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阿桃推開房門,墨卿玨已經(jīng)站在外面等待著。
阿桃昨晚睡得很遲,當她一躺下,腦海里便是那洞穴浮現(xiàn)男子的面容。
他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
那種奇怪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還有他身上的傷,有沒有醒來,一個人在那里會不會出事。
這些想法都讓阿桃難以入睡,到底該不該告訴哥哥也讓阿桃十分困擾。
就這樣想啊想,一直拖到凌晨,阿桃才迷迷糊糊入睡。
“哥哥,我好像起來晚了?!卑⑻胰嗔巳嘌劬?,不好意思的對著墨卿玨說道。
“怎么,昨天累到了,沒有睡好嗎?”墨卿玨看著阿桃眼下的烏青,有一點黑眼圈??礃幼幼蛱炖鄣搅恕?p> “沒有,我不累,走吧哥哥,我們今天還是砍竹子嗎?”
“桃子?!蹦浍k歉意地看著阿桃。
“哥哥今天不能陪你去了?!?p> “怎么了?”阿桃疑惑。
“哥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p> “那我今天可以去找楚亦師兄他們?nèi)??”阿桃欣喜?p> 墨卿玨皺了皺眉頭看樣子阿桃還是沒有放棄。
“桃子,你現(xiàn)在還不能與他們一起,不是說好了一個月后哥哥就會讓你去的嗎?”
“可是哥哥不在沒人教我別的啊,我總不能一直砍竹子吧?”
“不用擔心,哥哥已經(jīng)給你準備好了。”墨卿玨從懷里拿出一本書遞給了阿桃。
“這是什么?”阿桃接過去,書本?
“這可不是普通的書,你想學什么它都可以教你?!?p> “啊!真的嗎?這么厲害的嗎?”
“當然。哥哥不在,桃子以后就不用去竹林了。在這里就可以學習。哥哥要走了,桃子一個人要好好的知道嗎?”
墨卿玨看向阿桃,眼底有不舍。桃子剛剛回來,他還沒陪桃子幾天。但他要辦的這件事必須立即動身,刻不容緩。事關(guān)桃子,不能耽擱。
“但是哥哥只要辦完就立馬回來親自陪阿桃可以嗎?”墨卿玨留戀的看著阿桃,將那份深沉而隱晦的感情掩藏在心底。
“我知道啦!那哥哥去忙吧。”
“那哥哥走了。我已經(jīng)和楚亦他們說過了。這幾天我不在,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他們,桃子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別讓哥哥擔心?。 蹦浍k用力的揉了阿桃的頭發(fā),寵溺地笑道。
“好啦好啦?!卑⑻遗牧伺哪浍k放在她腦袋上的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哥哥快走吧。我先去吃點東西,時間不早了,不耽誤哥哥了?!卑⑻覄傉f完便向外跑去,向墨卿玨揮揮手表示再見。
墨卿玨看著阿桃消失的背影后便立即離開了。然而,阿桃并沒有離開。去清巧閣只是一個借口,阿桃躲在院子外面,看到墨卿玨離開后,探出一個腦袋朝院子里張望,待確定墨卿玨真正走后自己便立馬去找楚亦師兄他們?nèi)チ恕?p> 玉衡派太大,準確來說,阿桃對玉衡派還不太熟悉,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才找到了地點。
此時,新弟子們正在訓練,楚亦和程苑站在一旁。場面十分安靜,阿桃不敢靠近。阿桃有些不好意思,躲在一棵樹后面,探頭探腦的看著他們,卻遲遲不敢向前一步。就在阿桃猶豫不決時,程苑發(fā)現(xiàn)了阿桃。
看到阿桃,程苑想都沒想就走了過去。在這幫新弟子的眼里,程苑是一個沉穩(wěn)嚴肅,不茍言笑的人,大家對他多少又有點道不明的害怕與敬畏。即使是帶領他們訓練,也只是下達一些簡單的命令,大多數(shù)都只是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們看。要是讓他發(fā)現(xiàn)有誰姿勢不標準,便會立即走過去,面色冰冷,嚴格的幫你糾正。即使你的姿勢再糟糕,花再多的時間,他也要盯著你直到你的動作變得標準。所以當程苑走動時,眾弟子大氣不敢出,目視前方,生怕自己出了錯被逮住不放。
程苑一步一步緩慢且沉穩(wěn)的走著,踏踏,腳底與地面碰撞的聲音仿佛撞擊到了每個人的心中。是誰又要倒霉了,不會是我的。每個人都很忐忑。然而,就在他們提心吊膽半天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程苑走著走著,一直掠過最后排的一個弟子,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這是怎么回事?
