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時間?!?p> 連崇睿邊說邊在孤煙人蹤滅上方寫下了時間二字。
“我們一直沒有解答出詞句的秘密,其實從一開始就錯了方向?”
劉與瞪大了眼睛,懊惱的看著自己的幾位師兄弟,他們來得早些,早已將整個孤煙鎮(zhèn)探索了好幾遍,竟全是無用功,九天圖竟然根本不在孤煙鎮(zhèn)。
“那這翻天浪又是什么?”
“這是俗語,我認為說的應(yīng)是龍卷風或者沙塵暴,這幾日我在大漠時??吹剑际切〈蛐◆[,不成氣候,我在想,一定有一場巨大的龍卷風會出現(xiàn),它翻涌的陣仗和大海相似,正好對應(yīng)著翻天二字?!?p> “原來如此?!?p> 冥思苦想的眾人經(jīng)連連崇睿一番解釋,瞬間豁然開朗,接著追問這方位、時間都已明了,那翻天浪又是代表著什么信息?是地點還是其它?
“夜涼了,我將窗戶關(guān)上吧!”
珞華點頭,玉嬌娘這才拉上窗戶,回身坐在珞華身邊,方便她隨時倚靠。
“剛才說到哪里了?哦,翻天巨浪?!?p> 珞華微微打了個哈欠,精神有些萎靡,索性倦起雙腿,半躺在玉嬌娘的大腿上,長發(fā)緩緩落下,遮住了她的臉。
只聽她說道:“這四句詞不能用常規(guī)理解,應(yīng)是大時間和小時間,前提是孤煙鎮(zhèn)發(fā)生火災(zāi),在孤煙鎮(zhèn)火災(zāi)之后出現(xiàn)的第一次翻天巨浪才是真正具體的時間?!?p> 即是在發(fā)生一個必要條件,孤煙鎮(zhèn)火災(zāi)后,在特定區(qū)域貪狼星,經(jīng)歷某個特定情境翻天浪的過程。
這樣說來,珞華有了個奇怪的念頭,若是發(fā)生火災(zāi)換個說話,是開啟九天圖的必要條件,那就說明,九天圖不是固定的,反而環(huán)環(huán)相扣,只要有人夠狠心,主動一點這一幅九天圖哪里還等得到自己來,可憐天門山苦苦等候。
不過,九天圖再怎么兇險,她都不會意外,畢竟是那一位末法時代最后的宗師,重辜留下的秘寶鑰匙呢。
想到這,她不由自嘲的笑笑,果然,想要完全脫離靈島,除非她重新投胎來過。
“翻天浪同時也是具體的指向情境,可以說,每句詞都有不同的兩層含義,全看如何理解,或者說翻天浪也是考驗?zāi)?,這都不一定的,還得結(jié)合第一句來看,高樓……平……”
珞華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完全無聲,玉嬌娘呡著唇,有些小心翼翼的撫上搭落在自己腿上的長發(fā),從頭到尾,動作輕柔委婉,宛如手中的是稀世珍寶,舍不得用上一點點力氣。
就像胸腔里跳動的那顆心臟,她知道,珞華帶著太多的秘密,她幫不了更多,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陪著,直到自己生命終結(jié)。
“叮鈴……鈴……”
突然,安靜的房間里響起鈴聲,已經(jīng)睡著的珞華隨之睜開眼,帶著駭人的寒光,嚇了玉嬌娘一跳,卻見珞華撐起上身,從懷里取出一枚鈴鐺。
正是這鈴鐺發(fā)出的聲音。
“看來,”她轉(zhuǎn)頭看著玉嬌娘,緩和的眼神里有些遺憾,“今夜不能好好入睡了。”
“怎么了?”
玉嬌娘疑惑,她還坐在椅子上,珞華已經(jīng)快速的圍上了頭紗,接著嘆息道:“有人死了?!?p> 她說的沒錯,在大廳里本議論著關(guān)于九天圖的眾人也被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一跳。
“啊啊??!是誰?是誰殺了你!我要他償命!”
