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出行
四月芳菲,桃花正盛
一行幾人,兩架馬車自秦州而出,一路向東,正是與劍匣姑娘商議好要游歷一年的蕭瑾瑜,帶著青雀阿元,和那位不放心自己兩個(gè)弟子獨(dú)自出行的老劍圣李牧之。
幾人出了東門一路向東,走到官道,瞧見三道身影站在官道上。
為首之人一襲青色衣衫,相貌俊逸,背負(fù)一把三尺青鋒,正一臉笑意的瞧著由遠(yuǎn)及進(jìn)的馬車,其身側(cè)站著兩女,一女一襲桃紅衣衫,面色嬌美去,氣質(zhì)清雅如蘭,一女一襲翠綠衣衫,一副靈動(dòng)可愛模樣,這三人便是下了山的小道士孫靖遠(yuǎn)以及央求了父親半日才允許出門游歷半載的趙青嵐和婢女小錦。
親自駕車的蕭瑾瑜瞧見孫靖遠(yuǎn)并未有一絲波瀾,好似早就預(yù)料到了一般,只是蕭瑾瑜一掃趙青嵐和小錦之時(sh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微微皺了皺眉頭。
小道士見到蕭瑾瑜,鄭重行禮道
“蕭公子,小道今日便來來完成六年前那一年游之約的”。
蕭瑾瑜指了指背后
“馬車早就備好了,此行人少,你做那后面那架馬車的馬夫”。
小道士微笑作揖,示意身邊二女,走到蕭瑾瑜身邊之時(shí),蕭瑾瑜指了指馬車道
“后面坐的是老劍圣一人,趙小姐你們二位暫時(shí)先坐這駕馬車,這里面是劍匣和兩小只,自在一些”。
趙青嵐對著蕭瑾瑜施了萬福,小錦瞧了一眼小姐,也跟著施了一萬福。
“多謝蕭公子”。
蕭瑾瑜溫和一笑
“客氣,我聽青雀說了,趙小姐對我家這兩小只頗多照顧,是我該謝趙小姐才是”。
說完,蕭瑾瑜喚了一聲“劍匣”,劍匣姑娘心領(lǐng)神會,掀開簾子出了車廂,坐在蕭瑾瑜剛剛挪開的位置,而蕭瑾瑜跳下馬車徑直走向后面馬車。
小錦瞧了幾眼公子背影,趴在小姐耳邊附耳小聲道
“小姐,聽聞這蕭公子兇名昭著,是個(gè)十足的紈绔,但今日見到他本人小錦怎么瞧都不像是世人口中的那個(gè)殺人如麻的紈绔少爺,反而溫潤如玉,這模樣都比孫公子還生得俊俏一分呢”。
趙青嵐道
“這世間之事,若非親眼所見,坊間傳聞自然是要聽一半信一半,蕓蕓眾生口,有些話傳著傳著就變了味道,昔年我與父親曾見過幾次這蕭公子,這蕭公子滿腹經(jīng)綸,絲毫沒有紈绔模樣,我想紈绔模樣多半是裝出來的,畢竟生在豪門很多事情都是生不由己的”。
小錦還要說什么,卻被趙青嵐伸手輕拍了拍
“快些上車吧趕路要緊,別耽誤了行程”。
說完趙青嵐對著劍匣姑娘行了一禮,劍匣姑娘點(diǎn)頭示意算是回禮,見二人上車,才緩緩驅(qū)動(dòng)馬車。
趙青嵐進(jìn)了馬車,車內(nèi)兩小只的聲音頓時(shí)響了起來,一會是青雀說話聲,一會是阿元憨笑的聲音,劍匣姑娘聽著車中的熱鬧,面上浮現(xiàn)一絲笑意,平日里蕭瑾瑜最喜歡看的淺淺梨渦浮在俏臉上,只可惜此刻的公子正一屁股坐在小道士身邊沒有瞧見這抹風(fēng)景。
“小道士,你可知此去不是隨意的游歷,你好大的膽子,趙小姐不過上清修為,你也敢?guī)е下贰薄?p> 小道士面露羞澀
“我....拗不過她”。
蕭瑾瑜望著小道士的臉龐半晌,最后只道了一句“罪過啊,罪過”。
聽著這句向來薄臉皮的小道士羞澀之意更甚,宛如羞澀的女子一般低著頭不敢去看蕭瑾瑜的臉龐。
半晌,蕭瑾瑜勾著小道士的肩膀道
“小道士,這青陽的功法可以隨意外傳的么,這趙小姐明顯一身《太陰玄經(jīng)》的修為,沒記錯(cuò)的話,這《太陰玄經(jīng)》可是青陽中三大寶典之一,難道這趙小姐做了青陽女冠,小道士這可是罪過中的罪過啊”。
小道士慌忙解釋道
“公子你誤會了,趙小姐沒有入青陽,她還是俗世中的人,只是她對這玄門頗感興趣,小道士又是欠了她好幾次人情,這才得到師兄首肯之后才傳的她《太陰玄經(jīng)》,靖遠(yuǎn)可是絲毫沒有破壞師門的規(guī)矩”。
公子嘴角掛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憨瓜,都這年紀(jì)了還這般憨瓜模樣,此番幸好你遇到的是這名門大家閨秀趙青嵐,若是其他人,我早就出手廢了她這一身修為,青陽的功法若是整個(gè)江湖都是,我看你青陽還怎么維持你這個(gè)玄門正宗的位置”。
孫靖遠(yuǎn)聞言,一臉鄭重
“多謝蕭公子指教”。
蕭瑾瑜拍了一把孫靖遠(yuǎn)的腦門
“得,打住,我最受不了就是你這一副酸腐的做派”。
眾人走了一段,忽然后面馬蹄聲如雷,蕭瑾瑜回頭一瞧,為首趙鐸白馬銀槍,身后足足一百黑騎踏著塵囂一路趕了過來。
蕭瑾瑜下了馬車,站在原地。
趙鐸一行見蕭瑾瑜駐足,紛紛下馬,動(dòng)作整齊劃一,如同一人。
蕭瑾瑜走到趙鐸面前
“趙大哥這是何意,出發(fā)前,我與父親說了不要一兵一騎,父親反悔了?”。
趙鐸抱拳
“回公子的話,趙鐸不放心公子外出游歷,私自調(diào)了暮云騎一百人護(hù)公子一載周全”。
蕭瑾瑜挑眉
“趙大哥,樓中沒有樓主命令私自調(diào)動(dòng)暮云騎可是重罪”。
趙鐸面色如常
“屬下知道,與公子的安危相比,這重罪算得了什么,待趙鐸護(hù)送公子回到秦州,屆時(shí)樓主要打要罰,趙鐸受著便是”。
蕭瑾瑜道
“趙大哥,為我這般一個(gè)紈绔子做到如此當(dāng)真值得么?”。
趙鐸道
“公子值得”。
蕭瑾瑜面露微笑,伸手扶起趙鐸
“趙大哥,不是棲雨樓中你我便是兄弟,大可不必對兄弟這般,起來吧”。
趙鐸道
“公子是棲雨樓少樓主,這規(guī)矩走到哪里都是規(guī)矩,這規(guī)矩不可壞”。
蕭瑾瑜面帶慍色
“趙大哥,你若還是這般模樣,那便帶著麾下這一百人回去”。
趙鐸聞言這才站起身子
“趙鐸聽公子的便是”
蕭瑾瑜伸手撣了撣趙鐸身上的塵土,溫潤一笑
“這才對嘛,趙大哥與我一直如同兄長一般,兄弟之間無需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