“阿桃姑娘?!北姷茏邮忠苫螅涣喜贿h處的一聲“阿桃姑娘”讓本在聚精會神訓練的大家忍不住側(cè)身而視。
當看到樹后的阿桃,還有站在程苑前面的阿桃,大家都感到十分驚訝,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動作。
“都看什么呢?加練半個時辰,給我擺好姿勢,又忘記了嗎?”楚亦在程苑向阿桃那邊去時便發(fā)現(xiàn)了阿桃。
楚亦的聲音立馬讓這些弟子回過神,收回了目光,不敢有其它的動作。雖說楚亦不想程苑那般冰冷嚴厲,但是整人的法子還是很多的。畢竟,也是大師兄。
“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有小動作啊。”楚亦對著這幫新生弟子吼道。見他們收回了心,楚亦便走向程苑那邊去。
“程苑師兄,楚亦師兄?!卑⑻叶Y貌的問候。
“這不是我們桃子師妹嗎?怎么到這里來了?”楚亦掠過程苑,探出一個頭。另一只胳膊掛在程苑的肩上,立馬又恢復了之前吊兒郎當?shù)臉幼印?p> “我、我有事想請你們幫忙?!?p> “有事?“楚亦眉毛一挑,看見阿桃小心翼翼的樣子。
“放心,不要緊張嘛,墨卿玨已經(jīng)和我們交代過了,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和我們說。我們能辦到的一定會幫你的”
“我想討些藥?!?p> “藥?”楚亦奇怪的問道。
“你要藥干什么?!?p> “受、受傷。”阿桃結(jié)巴到。
“受傷?!你受傷了!那受傷了!快讓我看看!”楚亦一臉震驚,立即跳了出來,將阿桃拎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看,那小摸樣著急的不得了。
“啊,我沒事,我沒事?!卑⑻冶怀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不知所措,有些慌亂的向后退去。
“楚亦?!背淘房粗噙@沒輕沒重的樣子,忍不住皺眉喊道。
“不是,不是,誤會誤會?!背嘁娝麄円荒樒婀值目粗约海貏e是阿桃,像是受驚的小媳婦,還有程苑,看自己的眼神帶著那種道不明的意味瞬間讓楚亦有點百口莫辯。
“不是,不是!小師弟,不是你想的那樣,還有阿桃,阿桃你別多想啊,是墨卿玨要我,不是要我們好生照看你的,你要是受了點什么傷,出了點什么事,墨卿玨不還是找我啊,我可受不住墨卿玨的后果啊?!背嗷艁y解釋,生怕給人誤會自己是個站人便宜的小人了。
“不,不會的。”阿桃有些窘迫,雖說自己剛剛是有點那什么慌亂,但還是不至于楚亦說的那樣,最多就有點不適應。
“你要什么藥?!背淘泛鋈婚_口。
“就是,就是有助于傷口痊愈類似于,嗯,類似于刀傷劃傷之類的。”阿桃想了想。
“你受刀傷了?!”楚亦又一驚。
“不,不是,我就是、就是以防萬一。拿些藥放在身邊會比較放心?!卑⑻矣X得自己得編一個理由,但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說什么。
“哦!是這樣啊。程苑,我記得你身上應該有這種藥,你拿給她吧。”楚亦沒有起疑,轉(zhuǎn)身對程苑說道。
“這些?!背淘窂膽牙锬贸鰜韮蓚€瓷瓶,遞給阿桃。
“白色瓷瓶是止血的,藍色瓷瓶是有助于愈合的?!?p> “謝謝?!卑⑻议_心地接過,連忙道謝。
“還有什么事嗎?”楚亦問道。
“沒了,沒了,師兄再見,我走了啊?!卑⑻壹泵Ω鎰e離開了。
“咦?這小師妹真可愛。你說墨卿玨去干什么了,居然把他的寶貝妹妹獨自丟下離開了。”楚亦看向阿桃離去地方向好奇的對著程苑說道,絲毫沒有懷疑阿桃向他拿藥的事。
“不知道?!背淘访鏌o表情地回答,轉(zhuǎn)身回訓練場了。
“嘖嘖嘖。”楚亦看著程苑冷淡地回應,無奈地聳聳肩:“真冷漠。”
楚亦想,程苑要是像這個小師妹一樣多好,活潑可愛,招人喜歡。唉!咱就這么死腦筋呢!