“千刀萬剮!”
眾人被這雷鳴般的一嗓子給驚呆了,反應(yīng)過來急忙沖著聲音來源尋去。
聲音距離孤煙客棧并不遠,就在正門口偏馬廄的邊上,一人跪坐在地上,身旁站著兩個高大的壯漢,懷里似乎還摟著一個人。
從身形上看,連崇睿判斷躺著的那人正是今日和珞華親近的袁霸河,其他三人無疑便是袁霸海和袁霸湖以及袁霸江三兄弟了。
徐程兩步趕上前,伸手探了探袁霸河的鼻息,再急忙退了回來,跟眾人輕聲說道:
“死了。”
“怎么可能?”
眾人驚呼,議論紛紛。
徐程看著火頭上的袁霸海,也不想去觸霉頭,轉(zhuǎn)頭看到蘇一,計上心來。
“首領(lǐng),你是管事的,您看?”
蘇一這一路雖然倒霉至極,但除了被連崇睿嚇跑的那名弟子還是第一次在這大漠遇到死人,想到殺死袁霸河的人無聲無息的來去,他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知所措,哪里能意會到徐程的深意。
玄衣將他的行為表現(xiàn)看在眼里,當即附耳勸道:
“此時天色黑暗,還是快點回屋里去吧?!?p> 蘇一頓覺這是個好主意,暗想平時真是沒白疼玄衣,關(guān)鍵時候能派上些用場,全然忘記上次玄衣被打他訓(xùn)了玄衣整整一天。
于是開口小聲勸道:“袁霸海,這天黑漆漆的,你還是帶著你兄弟回屋里去吧?!?p> 袁霸海猛地回過頭來,他沒說話,但瞪大的眼睛帶著血絲,滿目兇狠,蘇一嚇得一哆嗦,后退一步,只得干笑。
就在他退后之時,連崇睿卻朝前幾步,和袁霸海隔的不遠,他直視道:
“我知曉你想找到兇手,但客棧包括你們一共有三十一人之多,還不包括客棧之外隱藏的,所以或許我能查看一番,給你一點幫助?!?p> 連崇睿言辭懇切,加上今日他一力破解詞里的秘密,談不上關(guān)系能有多好,卻也有些信任,袁霸海心知自己勢單力薄,當下也不阻止崇睿行動。
阿滿舉著燭臺,借著光亮,崇睿將袁霸河的尸體反復(fù)查看,最后終于從尸體的后腦勺處拔出一根銀針。
“你們發(fā)現(xiàn)他時,他的姿勢如何?”
“沒太注意,但應(yīng)是朝向外,正面倒下,如何,可有線索?”
連崇睿站在袁霸海描述的袁霸河倒下前站立的位置,目之所及,正好是客棧的半邊二樓和客棧的廚房。
如果兇手是飛針殺人,那么根據(jù)袁霸河的身高和位置,兇手最好的行兇位置就是二樓第一間,他剛?cè)胱r的客房也就是此時蘇一居住的房間,和挨著的廚房。
“兇手是客棧的人?!?p> 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在連崇睿勸說之下,袁霸海終于愿意將袁霸河尸身安放到客棧空置的角落里,其余人或站或立,分散在四周。
珞華獨自安靜地坐著,懷里抱著琵琶,絲毫不引人注意。
只玉嬌娘十分不滿,面上含怒,多次看向袁霸河的尸體,就只差一句話,讓人把尸體扔出客棧。
袁霸湖神色沉重,目光不斷在周圍人身上審視,袁霸海則皺著眉頭和袁霸江并排站著,時不時會交談幾句。
“到底是誰?”
袁霸湖手持一柄碎星大錘,繼續(xù)說道:
“我三哥剛才不過出去撒尿,短短時間里便命喪黃泉,你們要是沒有人認,我就殺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