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緣衣這一覺睡的太舒服了,沒有煞氣的侵?jǐn)_,心魔的夢靨,于是一連睡了兩天。可憐君旻還以為她是有什么后遺癥導(dǎo)致她昏迷不醒的,一直苦苦守在她床邊,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他沒有及時察覺。
蕭策出來見他狼狽的模樣,又轉(zhuǎn)頭看向床上臉色蒼白的緣衣,到了嘴邊的勸導(dǎo)又咽了回去。好像出來散了散心,轉(zhuǎn)身就回龍淵了。
緣衣迷迷糊糊睜眼時,入眼的就是一雙紅的像兔子一樣的眼睛,還沒有清醒過來的腦子迷迷糊糊地想什么時候她又養(yǎng)了一只兔子了。
兔子見到她醒了,如釋重負(fù)的咧著嘴笑了,兔爪子緊緊握住她的手,笑道:“師父,你終于醒了?!?p> 冰涼的觸感從掌心傳來,喚醒了緣衣還很迷糊的大腦,她一下子恢復(fù)了清明,視線落在兩人緊握著的雙手上,久久不語。
君旻像是才察覺出這個行為過界,窘迫地松開了緣衣的手,紅著臉沒話找話道:“師父,你醒啦,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緣衣的視線仍舊落在還殘留著余溫的右手上,好像忽略了君旻的話。
君旻有些忐忑,心里有些后悔沒有早點抽回手,開始隱隱的擔(dān)心緣衣會因此生氣。
誰想緣衣盯著右手看了好一會兒,濃黑的眼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的迷茫,淡淡道:“我沒事?!?p> 緣衣并沒有生氣,君旻松了口氣。這么一松氣,好像長期以來壓在身上的一座大山消失了,心理上的壓力和身體上的疲憊,猛地侵泄了下來,君旻臉上露出了難以遮掩的疲倦。
“你回去休息吧。身上的封印我已經(jīng)給你解了,別忘了給房間設(shè)下結(jié)界?!?p> 緣衣太久沒有說過關(guān)心人的話了,這么乍一說,明顯地能感覺到她不自然的很,甚至還有些尷尬。
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搞得君旻微微一愣,但緊接著就是如潮水般的喜悅朝他涌來,他笑的露出了小虎牙,忙不迭地點頭:“好的,師父?!?p> 緣衣垂下的眼睫微顫,并沒有像往日一樣打擊君旻,只是聲線有幾分滯澀:“你去休息吧。休息好,我們?nèi)ゴ蠡摹!?p> 君旻的笑容頓了一瞬,但也只是眨眼的功夫,緣衣躺在床上垂著眼睛沒有看見。
“師父,為什么明知道鬼卿騙了你,你還是要去大荒。那里并不安全?!?p> 君旻說的是實話,大荒是昔日共工怒撞不周山之地,后來不周山倒,共工昔日手下相柳被困不周山。相柳是上古妖獸,朱厭也是上古妖獸,但是如果按等級來分的話,相柳就是最高等級中的最高等級,朱厭只能算是中間的等級。
不周山倒,天塌地陷,妖魔肆虐。相柳太過厲害,女媧大神忙于補(bǔ)天,天界眾神又忙于抓捕逃竄三界的妖魔,誰也沒法分心來處理相柳。
等一切塵埃落定后,諸神隕落,不周山倒之地更是因為相柳的坐鎮(zhèn),變成了另一片魔域,戾氣之重遠(yuǎn)不是當(dāng)時的神仙可以解決的。
后來當(dāng)時的天帝決定集諸神隕落時殘留的神力配以神器天機(jī)鏡封印那塊地獄,并派神獸肩吾守護(hù)那處。
當(dāng)時天下混亂,逃竄出去的多是大妖,妖力鼎盛,若是將他們困于旁處,恐怕?lián)尾涣硕嗑茫@群大妖就會逃出去禍害人間。于是天界有神提議,不如將大妖關(guān)進(jìn)困守相柳之地,再加強(qiáng)看守。
天帝這番一思考,覺得此法可行,便浩浩蕩蕩地將眾多大妖關(guān)進(jìn)了那處。大荒一開始并不叫大荒,只是因為數(shù)萬年來那里太過荒蕪,寸草不生,妖孽更是只有進(jìn)沒有出。
無論是神是妖都會死亡,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大妖被困在大荒太久了,他們逃不出去,里面靈氣稀薄,很多大妖經(jīng)歷數(shù)萬年后,最終葬身于此。妖骨落于大荒,長此以往,大荒的煞氣濃烈,甚至有隱隱壓制魔域的氣勢。
緣衣曾經(jīng)在天上時,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和離墨、蒼術(shù)、辰燁去加強(qiáng)大荒的封印,沒有誰比她更了解大荒的危險。
但是她還是要去,不為了離墨,而是為了她自己。
緣衣輕笑,緩緩道:“我的生活無聊那么多年了,如今終于來了點樂趣,我當(dāng)然要去看看?!?p> 君旻再怎么聰慧,也不會太過了解往日的事情,聽了緣衣的話,他有些糊涂。
“當(dāng)初朱厭出現(xiàn)在蒼梧山,后來又有拿著天機(jī)鏡的九尾妖狐,如今鬼卿又要引我去大荒,所有的事情都在指向大荒。我不知道到底和大荒有什么關(guān)系,但我知道或許這次可以引出背后的人?!?p> 君旻看著緣衣,久久不語。他自然也知道天機(jī)鏡是用來鎮(zhèn)守大荒的,九尾狐的出現(xiàn)不是偶然。但是,他總會忍不住想,緣衣去大荒究竟是不是為了離墨。
這種想法很可恥,但是他忍不住。
緣衣抬眼,見君旻眉眼間有些不高興,心下以為君旻是在擔(dān)心她會出什么事,隨口安慰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和相柳可是老朋友了,他可不會是我的對手。”
君旻眉眼微動,嘴唇囁嚅著,似乎是想說什么。
“有什么話,說吧。”
緣衣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太快了,君旻又愣了一瞬,受寵若驚的覺得緣衣如今太好說話了,竟然有些惶恐。但是送到眼前的機(jī)會,他毫不猶豫地抓住了:“師父,你不是因為離墨帝君才去的吧?”
緣衣冷笑:“離墨已經(jīng)死了,死人是不能復(fù)生的,鬼卿是把我當(dāng)傻子了嗎?”
不是把你當(dāng)傻子了,是誰都能看得出來,你對離墨的執(zhí)念有多重。君旻在心里腹誹道,誰知道你會不會就被美色所誤,一時糊涂了呢?
大概是君旻開心的表情太明顯了,緣衣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眉頭微皺:“你不喜歡離墨?”
這是一句陳述。緣衣對人的釋放出的情感格外敏感,她能感覺到君旻提到離墨時,話里深處對離墨的抵觸。
君旻頭搖的像凡間孩童玩的花鼓,“怎么會呢,離墨帝君是前輩,我向來都是很敬重他的。更何況他曾經(jīng)救過師父,我感謝他還來不及呢?!?p> 說完,君旻像是猛地反應(yīng)過來在緣衣面前提及離墨救了他的事情,連忙捂住嘴,無辜地看著緣衣,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藤蔓山枝
兩人在一起后,這天君旻生日,緣衣一大早出門了,回來后,緣衣喊來君旻:“送你個生日禮物。”君旻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歡喜地接過禮物:“是什么是什么?”緣衣微笑:“新鮮采摘的高級綠茶,冬天了,多喝熱茶。”