等等!程苑為什么要招我喜歡!咦!不對不對。楚亦趕緊搖了搖頭,將剛才的想法壓了下去。什么玩意兒。還是不要多想嘍,回去看那幫小師弟們訓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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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桃拿到藥之后便迅速去了后山竹林。小心翼翼地移開洞口處的雜草堆,走了進去。進去之后,便又將洞口堵住,但還是露出一點點縫隙,這樣可以看得清里面的情況。
阿桃發(fā)現(xiàn)昨天的那人,仍然處于昏迷狀態(tài)中。
皺了皺眉頭,阿桃走過去用手探了探男子的鼻息,發(fā)現(xiàn)呼吸還在,放心的呼了一口氣。
但是阿桃并沒有注意到,男子的位置與昨天相比較,明顯發(fā)生了變化。連她留下的果子也不見了。
阿桃從懷里掏出了程苑給她的藥放在一旁。白色是止血的,藍色是愈合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流血了,那就用藍色的。
但是涂藥前還是得把傷口擦一遍吧?阿桃想。便再次跑了出去。重新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片布,用水沾濕,然后再回到了里面。
阿桃小心地在將她能看見的傷口都慢慢地擦拭了一遍,其余的地方阿桃不敢動。
這衣服,事脫還是不脫呢?阿桃出事地盯著那被血侵染的白衣,混合著一些泥土碎屑黏在身體上。
阿桃皺了皺眉頭,看不下去了。
還是脫了吧。不再多想,阿桃便立馬上手了。
但當阿桃躍躍欲試想要大展身手時,這衣服,應該怎么解開。
而那昏睡的男子,一開始時在昏睡當中,但在阿桃給她擦拭的時候,就已經(jīng)醒了,但因為傷勢過重,昨晚療傷又急于求成,腦子有些渾渾噩噩的,不大清醒。感受到來人似乎沒有惡意,還是在為自己上藥,便沒有睜眼。一方面是想等自己完全清醒起來,另一方面是想探探來人的虛實。
“撕拉?!卑⑻疫@邊瞅瞅,那邊看看,最終跨坐在男子腰上,當然是沒有坐下來,只是懸空著,好像這樣比較方便,阿桃想,絲毫沒意識到此刻的兩人的姿勢有多么的不合適。
“撕拉?!敝灰姲⑻液翢o預兆,直接將男子衣領直接撕開一大片,雪白的肌膚瞬間暴露在阿桃的視野里。那一瞬間,男子眉間一跳,雙手在阿桃看不見的地方緊緊握了起來。阿桃盯著那裸露在空氣中的大片肌膚,有些出神。
怎么這么白?。“⑻胰滩蛔∩鲜?,就在碰到男子的一瞬間,突然一只手伸了出了,立馬抓住了阿桃的手腕。
“??!”阿桃被嚇了一驚,整個人沒反應過來,一屁股坐在了那男子的、的肚子上。旁邊放著的藥瓶因為這動靜帶著翻倒在地。
“唔?!蹦凶訍灺曇缓撸瑧撌前⑻疫@么一坐,撞到傷口了。
只見剛剛還在昏迷的男子此時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一只手用捂著胸口,另一只手用力地抓住阿桃的手腕。
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盯著她,全身戒備。
而阿桃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慌亂地從男子身上起來,但因為男子緊緊地抓住她手腕,導致她半彎著腰,有些艱難地對上了那個男人的目光。
“你、你怎么醒了?”阿桃嚇得話都不利索了。
“梓曦!”當阿桃抬起頭時,原本還是一臉戒備的男人此刻滿臉震驚,只見他不顧自己的傷勢,立馬坐了起來,將阿桃用力一拽,將阿桃整個人拉近了懷里,緊緊地抱住了阿桃。
“梓曦。梓曦?!蹦凶拥统恋穆曇粼诎⑻叶吙M繞,帶著深深的眷戀。
