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磨礪自己……(感謝尾號10706兄弟再次打賞)
“去你的,你才是陰陽人呢!我不過是……”
耿直的心性,造就了田構(gòu)說話直來直去的習慣。
被袁曉峰出言一激,他立刻就收斂了悲傷形態(tài),笑罵回去一句。
話已出口,這才意識到袁曉峰這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于是,滿臉難為情的嘿嘿一笑。
“不過是什么?男子漢大丈夫,什么事都有解決辦法,何必如此小女兒情態(tài),叫別人看了笑話?!?p> 袁曉峰捂著隱隱作痛的小腹,有些氣弱的道。
隨著愧疚的情緒在玩笑中消解于無形,他與袁曉峰之間談話的氣氛比起之前,也隨意自在了很多。
唉。
主動說了吧。
就算袁師弟再怎么大度,可有些話該坦白也得坦白啊。
田構(gòu)心里略作盤算,無奈嘆道:“可我真的對不住你啊……”
袁曉峰被這話一帶,忍不住想到其他,頓感一陣惡寒,有些雞皮疙瘩在身上激起,忙勸慰道:“別別別,你可沒對不住我哈,男人不可以說對不住,如果對不住,那就努力將之對住。
再者說了,要對你也你別對我,如果實在要對,那就對女孩子好了,吃不消,我真吃不消……”
什么對這對那的。
聽得田構(gòu)一頭霧水。
聊天打趣了好幾句,二人逐漸也算熟絡(luò)了。
田構(gòu)和盤托出,自然少去了幾分尷尬和晦澀。
念及此處,抬頭間雙眼涌上一抹果敢與堅決:“之前人人都道袁曉峰是一個道高德隆之人,不止皮囊生的禍國殃民,連他的品格與德行也是萬里挑一。
之前我不信,但現(xiàn)在,我田構(gòu)信了。
不止信了,而且,我還大信特信。
如今,我總算知道,那夜堂主與隊長在對我夜審之時,為何會表現(xiàn)得那么失望,那么痛心疾首了。
如他們所言,在這宗門內(nèi),再也不可能找出你袁曉峰第二個德色雙絕的天驕。以你的定力,就算一個美女光留留的躺在你面前,你肯定看也都不屑的看一眼。
既然是這樣,那你又怎么會迷尖女弟子呢?
再者說,以你之前的本事,這宗門內(nèi),若有人叫你看上,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又有誰能逃脫得了你的魔掌呢?”
臥槽!
你這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
我那方面取向很正常好不好,你別光打嘴炮啊,有本事叫一個美女來我面前試一試不就知道了,真的是!
對此,袁曉峰報以一個白眼。
咳嗽了兩聲,對于褒獎之詞厚臉皮收下,而后感覺有點心虛,于是推辭道:“我沒你想的那么好……”
豈料這一句,更引得田構(gòu)情緒激動了。
“是!你沒那么好,你這人比我田構(gòu)口中所說,要好上千倍萬倍。可你越是對我這么好,我田構(gòu)就越是良心難安。
你多好的人啊,為何那日我就在那狗賊的花言巧語之下接案了呢。
要不是我接下了案子,堂主他們?yōu)楸砟闱灏祝膊粫蠄笞陂T,若不上報宗門,也就不會害得你被玄虛寶鑒測試,若不被測試,你也肯定不會被吞掉修為……
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啊……”
田構(gòu)說的極為自慚形穢,話語中帶上了微微顫音。
聽的袁曉峰后背冷汗一陣冒得比一陣猛。
哪里是你的錯啊。
都怪我演戲演得太像了。
你不用自責,壓根就不用自責??!
沒有你的報案,我這輩子也別想洗脫天驕這個名頭,若是洗脫不了這個名頭,那我就還得繼續(xù)生活得那么累??!
鐵子!
你是功臣,可不是罪人啊!
心中正義感澎湃而起,正要主動向其說出,突然又覺得,此事還是自己爛在肚子里最好,于是,只得將這種沖動化作對田構(gòu)其他方面的補償和勸導他放棄自責的心思。
“你……你別自責了,這事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那個半夜去森羅峰找你告狀的宵小之輩……”
話一出口。
袁曉峰立馬意識到不妙。
臥槽,這么說,老子豈不是把自己也給罵了?
我丟!
他的異色,田構(gòu)并未在意。
田構(gòu)在意的,是另一樁,那張散落在地上,早已沾了不少草灰的假皮面具。
一手將面具從地上撿起,田構(gòu)如夢初醒,立刻疑惑著眼神出聲問道:“差一點忘記問袁師弟了,這面具你從何而來,為何,今日在這怪妖林中,要戴上這個面具呢?”
我這張賤嘴??!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袁曉峰恨不得抽上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眼下被田構(gòu)直勾勾的眼神盯著,他渾身不自在,猶如犯案嫌疑人叫法官盯著,那叫一個百爪撓心。
“咳咳……此事……此事……”
他一時語塞,說話磕巴起來。
只能將大腦運轉(zhuǎn)到極致,苦思對應(yīng)之策。
“哦?莫非有不方便說的難言之隱?”
