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六年八月二十日,約莫一更天氣,衡州城內(nèi)已經(jīng)靜街,顯得特別的陰森與凄涼,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掛著一盞紅色或者白色的燈籠,攜帶著熱浪的夏風(fēng)吹拂氣掛在們門梁上的燈籠隨風(fēng)搖曳。
在微弱的燭光印照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遠處的街口佇立著的兵丁,他們身穿沾血甲胄腰間別著一把長柄刀,一只手提著燈籠另一只緊緊的握住刀柄面無表情的巡視著每一個街道。
衡州府城墻上同樣也戒備森嚴,每隔一段距離就掛起了一盞紅色的燈籠,鎮(zhèn)守城池的士兵神情肅穆的注射著城墻外的深邃的黑暗,黑暗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他們一樣。
自崇禎帝登基以來,衡州府從來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戒備森嚴過,來回巡視的士兵與城門口身披甲胄的將領(lǐng)無不在昭示著一場大戰(zhàn)即將到來。
盡管城內(nèi)兵馬巡邏,禁止宵行,但是衡州府的偏僻角落依舊可以聽到幽怨婉轉(zhuǎn)的叫唱聲從青樓中傳來。
坐在青樓的文人墨客們皆搖頭晃腦吟詩作對,吟詩聲配合歌姬們絲竹聲與鑼鼓聲簡直就像晚唐的亡國商女圖重現(xiàn)于世一般。
文人們時而舉杯共飲,時而肆意長嘯,時而用腳尖如蜻蜓點水般跟著街拍敲擊著地面。
城門樓口的風(fēng)雨欲來的場景仿佛與他們無關(guān),很少有人會留意城外打聲的景象。
“董兄!爾曰我大明能否度過這一劫!”一位青衣直身、頭戴儒巾滿身酒氣的中年男子臉上泛著紅暈用半文不白的腔調(diào)對坐在他身旁的男子詢問。
那名叫董兄的男子把玩著一炳玉骨折扇不經(jīng)意間用輕蔑的眼神掠過這名醉酒男子,不咸不淡的來了一句,“吾等只不過是食君俸祿之人,且不管大明亦或是大順還是那個天高地厚的張屠夫亦或是關(guān)外的野蠻人,他們不都得需要我們!我可是聽說張屠夫現(xiàn)在也不殺人了,裝模作樣的開始辦起了科舉!”
“對!沒錯,任憑他大順還是大明,哪怕他是關(guān)外的蠻子,離開了我們照樣也玩不轉(zhuǎn)這神州大地!董兄的話真乃當(dāng)浮一大白!”醉酒男子大聲嚷嚷著舉起杯中還未飲完的酒杯,“來,我盡你一杯!”
盡管名叫董兄的男子內(nèi)心百般不情愿,但是他還是依舊舉起酒杯與醉酒男子共飲酒。
靡費之音絡(luò)繹不絕的從歌妓中傳來。
此時作為衡陽政治權(quán)利中心的衡陽王府正在發(fā)生著一件足以改變整個華夏命運的大事。
“不要??!我再也不說(明朝)壞話了!”
一聲凄楚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衡陽王府,這聲音夾雜著憤懣、凄苦、無助與絕望。
慘叫聲過后,侍女的抽泣聲與呼喊聲隨之而來,“永明王醒了!永明王醒了!”
江南絲綢制作的鑲金被褥上半躺著一位臉色蒼白、兩眼無神,全身顫栗的少年,他哆嗦著嘴小聲嘟囔著,“怎么辦?我該怎么辦?到底是那個狗日的坑爹的狗東西把老子帶到這個世界了!”
少年的名字叫做朱由榔,就是那個倒霉幾十年后成為吳三桂的繩下亡魂的倒霉鬼。
穿越之前的朱由榔可是一位鼎鼎有名的明黑,原本朱由榔是一位鼎鼎有名明粉,經(jīng)常高呼我大明天下無敵之類的中二話語。
自從看到了顧誠老先生的南明史之后,朱由榔由粉轉(zhuǎn)變路人,在觀看了《明末農(nóng)民戰(zhàn)爭史》《晚明史》《明季北略》又涉獵了《崇禎實錄》與《明史》再加上李德勝的階級斗爭史官之后,朱由榔就踏上了一條一去不復(fù)返的明黑之路。
朱由榔痛恨的是當(dāng)年驅(qū)逐韃虜?shù)闹旒乙呀?jīng)成為了劊子手,華夏理想國的毀滅與滿清鐵騎肆虐的吞噬著土地,愛國(華夏理想國)之士無不舉起大旗反清,然而南明的內(nèi)斗將一次次的機會送葬。
這如何不讓朱由榔感覺意難平。
“崇禎16年?。∵@可是崇禎十六年??!”將南明史背在清楚不過的朱由榔手掌止不住的顫抖。
還有不到一年,倒霉的崇禎皇帝就是在老歪脖子樹上咔嚓一下吊死了,崇禎皇帝吊死了不要緊,關(guān)鍵是大明的江山恐怕就要直接完犢子了。
憑借南明的一群豬隊友再加上內(nèi)斗高手,南明能夠復(fù)辟除非是朱元璋從墳?zāi)估镏苯诱ǔ鰜怼?p> “要不……投降吧!”朱由榔自言自語道。
不到兩秒的時間,朱由榔就將這個決議否決,投靠滿清的話鐵定會被“潞王叛國”事件拉出去吊死,投降大西九成九也會被直接扒皮點天燈。
如果是大順的話,也不能不能考慮的。
“要不?去歐洲?”朱由榔的腦海里閃現(xiàn)出第二個念頭。
一想到自己的小命可能還沒到歐洲就要被船上的疾病干掉,朱由榔就自顧自的搖頭。
至于東南亞等地就更不能去了,未來的朱由榔可就是在東南亞被緬王咔嚓一下借去人頭成為孤魂野鬼。
目前的情況,朱由榔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大王,你醒了!”一道好似公鴨嗓子的聲音傳到了朱由榔的耳邊。朱由榔扭頭看去,一個身穿青色袍服、頭戴雙拱形烏紗帽的老人快步走到朱由榔的身邊。
朱由榔的的蘇醒著實讓老人松了一口氣,他輕聲抽泣的著用袖口抹了一下眼角,“大王總算醒了,衡陽府不能沒有您啊!”
站在朱由榔面前的老人就是侍奉他(原主)十多年的太監(jiān)李盡忠。
自從朱由榔生病之后,李盡忠就夜以繼日的侍奉在朱由榔的身邊祈禱著朱由榔能夠早日康復(fù),或許是神靈聽到他的祈禱,朱由榔慶幸了過來,只不過現(xiàn)在的大王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一樣。
“李盡忠!外面的情況如何了?”面色蒼白朱由榔語氣急促的詢問外面的情況。
“逆賊張獻忠正在派遣軍隊侵犯我大明疆土!”察言觀色的李盡忠發(fā)現(xiàn)朱由榔面色如常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要是大王受到刺激在病倒的下,衡州恐怕真的要危險了。
秉承我大明特色官僚觀念的李盡忠信心滿滿說道,“如今逆賊已經(jīng)進攻到長沙!不過請大王放心,衡州府固若金湯,更有總兵孔希貴的2萬兵馬配合衡州本土2萬兵馬,再加上我們收攏的長沙與岳州的潰軍。一定可以擊敗張匪!”
削嚶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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