“你、你放手,我喘不了氣了?!倍⑻艺麄€人有點懵,被這個陌生而奇怪的男人緊緊地擁住,一下子慌了。
那男人聽見了阿桃的話,立馬松開了雙手,將阿桃從他的懷里放了出來。
看著眼前這個讓他為之日思夜想的人,他貪婪得抬起手,想要觸碰阿桃的臉。
“啪!”阿桃立馬將男人的手打開,害怕的向后退去。
“別、別碰我。”
“梓、梓曦。你怎么了?”那男人剛剛還沉醉在失而復得的喜悅當中,此刻卻不可置信地看著阿桃。因為阿桃的眼里,寫滿了害怕與陌生,對她,自己是個陌生人。
“你、你認錯人了,我不叫梓曦?!?p> “等等,你別過來?!卑⑻铱茨悄腥伺榔饋硐蛩@邊逼近,整個人的身體止不住顫抖。
“別、別過來?!?p> “不會的,怎么會呢?”男子喃喃自語。
“我不過來我不過來。你別害怕,別害怕?!蹦腥丝匆姲⑻沂趾ε?,終究是停下了腳步。小聲安慰道。
“我不會傷害你的,真的。”
“嘶?!蹦凶釉僖淮魏巴础?p> “我不動了,不動了,你別害怕?!蹦凶臃鲋约旱母觳玻E著腰,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嘴里還不忘安撫道。
阿桃見那男人真的不動了,就靜靜地站在原地。
剛剛地一連串動作讓那男子身上的傷口重新裂開了,新鮮的血液又一次浸透了衣裳。但那男人仿佛失去了痛感,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似的,只是一直看著阿桃。
阿桃看著那男子逐漸被鮮血紅透的衣服,極力忍受的痛苦,臉色越發(fā)蒼白。心再次劇烈跳動起來。
又是這種感覺!阿桃受不了了,也管不了害怕。立馬跑到那男子身邊。將他小心地扶了下去。而那男子看著阿桃向他跑過來,眼里盡是溫柔。他沒有反抗,任由阿桃擺弄。
“糟糕!藥!?!卑⑻蚁氲搅耸裁?,立即撿起剛剛那個藥瓶。好險,還有大半瓶。阿桃看著靠坐在墻邊的男子。
“你、你不要動了。我給你上藥?!?p> “好?!蹦悄腥溯p輕應答,目光深沉的看著阿桃。
“嘶?!蹦凶虞p輕的哼了一下。第一次上藥,阿桃的動作有些笨拙。況且,那男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讓她有點不自在,手也有些顫抖。
“嘶?!蹦凶佑趾吡艘宦暋?p> “對不起,對不起?!卑⑻腋踊艔?,急忙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我第一次上藥?!卑⑻覍⒛悄凶拥母觳残⌒牡靥饋恚拖骂^,輕輕地吹了幾下。
涼涼的,癢癢的,那男子怔住了,一動不動地看著阿桃。
“這樣子應該好受點吧?!卑⑻矣行┣敢獾?。抬起頭,發(fā)現(xiàn)他還看著自己。
“你,你是誰?”阿桃問了出來,他的眼神讓阿桃心驚,那種不屬于自己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
“梓曦。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梓曦?”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梓曦,我叫阿桃。”
“阿桃?不會的,我不會認錯的,你就是梓曦,你的樣子就是梓曦。梓曦,你在再仔細看看我,再看看我?!蹦悄凶佑行┘?,拿起阿桃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你再好好想想。我是牧歌?!?p> “牧歌?”阿桃念出了這個名字。
“對,牧歌。我是牧歌,你再想想?!蹦凶佑行┘鼻?。
“牧歌?我不知道?!卑⑻颐H坏幕卮穑哪X海里沒有這個名字,她也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阿桃的手觸碰到男人的臉頰,目光發(fā)怔地看著他。
梓曦?這個名字是誰的?
