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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世道明

第二十章 明真

戮世道明 狂人十殺令 2625 2020-11-23 00:04:04

  旦日一早,楊希文收了勢,一股圓融之意溢出,草受氣意倒伏,微微晃動,端的神奇。這時廂房的門也被推開,蕭遠志臉上仍有些蒼白,但顯然傷勢已平復(fù)不少,一股似隱非隱的清氣盎然而發(fā)。楊希文看到蕭遠志才想起麻煩來,一陣呲牙咧嘴,一頭撞入了廂房,從自己那包裹展出一張紙,一枝筆,一管墨來。舔一舔微蘸墨的筆毛,開始在紙上勾勒起來------實際上這也算是書呆子的壞習氣了,塵霄客好奇之下,也跟了進去,探頭一看,便僵在那里。楊希文劃完最后一筆,吹了幾下墨跡,又看了一遍,滿意地點點頭,又舔了一下筆尖。這時背后幽幽地傳來聲音:

  “這些事當面說不就完了,何必要寫在紙上,徒費筆墨?!?p>  楊希文駭了一下,轉(zhuǎn)頭望見塵霄客無語地盯著自己剛寫完的手書。

  “這莫非就是死讀書的壞處?”蕭遠志搖搖頭,一背手走出門去,“我明真盟加入雖無甚門檻,但倘若連本心都未明了,那你又修什么呢?”

  楊希文動作頓住了,是啊,他為何前進,為何走出自己的路,自己說到底不過一文弱書生,縱然也算練武不綴,也不過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為了安平嗎?那自己大可安于一隅,躲避戰(zhàn)禍;為了復(fù)仇嗎?殺了一人人間卻還有萬萬人;為了天下嗎?天下太遠,他雖學了儒術(shù),卻毫不關(guān)心也無能去關(guān)心。一路走來一路煙,許是為了更長遠的安平,許是為了殺盡天下之賊,許是為了徹底地靖平天下。此乃一人之道,所以蹈也,所以趨也。戮世道明,清平天下,固我宏愿。一瞬間,楊希文仿佛觸到了自我的真實,心境臻至一個全新的狀態(tài),一身氣脈似也活潑起來,氣息竟又漲了少許,至此時,楊希文才感到了氣魄第一境通明境的完滿。明心見性,陡然知見,心之曰明,故謂通明。

  塵霄客閉目感應(yīng)了身后氣息的上漲,嘴角擒出一點笑來,尚算是個可造之材。他徑直走向主屋,輕輕扣了一下門板,一陣煙塵起后,蕭遠志施施然走了出來,唐巧巧也執(zhí)了塊鐵牌法器呆坐在地上思考人生。

  “年輕人就是容易想太多?!笔掃h志又回頭看了一眼,感慨道。

  待楊希文醒過神來,紙因為拿在手中,早被真氣鼓破,他鼓起勇氣,準備直向唐巧巧道明,卻正好撞上了走進來的塵霄客,中年人笑了笑,“解釋清楚了,我們準備馬車進城吧。”

  一路無言,唐楊二人各自掏出了鐵牌,默然對坐,塵霄客蕭遠志不知出于何種原因,淡定地坐在了車夫位上,還細心地拉上簾子,擋住了身后不時投射過來的兩道目光。

  進城了,楊希文這時才憶起麻煩來,這位蕭賢兄一點偽飾都沒,大剌剌地進去了,也不怕衛(wèi)兵鬧將起來,再引出黃門觀來,又是一樁麻煩,現(xiàn)在回返已是晚了,士兵見這馬車忽往回去了,不免會起疑。唐楊二人對視一眼,皆是苦笑的神色,各自將手探向座椅下方凝神運功。

  近了,又近了。楊希文偷眼向簾外瞧去,外面一切井然有序,衛(wèi)兵和幾個黃衣道人目不斜視,仿佛誰都沒有注意到坐在車轅上的蕭志遠。

  “等一下?!焙鲇腥顺谅暫攘艘宦暋钕N膬?nèi)心一緊,攥住手中的刀柄,唐巧巧亦然。卻見塵霄客從容地回道:

  “官爺,有何見教?”發(fā)出的竟是老人的聲音。

  那跳出的黃衣道士又細細地端詳了塵霄客一眼,似沒發(fā)現(xiàn)甚異狀,只示意底下士兵作例行檢查。唐楊二人聽外面沒甚動靜,只好安定下來接受檢查……

  直過了城門洞,二人才真正放下心來,齊望了眼趕車的蕭遠志,想問卻又按捺下好奇心。蕭遠志似有所知覺,道:

