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數(shù)學考試還算順利,雖然還是有些題不會寫,但是比之前幾次考試拿到卷子就一臉懵逼的狀態(tài)不知道好了多少了,掐著時間交了卷子,出了考場她自我感覺還挺良好。
陸黎和淺淺早就等在教室外面了,見她出來又是遞水又是捏肩,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剛從戰(zhàn)場回來。
“怎么樣?怎么樣?感覺考的怎么樣?”
兩人好像比她還緊張。
“還好吧,就那樣。”
陸黎急了,“唉,你別這么說啊,我可是下了重注在你身上的?!?p> 她無語,“喂,你又瞎湊什么熱鬧?”
“我這不是聽淺淺姐說你這賭局場面太慘淡,壓你過的人屈指可數(shù),所以想幫你站站位嘛。我可是把我全部家當都壓進去了,小蹊姐你可不能讓我血本無歸啊?!?p> 淺淺一聽立馬緊張地問:“你壓那么大?”
“對啊,小蹊姐前兩天給我的二十塊錢,我全壓進去了?!?p> “……”
她都懶得吐槽他全部家當就二十塊錢的事,只是問他,“唉,你好像是跟我考同一場吧?”
“對啊,我在隔壁考場,半個小時就寫完了,實在無聊就提前交卷了。”
“……”
三個人一起去吃飯,本來夏成蹊是想吃食堂的,但是考慮到梁司淺這個大小姐不喜歡吃食堂,所以就一起去了學校的商業(yè)街。
吃完飯陸黎搶著要買單,她們還挺欣慰,想著孩子還真是難得孝順一回請她們兩位姐姐吃飯,誰知道他一打開錢包,里面竟然只有五毛錢,夏成蹊爆錘了他一頓,最后還是淺淺付的錢。
走出餐廳,陸黎還挺不服氣,嚷嚷著等考試成績一出來他就能得到一大筆錢了,到時候一定請他們吃頓好的。
夏成蹊見他一副好像自己贏定了的表情,倒有點哭笑不得,她自己都沒底呢,他這是哪里來的自信。
最后一門專業(yè)課考完正好是星期四,早上起來就發(fā)現(xiàn)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雪的樣子,不過生在南方這么多年,深知這兒冬天下雪概率實在不高,即便是下,也不過是飄幾朵稀疏散亂的小雪花,沒一會就停了,她沒在意,連傘都沒拿就出了門。
結果倒真的如她所料沒有下雪,但是下起了雨,她一出教室就怔住了,雨下的還挺大,淅淅瀝瀝,雨珠子沿著教學樓的邊緣落下來,在水泥路上濺起水花,支離破碎的形態(tài)。
淺淺也沒帶傘,兩人只能站在走廊上等雨停。
“對了,小蹊,下午我家里就來接我了,你什么時候走?”
雖然離學校規(guī)定的放寒假日期還有一個星期,但是考試全部結束的學生完全可以提前回去了。
“我買了十六號的票?!?p> 相比于其他學生一結束考試就迫不及待地往家趕,她每次放寒假都是在學校規(guī)定的最后離校日那天才走,她對回家過年好像從來沒有什么熱情,能拖一天是一天。淺淺猜到可能和她的家庭有關,不過她不說,她也不會多問,只是叮囑她路上要注意安全。
說完這些,淺淺就開心地和她說今年過年她二哥要帶她去瑞士滑雪的事,兩人正聊得開心,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夏成蹊?”
回頭一看竟然是陳清源,還有幾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男生,她還在想是不是也是他們班的同學,淺淺已經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看來她猜的沒錯。
淺淺的男生緣一向比她好,所以班級的男同學她基本上都熟,不像她,連名字都記不全。
“上次你借我的筆記,我放在宿舍了,明天還你吧?”
她本來數(shù)學考試一結束就想還他的,可是一直找不到機會,今天倒是在一起考試,可是她偏偏又丟在宿舍忘記拿了。
“不用著急,反正我也用不著了。對了,你考的還好吧?”
“嗯,應該……還好吧?!毕某甚枧麓驌羲?,沒敢亂說話。
他聽她這么說果然開心地笑了笑,“相信自己,你一定會過的?!闭f著,看了看外面的雨幕,又看看她兩手空空,“你是不是沒帶傘了?”