梓曦,梓曦,阿桃,阿桃。忽然有兩種聲音在阿桃的腦海里來回撕扯。
“梓曦,你想起來了嗎?”男人見阿桃不說話,期盼地地看著她。
“我、我不知道。我是阿桃,我不叫梓曦,我是阿桃,我叫阿桃。”阿桃忽然抽回了自己的手,猛地捂住自己地耳朵。
“梓曦。”見到“梓曦”這痛不欲生的樣子,讓牧歌的心狠狠一顫。
“好,阿桃,阿桃,我不叫你梓曦了?!?p> 片刻后,阿桃終于安靜了下來。
小小的身軀卷縮在墻角邊,抬起頭,目光坦然的看著牧歌,這個對阿桃來說從來都不曾見過的人。
“你,真的認錯了,我,真的不是你說的梓曦。”
“是嗎?”看著阿桃,那男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苦笑。
你是裝的,還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呢。牧歌還是不愿相信。但也沒有多說。
“沐歌。”男子輕輕說出了一個名字。
“嗯?”
“沐歌?!彼种匦抡f了一遍。
“這個名字你真的沒有印象嗎。”牧歌不甘心的問到。
“牧歌?”阿桃輕輕的呢喃,眼神迷茫。
“我,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卑⑻易屑毜南肓讼?,從那僅有的少得可憐的記憶中搜尋,但卻無果。
“是嗎?”男子又一次苦笑,滿眼痛楚,深深地看著阿桃。
“那是我的名字?!?p> “你的名字?沐、牧歌?”
“嗯。牧歌。”
“哦?!卑⑻也恢勒f些什么。
這個一遍一遍叫她梓曦的奇怪男男子,現(xiàn)在又莫名其妙地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你。”
“阿桃?”
“嗯?”
“你說你叫阿桃?!?p> “???對。”
“你能過來嗎?”
“......”阿桃遲疑。
“放心,我不會傷你的?!蹦凶映⑻倚α诵Γ切θ輲е稽c苦澀。
“我只是想在確定一下??梢詥??”
