都蹲不住,不得已用手撐著地面趴著。
“哈呼……哈呼……”我趴著半天都沒緩過來,身上衣服幾乎濕透了,剛剛疼著還沒感覺,現(xiàn)在身上就像被抽干了力氣了一樣。
又過了好一會,我才掙扎著坐起來,起身的時候晃了一下,我怕摔了趕忙扶住茶幾,又緩了一會才向臥室走去。
不管怎樣,先洗個澡吧。
無論何時,熱水澡都是安撫人類情緒的好辦法之一,這一點我在此刻深深地體會到了。
溫熱透明的液體不斷沖刷著身體,我緊繃的情緒和混亂的頭腦也慢慢舒展,從進門就開始不安地心情也得到了安撫,我心說我已經(jīng)逃過了“失憶”這一截,怎么說都該平安無事了。
不過,玉鳴究竟去哪兒了,怎么這么幾天都沒回來?
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剛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我把這歸結(jié)于對玉鳴的依賴?,F(xiàn)在玉鳴不在,而我又遇上了這樣詭異的事情,難免心慌。
仔細回憶這“失憶”的幾天,我的生活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只是記性越發(fā)差勁,但是越是這樣我越害怕,玉鳴說過,不要你命的東西要的往往是比命更重要的。
沒了記憶,我又是什么呢?
越想越不對勁,后背又有那種涼颼颼的感覺,我打個冷戰(zhàn),掏出手機準備聯(lián)系泠泠。
不知為何,我現(xiàn)在老覺得那個黑著臉的帥校醫(yī)能幫我,他說泠泠有他聯(lián)系方式,我直接找泠泠要就好了。
然而給泠泠發(fā)的消息一直得不到回應(yīng)。
我躺在床上沒有一絲睡意,手機安安靜靜地在一旁,不安也越來越明顯。
我又撈過手機,仔細看了一遍,泠泠就是不回消息,今天照理講也不應(yīng)該有什么事,以前可沒有這種時候。
翻來覆去,我還是起身換衣服,決定去一趟學校,心里實在是放心不下。
為了方便行動,我換上帆布鞋,放棄了穿慣的高跟鞋。
雖然我和泠泠都是能穿著高跟鞋跑八百米的鐵漢子,但不得不承認,帆布鞋有時候真的舒服多了。
檢查過包里沒有漏帶的東西,我再回頭看了一眼住了一個多月的房子,不知為何,大夏天冷的一哆嗦,然后拉過門,反鎖。
老化的門發(fā)出“吱呀”一聲,像是某種東西刺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