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p> 大夫說：“傷員腿部受傷雖然嚴重，但并不致命，要命的是內出血，在進行全身檢查時，發(fā)現(xiàn)內出血量很大，但并未阻塞血管，后來等到傷員醒來詢問才知道，在此之前，有人幫助他排除過淤血。”
張芳腦袋嗡嗡作響，清淤……
他根本不是去打李雄，而是去救他啊！所以，我誤解了江沅先生！我……我真他媽的是在干嘛?。≡跐撘庾R中，張芳拿出了手機，緊跟在后面才想到，自己并沒有儲存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
張芳出院了。
返校途中，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蔣老師不是赤腳醫(yī)生，他是個真正有能力的人，只是……”
“那時候你怎么不解釋?。 ?p> “我不能解釋，因為我不能向你解釋。”
“啪！”張芳狠抽了一下嘴，很響。
這個情景可把辦公室里的老師們嚇了一跳，九稻道：“周老師，是不是李雄同學出事了？”
張芳魔怔了一下，“李雄還好，只是我誤會了江沅先生，他是在救人，不是在傷人，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壞的壞蛋，我真該死?！?p> 九稻好奇地問：“什么意思？”
張芳說，“我想把他找回來，但是我沒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
張芳后悔了。
九稻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他在哪兒?！?p> 張芳一愣，“是嗎？九老師，請你帶我去找他好嗎？我要向江先生道歉?！?p> 九稻點著頭。
江陵市勞務市場上，擠滿了人。
這里聚集著大量的體力勞動者，汗臭、煙味、腳氣味……無數(shù)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難以形容的臭味。
張芳捂著鼻子說：“九老師，你真沒有騙我，江先生怎么會在這里呢？”
九稻也不敢肯定，道：“是趙麗說的，噢，我看見他了?！?p> 順著九稻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年輕人頂著大太陽，在各個工廠的老板面前推銷自己，即使遭到拒絕，臉上也沒有絲毫泄氣。
張芳的眼睛瞬間濕潤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下來。
張芳，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女人。
“蔣老師！”張芳哽咽著喊了起來。
江沅耳聰目明，即使在勞務市場這樣喧鬧的環(huán)境中，也同樣能聽得見，他扭頭一看，是張芳和九稻。
他微笑著跑過去問：“嗨，九老師，周老師，你們是怎么來的？”
張芳大叫一聲，猛地跪倒在地，“江老師，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冤枉你，更不應該不信任你?！?p> 江沅道：“周老師，你千萬不要這樣，那不是什么大事?！?p> 真的，他根本就沒放在心里。
張芳擦去眼角的眼淚：“我早就該知道，你才是真正的高手?！?p> “哎，不要這樣說，怪不好意思的?！苯鋼蠐项^。
九稻說：“這兒太吵了，咱們換個地方談吧，拐角處有個咖啡館，去那里怎么樣？”
沒問題啊！
三個人在咖啡館坐了下來。
張芳抿著嘴唇，嚴肅地說：“江先生，這份學校的工作你還打算干下去嗎？”
江沅道：“我當然想當校醫(yī)啊，這不就是早晚的事情嗎？”
“張先生，跟我回去吧，”張芳柔聲道，“學校需要你這樣一個好醫(yī)生?！?p> 江沅很是高興：“好吧?！?p> 九稻冷不丁道：“當校醫(yī)有什么前途呢，以江先生你的本事，全是大材小用，要我說，還是去高三三班當班主任比較好，待遇比校醫(yī)好得多，各種福利也好。”
張芳急道：“九老師，別胡說八道，高三三班就是惡魔班！從未有過一位老師在那個班上當過一學期的班主任！”
九稻道：“所以更需要這樣一個狠人來管教他們啊，江先生既懂數(shù)學，又會武術，醫(yī)術精湛，誰也比不上他適合當三年級的班主任?！?p> “但是……”張芳搖頭，直覺告訴她，決不能讓江沅去高三三班，那個班的學生都是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魔，以折磨班主任為生。
江沅興趣大增道：“高三三班，惡魔班？什么意思？九稻老師你來跟我說說吧。”
九稻面無表情地說：“一群小惡魔聚在一起，絞盡腦汁想要趕走班主任，高中三年，他們先后趕走六個班主任，七個老師氣憤地離開了，一個上吊自殺，一個進了精神病院，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江沅眼睛瞪得大大的，炯炯有神。
如果只是學生青春期叛逆，對老師有惡意，想要趕走老師，這個可以理解，可是上吊自殺，進了精神病院？這可就嚴重多了。
九稻將手攤開說：“沒有證據(jù)表明這是三班學生干的，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們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p> 九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江先生，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下意識地覺得你是最好的人選。當然你不愿意也沒關系。再過一年，等惡魔班的人畢業(yè)了，三高中就會恢復正常?！?p> 張芳使勁地點頭，“九老師說得對，江先生你先當校醫(yī)，熟悉學校的環(huán)境，等到明年他們畢業(yè)了，就申請當班主任...”
“作為老師，待遇似乎比校醫(yī)好得多，我想試一試?！?p> 江沅很心動，他的夢想就是老師，而且，惡魔班……，他很好奇，這群小惡魔都長什么樣，頭上有沒有角？屁股后面有沒有長尾？再說，他們再兇猛，也能猛過自己那幾個師父？九稻淡淡一笑。
而張芳則沉吟了一下，“先回學校再做決定，校醫(yī)的任免我可以決定，但是班主任的任免，我沒有權力，只能幫助申請，然后由校長拍板決定?！?p> “好的，那就麻煩周老師了，幫我申請三班的班主任吧。”
“侍者，付錢?！?p> 江沅把侍者叫來，上演了一幕令九稻和張芳懵逼的場面，區(qū)區(qū)六十多塊錢的餐費，他愣是跟侍者砍了十分鐘。
九稻頗有怨言：“江先生，你不能只計算經(jīng)濟成本，不計算時間成本，在你討價還價期間，我們無形中損失了一百七十五元……”
江沅大吃一驚，“你怎么算的？怎么還有零有整呢？”
張芳噗嗤一笑，“好了，江先生，我們交換一下聯(lián)系方式，最遲明晚給你消息?！?p> 江沅點頭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