“........”阿桃想了想點了點頭,小心地走了過去。大著膽子抬起頭迎上了他的目光。烏黑的眸子有點點星光閃動,一下子撞進了男子的心中。
“梓.....”牧歌剛想喊這個名字又停下了。
“確、確定了嗎?“阿桃受不了這種目光,心里發(fā)麻。
“無禮了?!蹦粮韬鋈徽f出這句話時,趁著阿桃沒反應一下子掀開了阿桃脖頸處的衣服。
“你干什么!”阿桃立馬后退。慌張地看著他。
“不、不可能!”梓曦的左頸處有一處紅色的蝶形胎記,而面前這個與梓曦樣貌一樣的女子,左頸處干干凈凈。
“不可能、不可能。”牧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無發(fā)相信親眼所見。
“你、你沒事吧。”阿桃剛想上前卻忽然被一種力量拉到了牧歌面前。
只見一雙手停留在阿桃額前幾厘米遠。片刻后,阿桃被放開了。而那個叫牧歌的男子此刻像是失去魂似的,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幾步,癱軟在地上。
“不是的,不是的。哈哈哈,哈哈哈?!蹦粮韬鋈淮笮ζ饋?,笑著笑著卻哭了。
阿桃看著他悲痛欲絕的樣子不由自主地邁著步子,一點一點地走了過去。
阿桃彎下腰坐在了牧歌的旁邊,抬起手輕輕地拍著牧歌的后背。
心如死灰的牧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這個人,真的不是梓曦。
“不要傷心了。我會疼的。”阿桃輕飄飄的一句話傳到了牧歌的耳朵里,瞬間猛地一抬頭,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你、你再說一遍。”
“我?”阿桃微怔,剛剛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就說了出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你為什么會說這句話,為什么?!蹦粮璐藭r心亂如麻。
我會疼的。我會疼的。明明是梓曦對他說過的。牧歌并不是一個喜歡在他人面前表露自己情感的人,在其他人面前始終是一個兇殘冷漠沒有感情的人。唯有梓曦,可以讓他放下一切,真正地做自己。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哭的時候,躲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是梓曦找到了他,是梓曦這么安慰他的,說的這么一句話。
明明就已經(jīng)確認過了,這個樣貌與梓曦一樣的女子身上,沒有梓曦的氣息,魔靈共識沒有一點反應。
沒錯,他是魔族之人,梓曦與他一樣。但是她的身上,沒有魔氣,有的,只有妖氣。
她是一只妖,不是他的梓曦。妖和魔,怎么會扯上關(guān)系呢?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會和梓曦說出一樣的話。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卑⑻颐悦5乜粗?。
“不知道。”牧歌不知道是對阿桃說還是說給自己聽。又一次沉默,空氣中充斥著一種壓抑的氣息。
“你,還是不要動了?!卑⑻铱粗@個不說話的男子,血跡斑斑,滿身傷痕。整個人被悲傷包裹著。
“給你,這是藥。白色的可以止血,藍色的可以使傷口愈合。你、你先用著。我得離開了?!卑⑻乙姇r間已經(jīng)不晚了,況且實在是不知道怎么和這個叫牧歌的男子相處。說完將藥放在一邊便立馬跑了出去,不再久留。
沐歌聽到了阿桃的話仍然沒有動作,靜靜地靠在墻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
“這里有些食物,我放在這里,你餓了可以吃點。”阿桃出去時想起了外面有自己帶來的一點食物,便重新回去。
“........”那男子還是沒有出聲。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guān)系了。
“你好好休息,我、我走了?!卑⑻铱粗粮瑾氉砸蝗丝吭谀抢?,莫名的憂傷與心疼不知從何而來。
“你.....我明天再來看你。好好休息。”阿桃說完這句話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梓曦。
梓曦。
待阿桃離開后,這里只剩牧歌一人。
他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這個名字。終究是沒人回應。梓曦,你到底在哪里呢?
不會的,不會的。
我一定可以找到你的。
梓曦,無論你在那里我都會找到你的。還有那些人,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剛剛還是滿臉傷心痛苦的牧歌此時因為想到什么目光重新變得冰冷,全身上下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
仔細看,他的眼睛已經(jīng)變得通紅,黑色的瞳孔已經(jīng)變成了血紅色,這是魔族之人發(fā)怒的表現(xiàn)。可以看出,此時的牧歌應該是怒極了。
既然你們都這么盼著我死,我怎么能讓你們失望呢!