她點了點頭。
旁邊的幾個男生已經和淺淺打好招呼,準備走了,回頭喊了他一聲,“陳清源,走啦?!?p> “來了?!彼麘艘宦?,忽然一把將手里的傘塞給她,然后跑進雨里,迅速追上前面那幾個男生,和其中一個擠著一把傘。
她半天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淺淺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前幾天還跟我假裝不認識人家,夏成蹊,你藏得夠深的啊,我要去提醒宋二哥,讓他當心。”
她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懶得跟他解釋:“人家只是好心借傘,你腦子里都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呢?”她又指了指她手里的傘,是剛才那幾個男生其中一個借給她的,壓低了聲音說:“不是也有人借你傘,需不需要我也去提醒下你家林天王?”
她說完就打開傘走了出去,淺淺連忙撐著傘跟上來,一邊走還一邊說:“切,那怎么一樣,我和他們本來就熟,你們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明顯是無事獻殷勤?!?p> 淺淺一走,宿舍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大一考試普遍結束比較晚,陸黎要到下個星期才能走,她考完了試,如今一身輕松,所以越發(fā)勤快得往他的宿舍跑,主要也是為了去看她的兔子。每次去,他都無一例外地在打游戲,好像一點也沒被期末備考的緊張氣氛感染到。
她一邊喂著兔子,一邊發(fā)愁,“唉,陸黎,馬上放假了,學校要封樓,小黎怎么辦?。俊?p> 陸黎早習慣了她這么叫那只兔子,聞言看也沒看她,目不轉睛盯著電腦屏幕,隨口說:“那你就把它帶回家嘛,開學再帶回來?!?p> “我倒是想,可是坐火車規(guī)定不給帶寵物,回頭肯定過不了安檢?!?p> “那你給二表哥唄,讓他幫你養(yǎng)?!?p> 她想想宋美人那有些過分的潔癖,讓他幫自己養(yǎng)兔子……怎么看怎么不現(xiàn)實。
其實小黎真的挺聰明的,已經學會了在指定位置上廁所,完全不存在隨處大小便的情況。
對于蠢萌又不通人性的兔子來說,這已經很難得。
“你怎么不說你幫我養(yǎng)?”她將兔糧倒了些在小黎的飯盆里,走到他身邊坐下,一臉期盼的看著他。
陸黎剛好打完一局,轉過頭來,一臉無奈,“我也想幫你養(yǎng),可是我媽太兇殘,我怕我把它帶回去,你就永遠看不到它了?!?p> 她不以為然,“難不成她還能把它扔了?”
“你太小看她了,她會直接讓家里的廚師把它燉了!”
“……”
這么久了,她只知道他和宋月是表兄弟,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表親。
“你叫宋美人表哥,你們是姑表還是姨表?”
陸黎奇怪地看著她,“你們不是在談戀愛嘛,二表哥沒有和你說過?”
夏成蹊被他問的無言以對,只好低聲說:“他怎么會跟我說這些?”
“我媽和他爸是同父異母的兄妹?!?p> 同父異母?
“就是說,你媽媽是他的姑姑咯?”
“對啊?!?p> 她記得上次他說過,他在外灘的那套江景房是他姑姑送他的生日禮物,難道就是陸黎的媽媽?
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下,是宋月的電話。
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聯(lián)系了,沒想到他今天會給她打電話。
“你在哪里?”
“在學校啊,怎么了?”
“在宿舍?”
她沒敢說自己在男生宿舍,只輕輕“嗯”了一聲。
她覺得自己也不算說謊,他只問她是不是在宿舍,也沒說是誰的宿舍。
“那你下來?!?p> “嗯?”
“我在你宿舍樓下。”
……
雨已經停了,不過水泥路面還是濕噠噠的,她一路跑過去,不小心踩到了好幾個小水坑,濺濕了褲管。
他果然在,依舊是黑色的風衣,將他的身子顯得越發(fā)修長。傍晚時分,雨后初晴的天色,天邊云霞染上了些許艷麗。他站在宿舍樓下,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目光卻始終看著女生宿舍出口的方向。來往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多看他兩眼。
她從他后面跑過來,看著他孤傲修長的背影,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放輕了腳步,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本想嚇他一下,可是還沒走近,隔著兩米多的距離,他好像就察覺到了,轉過了身來,看著她輕輕揚了揚眉,“嗯,暫時先按這個方案去做。就這樣,我還有事?!?p> 他掛了電話,她走到他面前略帶遺憾地說道:“本來還想嚇你一下,沒想到你警覺度這么高。”
宋月卻忽然抬了抬眉,看著她身后的方向,“你從哪個宿舍樓過來的?”
