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仁壽宮,陳去疾便往御膳房的方向而去。他心想翠兒這丫頭年紀雖然小,但給的建議真是不錯。
這御膳房烹調(diào)百味必定要與宮里的貴人,丫鬟打交道,因此認識的人一定不少,向他們打聽一定能知道朱櫻的下落。
打定主意,陳去疾便往御膳房而去??蛇@公里三宮六院到底哪里才是御膳房呢,沒了小廝朱能的引路,在這偌大的宮里找區(qū)區(qū)一個御膳房成了一個問題。
他在宮道上行走,忽而見到前面來了幾個太監(jiān),便向他們打聽道:“這幾位大哥,我是新來的太監(jiān),不知這御膳房的路怎么走,我家主子讓我去催促飯食?!?p> 這些小太監(jiān)絲毫不懷疑,好心提醒道:“你這也太馬虎了,進得這宮里就應(yīng)該盡快熟悉道路,這是辦好差事的基礎(chǔ),一個不小心,沒辦好事惹怒了主子,那是要掉腦袋的。”
“是,是,幾個大哥提醒的對?!标惾ゼ舱\懇點頭。
“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前面左轉(zhuǎn)看見幾個煙囪,那個院子便是御膳房?!?p> “謝謝,還是好人多呀?!标惾ゼ参⑿χ鴽_那些太監(jiān)鞠躬。轉(zhuǎn)身向御膳房跑去。
御膳房。
一位穿著考究的大廚正在拿著一把尖刀分解著魚肉。天氣炎熱,他拿起一旁的白毛巾擦著額頭上綴著的汗珠,忍不住抱怨道:“這宮里當差雖然體面,就是規(guī)矩太多,這么大熱的天還得穿著這么多衣服,里三層外三層裹著。不像我在宮外的時候,可以赤著胳膊?!?p> “快點,把肉搬進來”,這大廚對著一個小太監(jiān)吼道。
陳去疾,走進御膳房,里面熱氣騰騰,冒著白煙,又恰逢夏季,使得里活像一個蒸籠。
他向一個搬肉類的宮人打聽道:“您……”
沒等他說完,那個小太監(jiān)便打斷了他的話:“你是哪宮的宮人,不知道這御膳房不能隨便進么?!?p> 小太監(jiān)一臉怒氣,心想剛剛才被大廚罵過,你個不長眼的莽撞小子就跑進來,這不是找罵么。
“你是哪宮的宮人?”那太監(jiān)怒氣稍減問道。
“仁壽宮,我家主子讓我來看看她的膳食好了沒。”陳去疾對這皇宮并不熟悉,剛好從仁壽宮過來,因此便胡謅是仁壽宮貴人讓自己前來詢問膳食。
聽到仁壽宮幾個字,那小太監(jiān)心頭一震,哎呀,不會又惹禍了吧,得罪了仁壽宮的貴人以后哪有我好果子吃,這小子看上去像個新人,沒想到竟然可以在仁壽宮當差。
他連忙堆笑著道:“這位小兄弟,你不要介意,我剛才不是吼你,別放在心上。仁壽宮的膳食對吧,我?guī)湍銌枂柲銊e著急呀?!?p> 過了一會,小太監(jiān)跑回來,熱心道:“恐怕還要幾個時辰才能做好。”
“沒關(guān)系”,陳去疾搖搖手,反正我也不是真的來詢問膳食的,我要找的是朱櫻。
那個小太監(jiān)繼續(xù)埋頭搬著肉,陳去疾見狀,連忙上去幫忙,順便打聽朱櫻的消息。
“你知道一個叫朱櫻的丫鬟么?!彼厧兔吋傺b隨口說道。
“朱櫻?”那個太監(jiān)聽后,停下手里的事情,仔細打量著陳去疾。
“她還有一個胖胖的同伴?!标惾ゼ惭a充道。
“你說的不會是……不會,不可能。不好意思,我不認識她,你可以跟別的人打聽一下?!?p> 兩人正說話,一個太監(jiān)趾高氣揚走進來,雙手環(huán)抱胸口,說到:“有人么。”
陳去疾抬頭,發(fā)現(xiàn)來人胸前服飾縫綴著金線,雖然他不懂這宮中太監(jiān)的品階,但憑借衣著便可以看出,此人在宮中的地位顯然要高出自己不少。
御膳房的那個小太監(jiān)連忙跑上去,彎著腰道:“公公,您找誰?!?p> 那高品階的太監(jiān)瞧也不瞧他一眼,冷冷道:“皇上有令,要一些生肉喂暹羅進貢的花豹。”
“你,還有你,搬著肉隨我來。”他指著陳去疾和御膳房的太監(jiān)道。
不由分說,陳去疾便被抓了壯丁,做了搬運工。
他跟著那太監(jiān)走了許久之后,前面出現(xiàn)了一處造型奇異的木欄建筑。
進口處,一個巨大的木制匾額懸掛于木梁上,上書豹房兩個字,刀劈斧鑿,筆力遒勁,頗見匠心。
三人進入后,只見前方出現(xiàn)了許多隔間,一個個木制的隔間中都發(fā)出野獸“嗚嗚”的悲鳴聲。
在一個圓形空地處,有一個鐵制獸籠。黑色的獸籠用鋼鐵鑄造,堅硬無比。
一個身著刺金五爪龍袖袍的少年正在被人群簇擁著。他身后是一個穿著五彩蟒衣的太監(jiān),以及眾多身著灰衣的低級太監(jiān)和宮女。
在少年皇帝的對面,是一個手拿鞭子的馴獸師。
陳去疾尾隨著那個太監(jiān),抱著一捆肉走上去。少年皇帝見了,笑著道:“把肉放下吧,這花豹必定餓壞了。
可是放下肉后,那花豹只是嗅了嗅并不吃。
陳去疾想,今日第一次偷偷進入這紫禁城,沒想到就遇到主人了,眼下溜走必定會引起懷疑,只能先呆在這里,走一步,算一步。
他隱入人群,忽而見到前面出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朱櫻。
高挑的身子,一頭秀發(fā)盤在腦后,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嗎。
看來果真如朱能猜想的一樣,她是個宮女,甚至是皇上的貼身侍婢,難怪劉寶對皇帝無禮時她會那么生氣。
陳去疾正在琢磨如何和朱櫻聯(lián)系而不引起旁人的警覺。雖然現(xiàn)在自己看上去是個太監(jiān),可是貿(mào)然去和一個宮女難保不會然別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