牧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傷口,面無表情的將全部衣服撕碎,鮮血淋漓,讓人無法直視。
而牧歌像是失去痛覺,淡定的拿起白色的藥瓶上起了藥。血果真止住了。
牧歌將自己身上的傷口重新處理了一遍后,靠在了墻上,然后,他又想到了阿桃。
此時,他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這世上真的有一模一樣的人嗎?牧歌不愿相信,可是事實卻又給他狠狠的一擊。
那是?牧歌愣神,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一個東西閃動著白色的光。紫星石!牧歌眼睛一亮,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他艱難地站起身,將它撿了起來。
這是紫星石的項鏈,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但自己已經(jīng)將她贈與梓曦。為什么會在這里!這里除了他,只有剛剛那位姑娘。
梓曦!她就是梓曦!牧歌此時的心情已經(jīng)無法形容,巨大的落差讓他思緒混亂。
明明這個人除了與梓曦樣貌相同,動作神態(tài)都不是梓曦。明明自己已經(jīng)確認過了,可是這個項鏈該怎么解釋。
我一定要弄明白。牧歌暗暗下定決心,必須將此事弄清楚。那個姑娘到底是誰!為什么這個項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她,到底是不是她的梓曦。
離開后山竹林,阿桃便立即回到了住所。靜下心不去想別的。思緒混亂不只牧歌一人,阿桃也是。讓阿桃無法集中注意力做些別的。
算了,還是不再想了,還是去吃點東西吧!
滿桌子的食物讓阿桃的心情有些變好,立馬忘記了剛剛的事情。填飽好肚子,阿桃便準備回去,不料,剛出清巧閣的門便撞到了一個人。
“啊呀!”阿桃驚呼。捂住自己被撞的頭,懵了懵。然而帶她抬起頭看清眼前是誰時,瞳孔一下子放大。
“你、你是那個人?!卑⑻沂种钢胀┳予欤行@訝還有一點點驚喜從心底冒出來。
“......”空桐皺著眉頭,看向阿桃,隨后移開視線,直接越過阿桃向前走去。
“嗯?”阿桃有些奇怪也有些失望。怎么感覺他好像有點討厭自己。
阿桃愣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看著空桐。一直目送空桐取完食物,直接掠過了她,走了。
阿桃看著空桐離去的背影,眼看著空桐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終于反應過來。情不自禁地抬起腳,忍不住跟了上去。一直尾隨至忘塵居,
“你還要跟我到什么時候?!碑敯⑻铱匆娡鼔m居這三個字時,心底了然。原來這是他住的地方。阿桃正想著,卻突然被空桐發(fā)現(xiàn)了,一下子慌了。
“我、我只是。”阿桃語塞,一時想不到別的借口,
“離這里遠點。不要再有第二次?!笨胀├涞乜粗⑻?,語氣不帶一絲感情。不待阿桃回答便直接走進忘塵居。
“啪嗒?!遍T被關(guān)上了,獨留阿桃一人不明所以。
他,是討厭我嗎為什么這么兇?阿桃想。可是為什么心里有點難受,悶悶的,有點喘不過氣來,微微苦澀從嘴角蔓延。
阿桃就這么站在原地,看著那緊閉的屋門,片刻后離去了。
與此同時,忘塵居內(nèi),桌上擺放著剛剛從清巧閣帶來的糕點。
空桐站在屋子里,透過窗口,目視著遠方。剛剛,他又遇到了那個姑娘,為什么她的神態(tài)與阿桃如此相似。
其實,空桐是故意讓阿桃撞上去的。那時,阿桃正在吃東西時,空桐碰巧透過清巧閣的木窗看到了阿桃。
他的阿桃,要是遇到喜歡的食物吃的時候會滿足的瞇起眼睛,輕微地搖搖頭,很是開心。像只慵懶的貓兒。
而這個與阿桃同名的女子在吃東西時卻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這是巧合嗎?還是自己的幻覺。
難道,墨卿玨正因為她與阿桃有些相似的習慣所以才把她留在身邊。
空桐就這樣一直看到阿桃吃完。當阿桃吃完準備離開后,空桐不由自主的邁開腳步迎了上去。
空桐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這么做,但他確實動了??胀┑膬?nèi)心很是不解。然而,讓他更加意外的時就連撞了他之后所露出的表情動作,都與阿桃一模一樣!
但是那張臉,不是她。
不要再多想了。空桐將目光轉(zhuǎn)向屋內(nèi),將窗戶關(guān)上,臉上上露出了落寞的笑容。
那個人,怎么可能是阿桃呢。也不可能是阿桃。
阿桃只有一個,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