田構(gòu)更是表現(xiàn)得疑惑了,眉毛都深深擠作一團,連成一字。
“不……不是……”
袁曉峰急的滿頭大汗。
“總不能說你是在體驗生活,想裝成他的樣子被人唾棄,遭人追討緝拿吧?”
田構(gòu)猛地來了一句!
袁曉峰無處可尋的思路,至此直接爆發(fā)出一陣光亮!
臥槽!
有了!
腦中靈光乍現(xiàn)之時,只見他面色裝出惆悵,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難以啟齒,還有一份絕境求生的毅然。
“唉,不瞞田師兄,今日將這面具戴上,的確是有難以言說的苦衷……”
“哦?愿聞其詳……”
田構(gòu)湊近腦袋,一副渴望知道的樣子,就差搬個小板凳了。
與田構(gòu)對視一眼,感受到對方急于得知的焦灼,袁曉峰緩緩開口而道:“其實,裝成這個狗賊的樣子,我是為了磨礪自己?!?p> “磨礪自己?”
田構(gòu)訝然出聲。
“是的。磨礪自己。我心知,之前自己在這宗門內(nèi)太過驚采絕艷,故而惹來了眾人極大的注目,故而,我在失敗之后,人們每當提及我,還是會把我當成是天驕對待,一時之間,印象無法轉(zhuǎn)變。
更是我聽說有一些對袁某頗為追崇者,自得知我是被陷害之后,整日在這宗門中找尋那狗賊的身影。
我如今修為跌回三層,若想突破,就得對自己狠一點。修煉一途,若想一日千里,那就必須付諸比別人辛苦百倍的努力。故而,我選擇了苦修之后,尋人對戰(zhàn),靈活運轉(zhuǎn),重拾感悟。
我心知,若以我現(xiàn)在的身份和相貌出現(xiàn),人們都憐憫同情我,斷然是不肯與我對戰(zhàn)??嗨紵o法之下,故而,我只好劍走偏鋒,選擇這個不甚光彩的辦法……”
袁曉峰說起這事,臉上表情極為豐富和到位,比之專業(yè)演員都不遑多讓,直把田構(gòu)都看的癡了。
“因為,你知道,這狗賊早已在你出事之后,在這宗門內(nèi)如同過街老鼠,若人遇之,必然喊打喊殺,都想著將其繩之以法?”
田構(gòu)心神一顫,好不容易按下的悲愴慚愧情緒死灰復燎。
說到最后幾個字,直接出現(xiàn)了哭音。
“恩……”
袁曉峰厚著臉皮點了點頭。
下一刻。
田構(gòu)再度涕淚滂沱!
“瞧瞧我把袁師弟害成什么樣子了!我田構(gòu)真是枉生為人,萬死難辭其咎!袁師弟,你罰我吧,你罰我吧!
你說怎么罰我,田構(gòu)都認罪,絕不反抗狡辯!”
由于情緒一度失控,袁曉峰被他抓著胳膊搖了幾下,搖的頭暈眼花。
“田師兄,田師兄請理智!此事不怪你,真不怪你??!”
“袁師弟,你必須罰我,必須罰我,若你今日不罰我,我田構(gòu)就跪在你面前不起來了!”
說著,田構(gòu)撲通一聲真的跪下。
滿面懺悔之色,淚珠吧嗒吧嗒在袁曉峰面前流淌下來。
“臥槽!真不是你的錯啊!你要這樣,那我也跪!”
袁曉峰哪里經(jīng)得起這一跪,嚇得他立即也有樣學樣,跪在了田構(gòu)面前。
四目對視。
袁曉峰心虛與困窘溢于言表。
至于田構(gòu),則是滿臉瘋狂,面色悲戚。
就這般跪著。
兩人也不說話。
直至頭頂有清風吹過,刮下樹上綴著的幾顆梨形小果子,骨碌碌滾落在二人面前。
這一刻。
田構(gòu)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熾熱!
“袁師弟,既然你我今日有緣在此相遇,而你的一切都又是我這個做師兄的害的。你不責怪,你不發(fā)難,我寢食難安。
要不然,你我就此立誓,從此以后,你我二人結(jié)為異性兄弟,有福你享,有難我這個哥哥來扛。
也好給個機會讓我把欠你的孽債還清,你看如何?”
行行行!
你說怎么就怎么!
只要能讓咱哥倆別跪著就行。
袁曉峰心里早就叫苦不迭。
聽到這一聲,猶如聽到了皇帝下詔大赦,再加上他對田構(gòu)也有虧欠和欺瞞,立刻也覺得主意不錯,趕忙應(yīng)合起來。
“好!今日既然有緣,那咱們兄弟二人便就此結(jié)拜!”
二人立即雙臂互相扣在對方肩膀上。
就這般。
以面前這三顆落果為供,以天地為證,面色虔誠結(jié)拜起來。
“我田構(gòu)……”
“我袁曉峰……”
“今日結(jié)為異性兄弟,從此之后,有福他(同)享,有難我(同)當……”
“滾滾滾,必須同享同當,要不然,這把子你自己去拜!”
“哈哈哈,好,就聽你的,能與峰弟結(jié)拜,我田構(gòu)也算沒白活一回……”
緊接著。
兩個人嬉笑怒罵的聲音蕩滌在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