“……唉,你什么時候下的飛機呀,吃飯沒?肯定還沒吃吧,要不我?guī)闳コ晕覀內程玫募t燒肉吧,你吃了絕對贊不絕口,很多人都說好吃的呀。”
“不許轉移話題?!?p> 她的聲音跟蚊子差不多:“陸黎宿舍?!?p> 宋美人果然板了臉,“本事不小,男生宿舍都敢亂闖。”
她低下頭,做懺悔狀:“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p> “晚上寫五百字檢討?!?p> 只是五百字,還好!夏成蹊連忙點頭如搗蒜。
“走吧?!?p> “唉,去哪???”
“去吃你口中三食堂令人贊不絕口的紅燒肉?!?p> ……
真的是贊不絕口,連淺淺那個從來不吃食堂的都說很好吃。不過三食堂離他們宿舍比較遠,所以她們不怎么來。不過陸黎是三食堂紅燒肉的死忠粉,幾乎每周都要來,還總是拉她買單。
她點了兩份紅燒肉,又點了幾道蔬菜,食堂的湯免費供應,她也打了兩碗。
宋月最先把筷子伸向那份被她夸的上天的紅燒肉,吃了一口,點點頭,“是不錯。”
這味道,比得上一些他吃過的國內知名中餐廳了。
她立刻雀躍起來,“是吧?我就說我們三食堂的紅燒肉是一絕?!?p> 因為是期末,而且不少學院已經放假,所以食堂的人不是很多,但考慮到宋美人實在太惹眼,她還是特意找了個角落的位置。
宋月吃的不多,很快就放下筷子,她本以為他是不喜歡吃,他卻說:“我下飛機前吃過東西,所以不是很餓?!?p> 她這才想起來剛才在宿舍樓那兒好像沒看到他的車,不由抬起頭,“你不會是一下飛機就來了吧?”
他點點頭,算是默認。
她捂著臉裝出一臉嬌羞:“哎呀,宋美人,你是不是想我了?一下飛機就來找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對不對?”
宋月有些想笑,卻故意板著臉看她,“夏成蹊,你的臉皮是什么做的?”
她拿手指戳了戳自己軟軟的臉蛋,一本正經地回答:“膠原蛋白?!?p> 他終于被她氣笑了,伸手重重捏了她的臉,“我看是銅墻鐵壁?!?p> 她被他捏疼,齜牙咧嘴地伸手去拍他,宋月這才松了手,忽然問她,“夏成蹊,我這次出差去了多久?”
“不是一個星期嘛?!彼叩哪翘焓切瞧诹?,今天星期五,滿打滿算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你給我打了幾個電話?”
她不說話了。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們分開一個星期,只通過兩次電話,還都是他打給她的,她沒有主動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她支支吾吾開始解釋:“我不是不想給你打電話,主要是……那個,國際長途太貴了,其實我心里可想給你打電話了?!?p> 她說的一臉誠懇,宋月聽完沒說話,卻從口袋拿出手機,她以為他是忽然來了工作信息所以急著處理。
夏成蹊松了口氣,剛想這個信息來的真及時啊,突然就聽到自己的手機也來了信息。
誰給她發(fā)信息?肯定又是什么垃圾廣告。
哦,原來是10086……
嗯?
三秒鐘后,她激動地跳了起來:“唉唉,宋美人,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我的手機怎么突然充了這么多話費?!?p> 宋月一臉淡定地抬起頭,將自己的手機屏幕對著她。
?????
?。。。?p> “你剛才是在給我充話費?”她有些呆。
“我平均每個月都要去國外兩趟,所以給你一次性多交點?!?p> 夏成蹊淚,這也太多了點吧。
其實她不過是在找借口,哪里是心疼什么話費,她只是怕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