  “這是我修的幻天訣,你們學不來的。接下來讓我們同去城內(nèi)的明真分堂?!?p>  ……

  “很好,這樣你很快就可以沖擊第三境了?!?p>  徐立早已換了一身行頭打扮,頭頂烏龍鬧海冠,身披玄色道袍,仙氣隱隱,若細觀便可以見到有一龍形氣流上下縈繞,腰系一條黃玉腰帶,別一口魚龍鞘的劍,帶著幾塊玉墜,顯然都不是凡品。

  他面前,一個微胖的青年穩(wěn)坐,身上法力浩瀚,似凝成五片澤國的虛影,氣象驚人。只得說五海真形訣不愧是千年前八天人之一五海真君傳下的根本大法,法力雄渾,稱雄當世。

  “照理說,我派由二境開始就要煉制自己的法器了,”徐立道,頓了頓,“可幾位長老念你天資驚人,便將此寶賜下。”

  徐立臉抽搐了一下,將手撫過腰帶,一顆黑色珠子出現(xiàn)在手中,這珠子雖是無甚光華,但一靠近,便覺一股水汽撲面而來,恍惚中似有云氣蒸騰,顯化氣象萬千。李榮面上一喜,急行禮接了這珠子,也不去顧徐大掌門,又進入入定的狀態(tài)。

  徐立的臉這時才沉了下來,默默地出了門,回了滄波殿,大殿金碧輝煌,卻沒甚人來。徐立背對著殿門,一字一句仿似自牙縫里擠出來:

  “黎師叔,將本門鎮(zhèn)派至寶,祖師仗之成名的五海珠就這樣賜下,不會太草率嗎?”

  “怎會,這個是我們的誠意,”一個樂呵呵的老者憑空顯出身形來,“縱然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野心極大,難以駕馭??v使他突破了三境,煉化了五海珠,又哪能翻過我們幾個?!?p>  老者身形一下閃去了,留下徐立沉默不語,目光閃爍不定。過了許久,才對殿外叫道:

  “喚外門執(zhí)事羅邦通過來?!?p>  是時侯叫他戴罪立功了,這樣才好提撥。徐立的目光幽深,難見情緒波動。北邊,是時侯該作個了斷了……

  “行軍,”陸海坤陸觀主微垂雙目,兩道眉毛直直掛下,面色有些蒼白失血。他雖與太后同茂王是一輩的家族子弟,卻并無甚友愛關(guān)切之情,他畢竟是支脈子弟,地位不高,有時連三年一度上京祭祖的資格都沒有。他是靠著自己發(fā)跡的,而非家族,他想起自己少時在東域首府洛州時受的鳥氣來,又想起當時那個唯一一個敢于指著他怒罵的庶民來,他估計早就死了吧。他嘲諷地想到,卻微微有些不舒服。可他馬上又把目光轉(zhuǎn)向現(xiàn)在,轉(zhuǎn)向周圍,數(shù)百黃衣隨行,及周圍拱衛(wèi)的三千多著符甲的道兵,六十余個第二境,至少六位第三境,這些都是自己的基業(yè)。他微瞇起眼,心中有些快意,以前的陸家以前多看不起他,現(xiàn)在卻要看他的臉色。至于其他的軍隊,他的臉上露出一點可怕的冷笑,那不過是他的軍功罷了。不然他一個靠著修煉簡化太平天書第三境并創(chuàng)出太平第四境的修者哪能從幾個滄溟派積年四境手底下逃出,縱然他有著氣運之寶天下匯同印。

  他扣緊了因氣運有些散失而威力變?nèi)醯挠【R,內(nèi)心卻有些歡喜……一個老年刀客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己有些發(fā)澀的眼球,盯著這一隊黃衣道士的行程,眼中偶爾爆發(fā)出一點瘋狂的神色,他摸摸自己的愛刀,那仍是他最初用的一把,簡陋卻已有神意內(nèi)含,儼然已是法器了------文吾已經(jīng)到達第二境了。

  刀客一轉(zhuǎn)頭,肚內(nèi)經(jīng)營著跟蹤的路線,卻因見了仇人行跡一股心火沖頭,怎樣都靜不下來,許是當年肚子里的陳墨翻滾,他歌道:

  烈酷炎風沸暑,焦云震怖。更何處,可納端容蟲豕。人間大獄,灼息誰吐,枯骨荒墳廢土。

  陳腸爛了辭賦,喪家窮路。如是聞,萬古愴然浮渡。昆侖失柱,摧折羽翼,遺怨殘陽血暮。

  風塵已遠,有些仇恨卻要以血沖刷。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讓這血骨漫浸人間。

狂人十殺令

萬分抱歉,被期中考弄得焦頭爛額。愿看下去的書友,我在此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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